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沉默在周围蔓延开来,剩下北风在城门呼嚎。
“哈哈,是,是这样啊。”本来只想开玩笑的奥柏被莉艾这么回怼,瞬间尴尬了。
赫拉维无语望天,他就知道以奥柏这张嘴,迟早会有这一遭,奥柏纯粹是自作自受。
比他更尴尬的薇娜假笑着回应:“哈哈,莉艾说得不错,我就喜欢美丽的事物。”
她可不会在这个时候拆自己人的台,只能想办法从别的地方打破僵局了。
喜欢有很多种嘛,换一种说法便把其中的暧昧淡化,显得正常了许多。
莉艾也意识到刚才的一时口快给主人添了麻烦,便顺着薇娜的话继续补充说道:“骑士大人难道不认为米迦大人是个很不错的人吗?”
话题被抛回来的奥柏,干瞪着双眼,他怎么好评价圣骑士,那可是圣骑士!
“呵……”赫拉维瞥了奥柏一眼,发出极致讥讽的轻嗤
奥柏缩了缩肩膀,扯开唇角干巴巴的笑笑,试图挽回点自尊:“那,那什么,米迦·阿尔涅确实是个不错的人,但是我们公爵也很不错!”
薇娜眼皮子狂跳,看着奥柏的视线充满了无语,他到底知不知道这是在城门口?
拜托,艾德里安公爵再好和她有什么关系,搞得好像公爵对她有意思一样。
赫拉维不想再看他继续犯蠢,提起剑柄往他后背拉了一下,忍无可忍地警告:“闭嘴!”
这小子今天到底怎么了,平时伶牙利嘴的,怎么今天在子爵面前如此失礼?
奥柏委屈的扁扁嘴,他家公爵难道不好么,这位子爵小姐连艾顿·卢塞恩都能接受,怎么对他们公爵就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
“我也很想知道,本公爵不好吗,嗯?”
城门的众人不约而同的转过头看向城门处坐在黑色骏马上的高大男人。
马上的男人背着光,黑色短发在阳光下晕开一圈细碎的金芒,精致却不显阴柔的时候五官,仿佛精心打造一般每一分都恰到好处,完美得无可挑剔。
瞳色随着主人的情绪起伏呈现出淡淡的浅紫,好似能看透人心,唇角挂着一抹淡淡的轻嘲。
不知为何,薇娜总觉得对方望着她的视线冷冰冰的,明明脸上在笑,可那笑容里不带一丝温度。
偏偏对方像是故意的,目光穿过众人落在她身上。
那一刻薇娜只觉得脊背猛地窜上一股凉气,让她不禁瑟瑟发抖。
周围的人几乎为他他强大的气势折服,纷纷低下头来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
一时间,城门处的人们噤若寒蝉,气氛比起刚才更为安静,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畏缩着身体呆呆站在原地。
男人身下的骏马不耐烦的在原地踏着蹄子,扬起高傲的头颅嘶鸣了一声。
极尽嘲讽的模样像极了它那高傲的主人,仿佛在嘲笑众人的胆小。
“嗤,子爵似乎有些迟钝。”男人戏谑的笑着,并没有因为薇娜的沉默生气。
应该说薇娜的回答是或不是,对他而言并不重要。
他不过是在进城门的时候听见他们的争吵,遂开口问了一句罢了。
他骑着马,带着身后的骑士团慢慢穿过城门,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突然想看看那个红发女人别的表情。
哒哒哒的马蹄声在她面前停了下来,薇娜慢慢抬头,发现艾德里安公爵站在了自己面前。
她凝望着对方的双眸,心底满是疑惑,他停在自己面前干嘛?
男人勾起玩味的笑容:“康伯巴奇子爵或许不知道,您钟情的米迦·阿尔涅,那位阳光帅气的圣骑士,和他守护的圣女大人正在交往中。”
说完便静静地观察着她的反应,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失望也没有伤心,反而满脸的迷茫
对她过于平淡的反应,某人说不上心里什么感觉,似乎有点高兴?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便骑着马悠然离去了
留在原地的薇娜:“……”
艾德里安公爵是不是有毛病,话里话外怎么阴阳怪气的。
“莉艾,你说公爵是什么意思?”不懂就问,反正莉艾不会生气。
莉艾一板一眼的回答:“不知道。”
她又不是公爵,怎么知道公爵想什么。
薇娜耸耸肩,既然莉艾都不懂,她就不要想太多了,还是把眼前的事处理完回家好好睡一觉比较重要。
奥柏和赫拉维对视一眼,在对方眼里均看到了吃惊。
他们公爵什么时候会关心别人的八卦了?
他们甚至在其中听出了些奇怪的意味,难道他们公爵还在怀疑人家?
盗贼的事情告一段落,奥柏他们要办的事却才刚刚开始。
前任城主在城堡的地底搞了一个地下室,里面的东西涉及人体实验和恶魔召唤,关键是里面的实验资料不翼而飞,只剩下和侯爵合作拐卖人口的盗贼线索。
刀疤脸男人恰好是知道其中线索的重要人物,谁知道会被莉艾反杀。
奥柏抬头望着天空,吐出一口气:“侯爵死得可真是时候。”
赫拉维心想可不是嘛,因为边界人口拐卖的事情刚查到侯爵头上,后脚侯爵就在和魔兽战斗的时候被杀了。
死无对证不说,最可恶的是被他们联手拐卖的那些人如今查不到半点线索。
若不是城堡的仆人在打扫时发现了召唤恶魔的魔法阵和实验室,或许他们还会相信侯爵的确是为北地光荣战死的。
真讽刺,人人歌颂的英雄私底下居然是一个肮脏的刽子手,若是消息传出去,北地或许就会因此暴动。
奥柏和赫拉维再次检查了一遍刀疤脸尸体,没有发现什么线索,突然感到非常失落。
那些人尾巴藏得太好了,竟然找不到丁点有用的线索!
赫拉维的视线转移到其他尸体上,思考着这些人其中还有一个是旅商,说不定能从他们下手找到点线索。
回去的路上,奥柏想起薇娜主仆,和身边的赫拉维聊了起来:“你说主仆俩是不是很奇怪,那个红发的女人居然会是艾顿·卢塞恩的情妇,那个和咱们公爵表白的神经病……,怎么看都配不上子爵小姐吧。”
赫拉维抬头看着天空。
北地冬天的天空,在晴朗的时候几乎看不到半点云彩,蔚蓝的模样找不出一点阴霾。
他说:“每个人都有他的优点,艾顿伯爵只是爱慕公爵这点没有错,只是在错误的场合做了错误的事情,他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赫拉维在这件事上比较理智,他并不认为全是艾顿伯爵的错,下药事件另有其人,艾顿伯爵不过是当了替罪羊。
说起来卢塞恩家族才是最恶心的存在,谁都明白数月前伯爵府的大火并不简单,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伯爵一个人,难道他的侍女和护卫骑士都是死的吗?
不过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多说无益,对比首都爱拉威尔满是乌烟瘴气的贵族圈子,北地简单粗犷的环境才更适合他们这些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