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昭宁眯眼睛看着她：“这话怎么说？”
“不给那些人点好处，他们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帮领导做事。”
段韶这话说的极为隐蔽，可连昭宁却一下听懂了。
从前在大坤之时，那小皇帝不理政务，过年过节时，她也会给官员分发一些吃穿用度，这些都是交给手底下人去办。
虽不会给那些太监宫女过多的封赏，可连昭宁会将预算多提上来一些，让他们从中间谋利。
当初也有人告发到她面前过。
可都被她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无他，只因这是连昭宁用来笼络人心，好让众人都争破脑袋，想要到她面前露脸。
便能够让这些人知道，只要靠近自己就有好处，让他们的野心都是围着自己转的。
如此一来，她这个两宫太后的位置，变也能更稳重一些。
怪不得这些人，都来黑市买福利。
原来赚的是领导的钱。
连昭宁垂头笑了笑：“明白了。”
段韶眼里含着些欣慰，觉得这姑娘比她哥聪明，当即便开口邀请：“真不打算和我一起干一干？”
“你这么聪明，能够赚到钱，也不过是一阵子的事，我也不用你做什么，只要在中间，与我牵线搭桥即可。”
万一真让这丫头帮自己做了什么，有了危险，那连昊这小子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连昭宁神色思索：“我再想想。”
段韶嗯了一声，反正连昭宁也已经知道了，他们现在的据点，如果想通了，直接来这里找她就行。
不过如果要入伙的话，确实比正儿八经的赚钱要危险许多。
这丫头看起来也不像缺钱的样子。
连昭宁避过她的打量。
她确实不缺钱，不过不缺的是小钱。
空间的抽屉里面，永远都有一张两毛的面额，用完一张还有一张，但也仅仅是两毛，也没有更多。
像买张电影票或者买点什么小东西，这都是小问题。
可如果打一个炕上这种大柜子，那可就费劲了。
她心思动了动。
段韶能支起这么大一摊子也是个人精，见她一直在思索，缓缓道：“也不用你做什么，只要每次有东家，你负责讲讲价就行。”
“可我想知道，你们这些货源都是从哪里来的，我不可能不明不白的给你干活。”
“一些计划之外的边角料物资，或者有的胆大的，也会偷偷弄出来不少。”
段韶很认真道：“像这种类型的物资都是批发的价格，因为数量比较多，而另外一种，就是自己个人手底下偷偷做的，还有海外走私，这几种比较少，自然收上来也贵一些。”
她换了个姿势靠在墙上：“当然了，如果你想的话，我也可以给你两条线，只要你自己能够经营好，每个月只给我三成的返点就行。”
连昭宁摇头。
风险太大了。
她虽然已经弄清了这个时代的运行规律，可并不代表，能够像段韶一样支起一个摊子。
距离开放还有很多年，这其中万一出点什么事自己就栽进去了。
她道：“你给我一条就行。”
段韶：“……我还以为你摇头是因为你不敢。”
结果没想到，这丫头想的是小试牛刀。
她摇头晃脑的啧啧了两声。
连昭宁轻笑一声，拿过一个枕头，抱在怀里。
若是上辈子，哪怕将一整个摊子接过来都没什么，毕竟经营朝廷与经营生意差不多。
那时候自己是孤家寡人一个，可如今不同，她有了许多在乎的人。
她可不想出点什么岔子。
段韶知道她的想法，撇了撇嘴。
做这一行，一条线也是干，两条线也是干，装什么装啊。
不过她虽然这样想，却还是和两个黑子商量了一下。
两个黑子当初差点就跟着一起下放了，就他们家里的事，若是真跟着一起去了，那些艰苦的地方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一回事，对段韶自然唯命是从。
听见段韶的想法，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
“那就把我这条线给她。”小黑子道，“这条线大多数都是些蔬菜水果，既然宁妹儿不想做大，那就做这个，都是老乡自留地出来的，只是需要辛苦一些。”
说完之后，众人一起转头看向连昭宁。
如今是别人带连昭宁，她自然没有挑剔的理由，直接让小黑子好好同她讲一讲。
小黑子人也有耐心，还拿出一张纸来，一边说一边画，连昭宁聪明，一次就听明白了。
等结束的时候道：“这会儿听是听明白了，但等到那个时候，还得麻烦小黑哥带我一起跑一趟。”
小黑子答应的很痛快，还带着她，去众人平常行动的窝点转了一圈。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无非就是一些小巷子里面，有零星几个背着箩筐乱走的人。
看着毫无头绪，实际上框里背的都是好东西。
等了解完了，就拎着一堆东西，把连昭宁送回了家里。
赵晓珍刚下班，听见有人进来，放下炒菜的锅就出了门。
小黑子大大方方的打招呼：“是赵阿姨吧？”
赵晓珍嗯？了一声：“你这孩子是谁？”
她咋对这孩子没啥印象呢。
这大身板大个子，还挺魁梧。
还有底下这一堆礼物都是咋回事？
赵晓珍越看越迷糊。
连昭宁紧随其后，围巾上全都是霜：“你看你，我都已经说了不用拿这么多，咱俩弄的大包小包的拎起来也是费劲，幸亏这会儿都没下班呢，万一让别人看到了又是一回事。”
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埋怨。
而这一堆东西里面，有菜有肉，又有水果和粮食。
到了最后，连昭宁拎着的居然是一大桶油！
看着有十来斤。
赵晓珍眼皮子一跳，顿时慌了：“不是，你俩等会儿！”
她一把抓住小黑子，把人往屋里拽，顺手就把门给插上了：“你这孩子，你谁啊，我咋从来没见过你呢，往俺家送这么多东西干啥？”
“还有你，你不是上班去了吗，为啥突然带回来这么多东西？”
她都让这俩孩子给弄愣了，这一大堆东西，没个百八十块买不下来。
最主要是，连昭宁手里面也没有票啊，她上哪儿整这些去，一看就不是正经来的。
赵晓珍越想越心慌，恨不得这会就掐着俩人的脖子让他们招。
小黑子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只好看了一眼连昭宁。
连昭宁叹了口气：“妈，我和你说了，你可别上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