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一旁的玄岐想劝解两句,让这位大叔赶紧收下,他们就能回去了。
萧鹤翼因为站得远点,视线余光好似触碰到什么脏东西。
一抹杂乱的银白毛团在烂墙之后飞快动了动。
好几次淹没在阴暗里,他立刻放出金丹威压,那毛团才啪嗒一下倒地。
这次的动静总算引起大家的注意了。
玄岐骂了声“什么东西?”
抬手就把烂墙一推到底。
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土砖落地声,一个人形生物出现在他们面前。
“你在这装神弄鬼做什么?”萧鹤翼也是好一声怒斥。
这儿分明就是没法使用的破烂猪圈。
凤曦瑜却在看见来人的时候,一股寒气直冲脑门。
是凤宁海。
“混账!”完全相同的两声!
也是完全重合的两声。
凤曦瑜身上的火系灵力突然暴乱,衣摆控制不住地吹拂摇摆。
脚上被捆了缚灵链的凤宁海跑不出去,只能无能狂怒:“逆子,逆子!”
拉车郎也是想不到,所有人都说凤宁海已经被赶出桐县了,现在估计是在城外的哪条土信蛇的肚子里。
没想到真人竟然是被绑在了这里。
是哪位勇士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做得挺好。
但现在土墙倒了,倒是不好处理。
想要挡在凤曦瑜身前。
但有人比他速度更快。
几乎是眨眼之间,肉疼的踹人声已经连续响了数下。
凤曦瑜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是灵武“废材”萧鹤翼和玄岐该有的速度和准度?
眨巴眨巴迷茫的大眼睛。
萧大少爷脾气难得暴躁成这个亚子:“死老头,就是你这头畜生对吧!”
“堂堂中州天才凤曦瑜,差点就被你玩死了。”
玄岐也是怒呸一口。
“你个只有筑基中期的死鳖孙,能生出凤曦瑜这样的二十岁元婴中期天才,不捧着就算了,还敢折辱,老子忍你很久了!”
说着又是好一下薅着头发的上勾拳。
凤宁海被打得牙齿都掉了两。
刚反应过来,这两位轩辕城的大少爷是在给自己抱不平的凤曦瑜心头缓缓淌过热流。
眼睛想尿尿了。
唇瓣颤抖,嗫嚅着解释:“我才不是他生的!”
矜贵小凤是颗来自九重天之上的凤凰蛋。
凤宁海做梦都想不到,凤曦瑜竟然已经知道自己身世了。
见凤曦瑜还在强调:“我亲爹就算是崇文太常,也不是他。”
凤宁海突然警醒过来。
这是气话?
崇文太常是什么人物,这逆子怎么可能摸到那种门阀里去。
难不成……
“哦,原来那个逆子已经死了。”
凤宁海突然大喊,吓众人一跳。
拉车郎最听不得这样的话,拍拍凤曦瑜,手臂是暖的,才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旋即也要上前揍人了。
“死赌鬼,你瞎扯淡什么呢!”
凤宁海却不管不顾,依旧叫嚣:“凤曦瑜就是死了,你们眼前的这个是个赝品。”
“他才几岁,不可能有元婴中期。”
“更不可能认识什么崇文太常,他去国学的路都被我堵死了,谁还会要一个三次拿乔的蠢货!”
萧鹤翼不解气,拳头一捏再捏,最后还是继续送上狠狠地一脚。
凤宁海再被踹飞出去,倒是躲过了玄岐的再一下肘击。
可人都快被打残了,凤宁海还在叫嚣:“不做炉鼎就要被人夺舍,老子都是为她好,给她谋了条好出路。”
“放开老子!”
凤曦瑜终于抓住“夺舍”二字,立刻气不打一处来。
“夺夺夺,夺你娘的夺。”
“有本事你就发毒誓,再说本少爷是夺舍的,让天道证明证明。”
“不天打雷劈,本少爷就放你出来!”
凤曦瑜双手叉腰,周身的火焰已经快冒出烟来了。
玄岐和萧鹤翼本来也有一刻的紧张。
但凤宁海可不会给别人反悔的机会。
他已经快被这个死链条锁疯了。
逃出去,活下来的念想无时无刻不在烧灼着他的心。
当即,哪怕被打的站都站不起来,还要扬臂高呼:“天道证明,凤曦瑜就是被人夺舍了,若吾说谎,天打雷劈!若吾揭开秘密,放我出去!誓成!”
话音余韵还在,所有人都在仰头。
天空很光亮,光亮到非一般的刺眼。
凤曦瑜下意识眨眼。
一种不同以往的火热好像擦着她的鼻尖而过。
像是被弹了一下,有点酥酥麻麻的。
再要睁眼,眼前已经是浓烟滚滚。
炭黑色的土块,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缚灵链也被镀上雷光,还在噼啪作响。
变故来得太过意外,前后只相隔了不到一秒。
凤曦瑜抖了抖身子,猛地打了个哈欠。
手拍拍自己脸上,软的,也是灰尘滚滚的。
终于意识到,刚才随意的狂言妄语,好像成真了。
天道证言,也成真了。
慢慢后退。
其他人也是手抖。
原来刚才那道白色炫光,是传闻中的“说谎遭雷劈”啊!
咽着唾沫。
拉车郎梗着脖子,轻咳一声:“挺好的,老夫先去干活了。”
说着,同手同脚地撤退转身,快步离开。
步伐越迈越大,到后面几乎是跑着走的。
凤曦瑜纤细的脖子也是扭得一卡一卡的。
“老登这就……死了?”
她都没来得及扇他巴掌呢!
玄岐沉默点头,猛咽口水。
凤曦瑜是真的,没有被人夺舍,天道不用再证了,没人敢再怀疑了。
萧鹤翼也是默默扯紧裤腿,用力压着嘴角,才让自己控制住没笑出声来。
……
没人打算收拾残局。
都在“很忙”地找借口。
“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做来着?”
“对,额,席哥的黄金香炉还没取回来对吧?”
“对,好像房钱也还没付来着。”凤曦瑜仰头。
大家都在慢慢后退。
等都移动到远离废墟的位置,不知是谁先转身的,三个人,六只鞋,一溜烟地就跑没影了。
玄岐很难形容这种感觉。
就是大家明明都没有做坏事,但就是会心虚。
一股脑冲到客栈,还在门口蹲的伙计只感觉面前吹过一阵风。
里头的老板娘已经有些迷茫了。
“客官,你们出去了啊?”她没看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