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萧庭风就换上了夜行衣,纪窈卿心事重重,总觉得这样做似乎还是太过于冒险了。
而且这是在他们的地盘,倘若被他们察觉了他们在背地里面调查什么,很有可能会就此受到更大的伤害。
纪窈卿想到这里,心中不由更加的担心起来。
萧庭风似乎看出了纪窈卿心中的担心,他倒是十分平静的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难道你连我都不相信吗?”
“窈窈,我会照顾好自己,不会让自己受伤,也不会打草惊蛇的。”
纪窈卿幽幽叹了口气说道:“那你千万要小心啊,我就在房间里等着你回来。”
萧庭风点了点头。
直到萧庭风离开,纪窈卿尚且还坐在房间内。
她总觉得,不能一直让萧庭风一个人冒险,自己也应该去做点什么。
忽然间,纪窈卿就想到了一个人。
在这之前,元宝一直都在三令五申的告诉他们,温家在当地是有多么的横行霸道。
元宝之所以这么说,他一定是知道些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事情,或许她可以在明日出去寻找一下元宝,询问一下他具体情况。
或许元宝心中也知道些什么,会有什么线索。
只要找到这幕后黑手,一切就会好办许多。
纪窈卿此时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想法,于是便暗自决定下来了。
另一边,萧庭风潜入了温家的书房,只是他没有想到,在深更半夜这个时候,温城居然还没有休息,且面前似乎还站着一个黑衣人。
萧庭风趴在房梁上,掀开了一片瓦片,隔着瓦片看到了此时此刻跟温城说话的男人。
那男人一袭黑衣,并未多言,只是送上了一封书信。
温城看了一眼黑衣人,对于这封信似乎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选择将信封打开。
然而在看到信的内容的时候,他整个人几乎浑身一震,神情立刻变得无比可怖。
温城连声音都压低了几分,说:“会不会是你们搞错了?他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商户,怎么可能会是……怎么可能会是端王殿下?!”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若是温老板不相信的话,大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倘若您被这位端王殿下查出了什么来,可就不要怪我的我们主子见死不救。”
“到时候温老板要知道自己做不到守口如瓶,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黑衣人这些话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温城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我想知道,现在大人想让我做些什么?”温城问道。
“很简单。”
黑衣人轻笑了一声道:“杀人灭口。”
“杀了萧庭风,你在这里所做的一切都不会暴露,否则你以为萧庭风是傻子,会任由你们摆布吗?”
“他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屈居人下,不过是与你虚与委蛇罢了!你若真信了,才是可笑至极!”
黑衣人说话十分刻薄。
温城听见他这种语气,脸色冰冷如霜寒,但是面对如此不敬的黑衣人,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沉默的点头应下。
“请让大人放心,只要有我在一日,便不会让他们得逞,不过就是杀人而已,我温城杀的人也不少了。”
他咬牙:“终究并不缺这一个……不管他们想做什么,我都不会轻易如了他们的愿。”
“您且让京中的那位大人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给大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听到了温城信誓旦旦的保证,黑衣人这才放下心来,他轻笑一声说道:“温老板,您知道怎么做是最好的,这世上最怕的是那种没有自知之明的人。”
“那种人摆不清自己的地位位置,还以为自己可以掌控全局,殊不知他的行为是有多么的愚蠢,让人觉得十分之可笑。”
他这个话指桑骂槐的十分清楚明了,温城又怎么可能会听不出来?
但他即使被人如此肆意羞辱,他却也不能露出半分不快的神情。
毕竟他们这些商人在为官之人眼中向来都是卑贱的,纵然这些年他得那个人的庇佑,却也给那个人不少好处,可就算如此,也依旧抵挡不住对方明里暗里对他的厌恶和不屑。
萧庭风在墙角之上将两人说的话全部听在了耳中,他的神情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看来他他离开京城的事情终究还是被人给知道了,否则那幕后之人也不会如此千里迢迢跑来给温城送信,让他杀人灭口。
但就算是杀人灭口,对萧庭风来说也不是什么值得畏惧之事。
相反,这更是给了他一种机会。
让他查清楚幕后黑手的机会。
而且既然送信的黑衣人千里迢迢来到了江南,还想悄无声息的回去是万万不可能的了。
萧庭风才不会轻易如他之愿。
于是他将那瓦片重新盖到房顶之上,悄无声息的翻下了房梁。
待黑衣人离开后,温城一个人坐在书房里静静沉思,他几乎想象得到,倘若他的女儿得知这位端王殿下的真实身份以后,心中该有多么的难过。
但是他也不能一味的只顾及自己女儿的情绪,而致全族人不顾。
那样做只会让他们所有人都陷入险境之中,他绝对也不可以这般没脑子。
在他看来,不过只是一个男人而已,实在不值得他为此太过大费周章。
等将来他的女儿就会知道,这世间所谓的情感是最不重要的东西,更何况是一个根本不爱她的男人的情感。
只有权利和富贵才能让一个人肆意爽快而活,不受任何人的约束,他能做的就是为自己的女儿保驾护航,仅此而已。
另一边,萧庭风到了暗桩,并且让自己人提前做好了准备,悄悄然跟在那黑衣人身后一同回京。
这样一来,他们就有机会得知,这个黑衣人究竟会找谁复命。
想起京城朝中那些老奸巨猾的大臣们,萧庭风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想,只是这些猜想目前还不能确定。
他还需要以证据说话,否则所猜测的一切都是无根之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