另一位专攻高性能计算的军方专家脸色煞白：
“如果这个调度器是真的，配合那个内存管理……”
“盘古oS的内核效率，可能……可能真的能达到我们现有系统的五倍以上。”
“再加上那个泰山数据库……”
“我们不是在封锁他们……”
“我们是在逼他们创造一个我们永远追不上的新纪元！”
恐慌如同实质的冰水，浇在每个人心头。
制裁？封锁？
在这样代差级别的技术面前，显得如此可笑而无力。
鹰酱精英们引以为傲的技术堡垒，在对方展示的冰山一角前，成了纸糊的玩具。
艾伦部长感觉一阵眩晕，目光下意识地扫过身边。
薇薇安安静地坐在侧后方的阴影里。
她微微低着头，似乎在认真记录会议要点。
“薇薇安。”
艾伦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你怎么看？这报告……可信度有多高？”
“对舆论影响评估呢？”
薇薇安抬起头：
“艾伦部长，从技术层面，米勒博士等专家的判断具有极高权威性。”
“这份报告的风格极其硬核，直指核心，目的性很强。”
“就是为了在我们最精英的圈层内制造技术恐慌和敬畏！”
“至于舆论……”
薇薇安顿了一下，调出另一个屏幕。
上面显示着主流社交媒体和技术新闻的舆情分析图。
关键词“盘古oS”、“泰山数据库”、“技术圣杯”、“Ghost_Architect”的热度指数。
如同火箭般飙升。
相关的讨论已经从极客圈疯狂溢出到主流科技媒体。
“……已经失控了。恐慌正在蔓延，而且是有技术依据的恐慌。”
“这个帖子，成功地让汉龙国掌握颠覆性技术这个概念，从政府的制裁公告，变成了技术圈公认的事实。”
“许多人开始质疑我们制裁的有效性……”
“甚至……开始对汉龙国的技术产生一种近乎崇拜的好奇。”
薇薇安的每一句都像针一样扎在鹰酱与会者的神经上。
薇薇安看着艾伦部长瞬间更加灰败的脸色。
看着那些顶级专家们脸上无法掩饰的惊骇和茫然。
心中毫无波澜。
甚至有点想笑。
你们这群傻瓜，统统臣服于我主人之下吧！
至于制造神话？
不，自己只是用一份真实的碎片报告。
提前揭开了冰山那注定让世界震撼的一角。
用最冰冷的技术语言，在敌人最核心、最骄傲的领域。
引爆了高技术的炸弹。
恐慌的种子已经播下，对鹰酱技术崇拜的土壤。
正在松动。
而自己，将继续潜伏在这旋涡中心，静静地欣赏这崩塌的序曲。
将这崩塌推向高潮。
“……我们必须立刻采取行动！”
终于，一位负责网络安全的官员猛地站起来，声音因为急切而有些尖锐：
“不能任由这种恐慌蔓延！我们必须组织反击，从技术上驳斥他们！”
“我们的专家呢？我们的实验室呢？”
“立刻拿出证据，证明他们在夸大其词！”
“驳斥？”
米勒博士抬起头，脸上带着苦涩和一丝嘲讽：
“拿什么驳斥？”
“约翰，你看懂那调度器算法的描述了吗？”
“那是一种我们从未设想过的路径！”
“在对方拿出更详细的、可能是故意泄露的代码片段之前。”
“我们甚至连理解它都需要时间，更别提反驳了！”
“我们现在去驳斥，只会显得我们更可悲、更无知！”
“那就从舆论上压制！”
另一位官员接口：
“动用一切资源，降热度，删帖，引导舆论，将话题扭回‘汉龙技术盗窃’、‘不正当竞争’的老路上！”
“绝不能让他们树立起技术领先的形象！”
“恐怕很难。”
薇薇安适时地、冷静地泼了一盆冷水，指着舆情图上几个新的爆发点：
“看这里，硅谷的几位知名技术投资人已经公开表示，如果报告内容为真，将重新评估全球科技格局和投资方向。”
“这里，几家与我们关系密切的顶级科技媒体，虽然措辞谨慎，但已经承认汉龙国的技术描述极具冲击力和颠覆性。”
“强行压制和扭曲，只会让我们的公信力加速流失，并进一步印证我们害怕了的形象。”
会议陷入了僵局。
技术层面无法快速反击，舆论层面又近乎失控。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所有人。
艾伦部长揉着刺痛的太阳穴，声音沙哑：
“情报部门呢？”
“关于这个‘Ghost_Architect’，关于盘古oS和泰山数据库的实质进展，为什么我们提前没有得到任何预警？！”
“我们的情报网络是瘫痪了吗？”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情报部门的詹姆斯，詹姆斯脸色尴尬至极：
“部长先生，我们……我们确实收到过一些零星信息，指向汉龙国在基础软件和数据库领域有重大投入。”
“但……但其保密等级极高，所有核心参与者都处于绝对隔离状态，我们的传统渗透手段几乎全部失效。”
“而且……坦白说，我们过去的评估认为，他们在这些领域不可能短期取得突破性进展，所以……”
所以轻敌了，所以错过了。
就在这时，薇薇安面前的平板电脑上，一个极其隐蔽的图标闪烁了一下。
那是只有自己能理解的信号。
目光飞快地扫过内容，心脏微微一跳，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轻轻吸了口气，再次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艾伦部长，各位，或许……我们关注的方向需要稍微调整一下。”
众人看向她。
“既然技术反驳和舆论压制在短期内都面临巨大困难，我们是否可以考虑……另一种思路？”
薇薇安措辞谨慎：
“这份报告出自‘Ghost_Architect’，其真实性虽有待最终确认，但影响力已经产生。”
“我们是否可以通过非官方渠道，尝试接触？”
“或许……能从中获取更多信息，甚至……找到某种对话的可能性？”
“毕竟，这样级别的技术天才，其想法和需求可能并非完全与汉龙国官方一致。”
自己的话暗示了一种可能性：策反。
或者至少是建立某种秘密沟通渠道。
这符合鹰酱一贯的做法。
也给了这些陷入僵局的官员们一丝新的希望。
无法从正面击败，那就从内部瓦解。
“接触？怎么接触？谁知道这个Ghost是人是鬼？”
有人质疑。
“总会有办法的，”薇薇安语气平和：
“网络世界总有痕迹。或许，我们可以从报告发布的源头，从那些最早开始讨论的技术论坛进行反向追踪。”
“或者……释放出一些试探性的信号。”
“这至少是一种积极的姿态，表明我们并非只有强硬对抗一条路。”
“也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外界对我们只会无能制裁的观感。”
艾伦部长沉吟着。
薇薇安的提议风险很大，且成功率未知。
但在目前一筹莫展的情况下。
这似乎成了唯一一个看起来能有所行动的选项。
“……有道理。”
艾伦最终点了点头：
“情报部门，立刻成立一个特别小组，代号捕鬼者。”
“动用一切资源，调查‘Ghost_Architect’的真实身份和可能的后门联系方式。”
“最高优先级！记住，绝对保密！”
“是！”詹姆斯如蒙大赦，立刻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