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里陡然响起影狐急切的声音,仿佛从疾风中硬生生割开的一道裂口:“风哥……情况不对劲。数据库里那条加密信息……上面写着‘容器序列启动完毕’。”
我伫立在残骸边缘,胸口的系统核心仍在不住颤动,幽蓝色的光芒如同脉搏一般有节奏地跳动着。远处的敌舰早已七零八落,引擎拖出的尾焰歪歪扭扭,就像断线的风筝。而那几个字,却好似一双无形的手,死死地扼住了我的喉咙。
“容器序列……”我下意识地喃喃重复着,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这时,阿刚在频道那头大声喊道:“风哥!别想了!他们要跑了!追不追?”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把心中那根如鲠在喉的刺压下去。不管什么容器,此刻都得给这场战斗让步。
“追。”我果断下令,“一个不留。”
联盟舰队轰然响应,战舰划破星域时带起的光痕,宛如撕裂黑夜的利刃。我站在旗舰的甲板上,系统自动调取战场数据,将敌军分布、能量波动、逃逸路线一股脑地呈现在我的视野之中。
**【权限:支配者级】**
提示音在我脑海中突兀地响起,我能真切地感觉到某种力量正从骨髓深处缓缓苏醒。它不再仅仅是辅助,更像是一种绝对的掌控。
第一波锁定的目标是三艘母舰,它们躲在小行星带后面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航线,动作迟缓,仿佛生怕惊扰到什么。
“目标锁定,跃迁节点即将开启。”系统及时反馈道。
我抬手一挥,指挥屏上立刻精准地标注出了敌舰的弱点位置。
“集中火力,摧毁主引擎。”我果断下达命令。
数枚高能导弹呼啸着飞射而出,在真空的宇宙中拖曳出一道道炽热的尾焰。下一秒,剧烈的爆炸火光瞬间撕裂了黑暗,其中一艘母舰的引擎轰然炸裂,整个舰体失控地旋转起来,一头撞向一颗漂浮的陨石,瞬间粉身碎骨。
另外两艘母舰见状,慌忙转向,试图绕过小行星带。然而,在系统敏锐的感知下,它们的一举一动毫无秘密可言。
“左侧航道存在暗流干扰,撑不过三分钟。”系统迅速分析完毕。
果然,不到两分钟,一艘敌舰就因引力失控撞上了小行星表面,另一艘则被我们派出的侦查机甲成功拦截,最终自行引爆。
“继续推进。”我没有丝毫停顿。
接下来的战斗几乎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失去首领的入侵者们群龙无首,各自为战,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我们的舰队就像一把锐利的尖刀,一路披荆斩棘,撕开敌人的防线,逐个击破。
但就在清扫战场的过程中,我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些异样。
某些敌舰明明已经被彻底击毁,却依然残留着微弱的能量波动;一些本该断电的飞船内部,竟闪烁着规律的信号灯;甚至在一处废墟中,我还发现了几个金属装置,上面刻满了与刚才加密信息相似的符号。
“这不像普通的作战设备。”影狐经过远程分析后说道,“更像是……激活器。”
我蹲下身子,伸手想去触碰其中一个装置,指尖刚刚触碰到它,胸口的核心便猛地一震,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特殊的存在。
**【未知信号识别中……】**
**【警告:存在潜在链接风险】**
我立刻缩回手,紧紧盯着那个装置,眉头皱得更紧了。
“风哥?”耳机里传来阿刚的声音,“你那边怎么回事?”
“没事。”我低声说道,“把这些标记下来,回去再仔细研究。”
六个小时的清理行动就像一场漫长而艰难的手术。在这期间,超过九成的敌舰被击毁或俘获,剩下的零星抵抗也被彻底肃清。
我原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直到雷达警报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
“报告!”通讯员大声喊道,“东南方向出现大量敌军集结,疑似是他们的最后防线!”
我立刻调出画面,只见前方的星域中,数百艘敌舰密密麻麻地排列成一个紧密的阵型,就像一块拼凑起来的巨大盾牌,牢牢地挡住了我们前进的道路。
“背水一战?”影狐冷笑一声,“可惜他们的指挥官已经死了。”
我眯起眼睛,感知系统迅速对敌军防线进行扫描。果然,那些战舰的能量供应极不稳定,很多舰船之间甚至无法保持通讯同步。
“这不是正规军队的阵型。”我喃喃自语道,“更像是……临时拼凑起来的防御网。”
“风哥,我们要强攻吗?”阿刚问道。
我摇了摇头:“太冒险了。敌军数量太多,强行突破的话,我们会损失惨重。”
我闭上眼睛,尝试调动刚刚获得的“支配者级”权限。
刹那间,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感知力如潮水般涌入我的脑海。我能够清晰地看到每一艘敌舰内部的能量流动方向,甚至可以对它们之间的连接节点进行细微的调整。
“找到了。”我睁开眼睛,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冷笑,“切断能源枢纽。”
心念一动,系统立刻发出指令。几秒钟后,敌军防线中央的三艘供能舰同时发生短路,整片阵列瞬间土崩瓦解。
“进攻!”我大声喝道。
联盟舰队趁势发起猛烈攻击,敌军彻底崩溃,最后一道防线也在短短几分钟内分崩离析。
当最后一艘敌舰缓缓沉入宇宙深渊,短暂的平静终于降临。
“任务完成。”我疲惫地靠在椅背上,系统核心的光芒渐渐稳定下来。
耳机里传来胜利的欢呼声,但我的心里却丝毫没有感到轻松。
“风哥。”影狐又开口了,语气低沉而凝重,“刚才我们在一艘敌舰上发现了一段视频记录……里面有一个人……和你长得很像。”
我猛地坐直身子,急切地问道:“什么意思?”
“不是现在的你。”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是……更年轻的你,或者说,另一个你。”
我的瞳孔瞬间一缩。
“不可能。”我咬牙切齿地说道,“什么时候拍的?”
“三年前。”影狐缓缓说道,“地点是你老家,老街。”
我的心头猛地一震。
“发给我。”我说。
“已经在传输了。”她顿了顿,又说道,“还有……风哥,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们会知道你是‘容器’?又为什么会在你身上植入系统?”
我没有回答。
就在这时,耳边忽然响起系统的提示声:
**【检测到未知信号源接入……】**
**【连接请求:来自‘容器序列02’】**
我猛地站起身来,眼前的屏幕一闪,接着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上。
那是一个穿着旧t恤的年轻人,脸庞和我几乎一模一样。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镜头,嘴角慢慢上扬。
“你好,我是风逸尘。”
他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我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
画面戛然而止。
耳机里传来影狐带着一丝惊惧的声音:
“风哥,他刚才……是不是在对你说话?”
我呆呆地盯着屏幕,喉咙干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系统核心猛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蓝光,像是在回应那个画面中的“我”。
我知道,这一切才刚刚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