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落座,船上的伙计立即端上了热茶,紧接着,游船便划动起来。
石忠义问道:“晴儿姑娘,我有一事不明,为什么你会知道我们夜游秦淮河,莫非是凑巧不成?。”
长孙晴儿看了我一眼,说道:“其实三位大哥几日前在江宁府街面上闲逛时,我便已经知晓,只是当时脱不开身。今天得知你们要夜游秦淮河,我便早早在这里恭候你们。”
石忠义还想询问什么,被我岔开话题,我说道:“这茶清香扑鼻,入喉甘甜,绝非凡品。”
长孙晴儿说道:“这是产自碧螺峰的清茶,是茶中珍品,李大哥要是喜欢,我差人给李大哥送一些去。”
我正要说话,罗运承却嚷道:“晴儿妹妹,你带我们夜游秦淮河,怎么也不备些酒菜,只是喝茶也太索然无味了吧。”
长孙晴儿笑着说道:“是我考虑不周,罗大哥勿怪。不如小妹弹一首曲子,算是向罗大哥赔不是了。”
罗运承一听,立即来了兴致,喊道:“好啊,好啊,能在这秦淮河上,听到晴儿姑娘弹奏的曲子,绝对是人生一大快事。”
长孙晴儿端坐在古琴前,纤纤玉指轻轻的拨弄着琴弦,柔和空灵的声音便立刻充斥着整个船舱。
曼妙的琴声时而如春风拂柳,轻柔灵动;时而如山涧泉鸣,清脆回荡;时而潇洒飘逸,时而深厚雄浑。
长孙晴儿专注抚琴的模样,高雅俊美,清新脱俗,犹如画中仙子一般,不禁竟让我有些失神。
突然,船舱中又响起了悠扬的箫声,我一惊赶紧回过神来。
原来是石忠义吹起了玉箫,在与长孙晴儿的琴声合奏。
灵动的琴声与悠远的箫声交织在一起,犹如一曲天外之音,沁人心脾,让人陶醉。
我起身踱步到船舱的窗口,望着夜空中皎洁的明月,看着月光下波光粼粼的秦淮河,心中不由的感慨万千,轻声吟诵道: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
一曲终了,我与罗运承却仍然久久陶醉在乐曲当中。
良久,罗运承忽然一拍桌子,大叫声:“好。”
罗运承似乎还意犹未尽,仍然想说一些赞美之词,但一时却不知要说什么,只能又喊了一声:“好。”
我说道:“罗大哥是不是想说,“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啊。”
罗运承立马说道:“对对对,就是这句。”大家一阵哄笑。
石忠义对长孙晴儿说道:“晴儿姑娘的琴声清雅脱俗,适才在下陶醉在琴声之中,不自觉的合奏起来,还请晴儿姑娘见谅。”
长孙晴儿说道:“没想到石大哥对音律如此精通,我当真是献丑了。”
长孙晴儿看向我,问道:“李大哥方才吟诵的诗文,听起来似乎有些伤感?”
我轻笑道:“我只随口吟诵,并无他意。”
正在这时,船身忽然猛的一震。随后,便听到船外一阵嚷嚷声。
紧接着,一个伙计跑进来奏报道:“小姐,外面一艘大船拦在了我们船的前面。”
长孙晴儿问道:“可知是谁的船?”
那伙计低声说道:“前面船上的正是宰相周善的长孙周文远。这周文远依仗爷爷和父亲在朝中的势力,在南唐国嚣张跋扈,我们还是回避一下的好。”
长孙晴儿面色稍显凝重,问道:“可知他为何拦我们?”
忽然,听到船外一个声音尖叫着:“船上的人听着,快把你们船上弹琴吹箫的姑娘送过来,如果能让我们家公子满意,保管有天大的赏赐 。
只听见船舱外的伙计解释道:“船上只是我家公子和几位朋友结伴夜游,并没有歌女。”
那个尖尖的声音喝道:“少废话,快让船里面的人滚出来。”
这时,只听到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说道:“来福,姑娘怎么还没有来啊,难道要本公子亲自去请不成?”
只听那个尖尖的声音立马换了一副嘴脸,谄媚的说道:“公子莫急,这就来,这就来。”
然后,尖尖的声音立马冲着这边船舱,盛气凌人的怒喝道:“船里的人,立马滚出来,免得爷爷麻烦。”
只见长孙晴儿面露愠色,却并没有说什么,似乎并不想与对面船上的人起正面冲突。
这时,罗运承拍案而起,怒道:“我去教训教训这狗东西。”说着,便奔向船舱外。
石忠义也起身说道:“我也去看看。”紧跟罗运承而去。
长孙晴儿看着起身出去的罗运承和石忠义,本想劝阻,但见我没有阻止他们,便也没说什么。
这周善在南唐朝廷中便与秦叔叔作对,是秦叔叔受伤的罪魁祸首,他的孙子又如此嚣张跋扈,我也正想给他一个教训。
等罗运承和石忠义出了船舱,我对长孙晴儿说道:“方才我见晴儿姑娘似乎对这周文远有所忌惮,莫非连凌云阁也害怕周善不成。”
长孙晴儿似乎对我知道他们的身份一点也不惊讶,微微一笑,说道:“谈不上怕他,只是现在凌云阁的主要精力放在南楚国那边,所以不想与周善起不必要冲突,节外生枝。”
我又说道:“不知晴儿姑娘能否安排我与薛伯见上一面。”
长孙晴儿说道:“薛伯最近不在江宁府,等薛伯回来,我一定会转告薛伯。”
我说道:“那就有劳晴儿姑娘了。”
长孙晴儿说道:“李大哥不必客气。”顿了一下,长孙晴儿又道:“还请李大哥把大皇子府外的人手撤走吧,以免发生误会。”
我说道:“晴儿姑娘不要误会,我们只是不知该如何与你们联系,才出此下策。
长孙晴儿笑道:“我知道。” 然后起身来到我面前,从身上取出一块玉佩递给我,说道:“以后李大哥要找我,可以到天茗酒楼,袁掌柜看着这个玉佩就会通知我。”
我接过玉佩,仔细端详起来,只见玉佩底部刻着一些亭台楼阁,上部刻着一些云纹,中间位置有一个“晴”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