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终于鼓起一点点勇气，试探着在他怀里转过身。
动作间，身体那无处不在的酸软感更加鲜明，让她下意识地轻轻“嘶”了一声，微微蹙了下眉。
“怎么了？”
陈述立刻察觉，声音里的睡意褪去几分，变得清晰而关切。
他低下头，目光落在她脸上，眼神不再是昨夜那一股灼热，而是一种雨后初霁般的沉静温柔。他仔细地看着她，像是在确认什么。
被他这样专注地凝视着，苏禾刚刚平复一点的心跳又开始失序。她甚至能看清他眼底淡淡的青色，昨夜大概都没怎么睡好。
她飞快地垂下眼帘，声音细若蚊蝇：“没...没什么，就是有点....酸。”
陈述的眼神暗了暗，似乎明白了她指的是什么。他伸出手，指腹带着薄茧，动作却极其轻柔，轻轻拂过她微蹙的眉心。
“第一次都这样。”
他的声音很低，很平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休息一下会好些。”
他的手掌顺着她的手臂滑下，落到她的后腰，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道，轻轻按揉着那片酸软的肌肉。
“嗯...”
苏禾被他按得舒服地轻哼出声，那恰到好处的力道揉散了酸胀，带来一阵舒服的暖流。
她紧绷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像一只被顺毛的猫咪，忍不住又往他怀里缩了缩。
他继续耐心地给她揉着腰，动作专注而温柔。清晨的阳光在地毯上缓慢移动，房间里的光线也亮堂了一些。
“饿不饿？”
陈述低声问，手上的动作没停。
被他这么一问，苏禾才后知后觉地感到腹中空空。昨晚消耗巨大，此刻饥饿感清晰地涌了上来。
她诚实地点头：“嗯，有点。”
“我叫点吃的上来。
”陈述说着，停下了按揉的手，很自然地帮她掖了掖被角，才探身去拿床头柜上的酒店电话。
苏禾看着陈述线条利落的背影，听着他用沉稳清晰的声音点餐：“两份热牛奶，吐司配黄油果酱，煎蛋双面，一份水果沙拉。”
“嗯，再加一杯热巧克力，要热的。”
在挂断前，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麻烦快一点。”
电话挂断，陈述重新躺下，很自然地将苏禾再次拥入怀中。两人都没说话，只是静静地依偎着。
房间里很安静，能听到暖气片微弱的嗡鸣。苏禾的手指无意识地在他睡衣的衣襟上画着圈。
昨晚发生的一切，如同电影画面般在脑海里回放。从那个带着宣告意味的吻开始，到水到渠成的交付，每一个环节都清晰得让她心跳加速，却又带着一种尘埃落定般的踏实感。
他们之间的关系，在昨夜之后，已经跨越了一道无形的、重要的界限。
“在想什么？
”陈述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苏禾抬起头，对上他询问的目光，她鼓起勇气，小声说道：“在想...我们现在.....”
“我们现在完全在一起了。”
陈述替她说完，语气是陈述事实般的肯定，没有一丝犹疑，“以最亲密的方式。”
他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鼻尖蹭着她的鼻尖，温热的呼吸交织，“苏禾，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话语简单，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嗯。”
苏禾的心被巨大的暖意和安全感填满，她用力地点点头，主动凑上去，在他唇上飞快地、带着点羞涩地啄了一下，“你也是我的。”
声音虽轻，却无比坚定。
陈述她的脸，回以一个绵长而温存的吻，不再是昨夜那般攻城掠地，而是充满了清晨的清新和珍视。
一吻结束，两人额头相抵，相视而笑。
就在这时，门铃清脆地响了起来。
“叮咚——”
“客房服务。”门外传来服务员的声音。
陈述应了一声，有些不舍地松开苏禾，翻身下床，随手抓起搭在椅背上的浴袍披上系好。
“你再躺会儿。”
他回头叮嘱了一句，才走去开门。
苏禾拉高被子，把自己裹好，听着门口传来陈述和服务员低声交谈的声音，然后是餐车被推进来的轻微轱辘声。
食物的香气很快飘散开来，牛奶的醇香，吐司的麦香，还有煎蛋诱人的焦香。
陈述将餐车推到窗边的小圆桌旁，拉开了一半窗帘。冬日清晨更亮堂的光线涌进来，照亮了房间。
他动作自然地弯腰，捡起散落在地毯上属于苏禾的连衣裙和他的衬衫，叠好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然后才看向裹在被子里的苏禾，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
“别当鸵鸟了，起来吧，早餐来了。”
苏禾慢吞吞地坐起身，身体深处那种酸软感依旧存在，让她动作有些迟缓。
陈述大步走过来，在她床边坐下，很自然地伸手扶住她的胳膊：
“慢点，还难受？”
“好多了。”
苏禾摇摇头，在他支撑下站起来，试着走了两步，虽然腿根还有些使不上力，但比刚醒时好了一点。
“我先去洗漱一下。”
苏禾轻轻轻声说道。
等苏禾洗漱完，换上干净的衣物走出来时，陈述已经将早餐在小圆桌上摆好了。
热牛奶冒着氤氲的白气，吐司金黄酥脆，煎蛋圆润饱满，水果沙拉颜色鲜亮，还有那杯特意为她点的、散发着浓郁甜香的热巧克力，上面还飘着几颗小小的。
“看上去挺好吃的。”
阳光洒在餐桌上，温暖而明亮。陈述也已经换好了简单的黑色毛衣，坐在那里等她。
“过来。”陈述朝她伸出手。
苏禾走过去，将手放进他温暖的掌心。他拉着她在身边坐下，很自然地将那杯热巧克力推到她面前：
“小心烫。”
苏禾捧起杯子，温热的触感透过杯壁传递到掌心，香甜的气息扑鼻而来。她小口啜饮着，浓郁的巧克力味在舌尖化开，暖流一直蔓延到胃里。
陈述将涂好黄油和果酱的吐司片递给她，又把煎蛋切好一块，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动作自然流畅。
苏禾安静地吃着，偶尔抬眼看看他，不知为什么，陈述像是变得沉稳了不少，吃相很好，不疾不徐。
一种难以言喻的平和与幸福感，无声地浸润着她。
“好吃吗？”
陈述看她吃得专注，问道。
“嗯，好吃。”苏禾用力点头，嘴角不小心沾上了一点巧克力泡沫。
陈述轻笑一声，伸出手指，极其自然地替她抹去嘴角的痕迹。
“慢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