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在沁芳亭中投下斑驳光影,候奉端起茶盏轻抿,鎏金袖摆扫过石桌,泛起细微的灵气涟漪。
“诸位不必遮掩,吾主与青龙曾是至交,你们的使命,我早有耳闻。”
他目光扫过众人,额间红宝石随着动作闪烁,“所以,我的现身,不过是顺应天命。”
白卿手中的茶勺「当啷」坠入碗中,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赤色裙摆。
她猛地转头看向徐崇,凤目圆睁:“你竟在为青龙效力?!”
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与担忧,发间赤玉坠子随着动作剧烈晃动。
徐崇喉结滚动,避开她的视线,低声道:“我说过,等时机成熟……”
“可破晓明明是我在「无尽八荒」得到的!”殷棱突然站起身,震得石凳发出刺耳声响,“统领级副神的神武,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他的声音里满是困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佩剑。
侯奉听到「无尽八荒」四字,握着茶盏的手骤然收紧,琥珀色的茶汤在杯中剧烈摇晃。
“天荒……”
他喃喃自语,眼神变得迷离,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金发垂落遮住了他眼底翻涌的情绪。
“天荒是什么?” 徐崇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之中露出探索的意味。
侯奉缓缓放下茶盏,金属杯底与石桌碰撞发出闷响。
他抬起头,目光穿透暮色望向远方:“有些事,知道太多并非好事。”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但可以确定——一切,都在青龙的计算之中。”
凉亭外突然卷起一阵阴风,吹得檐角铜铃叮当作响,仿佛在为他神秘的话语伴奏。
沁徐崇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玄色衣袍下未愈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却不及此刻心中的震撼:“我承认青龙强大,但预知数十年甚至数百年后的事?这……”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炬,“若一切都是他的谋划,那他究竟是人是神?况且,他不是……已经陨落了吗?”
侯奉端起茶盏,琥珀色的茶汤映出他高深莫测的面容。
轻抿一口后,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说他陨落也没错,说他尚存于世亦不为过。可以说,他处在生死界限的中间节点。”
徐崇踉跄着向前半步,眼中满是困惑:“这话太过玄奥,我实在难以理解!”
侯奉放下茶盏,金属杯底与石桌相撞,发出清越的声响。
他起身踱步,破晓虚影在身后若隐若现,带起的灵气波动震落檐角的积尘:“天机不可尽泄。该知晓时,自会知晓。就像此刻,你们该了解神界秘辛,所以我来了。”
罗辰猛地站起身,铠甲碰撞声刺耳:“你的意思是,青龙二十多年前就预见了今日?!”
他的声音因震惊而发颤,目光扫过众人苍白的脸色。
殷棱无意识地敲打着石桌,指节与青石碰撞的节奏愈发凌乱:“能预知未来的存在,这……这简直超出认知!”
“传奇二字,尚不足以形容青龙。” 侯奉仰头望向天际,银发在晚风中飞扬,“他的手段,他的布局,早已超越了你们对「强大」的想象。”
徐崇的呼吸骤然急促,脑海中闪过与青龙有关的零星片段。
他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开口:“也就是说……我的每一步,甚至未来数十年的命运,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个问题出口的瞬间,凉亭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侯奉沉默良久,额间红宝石泛起诡异的光芒。
最终,他缓缓点头,声音低沉如暮鼓:“从你踏上这条路开始,便已是局中棋子。但……”
他目光如刀,直直地盯着徐崇,“是弃子,还是执棋人,或许,连青龙也无法完全预料。”
话音落下,又是一阵阴风吹过,亭外的树木沙沙作响,仿佛在为这惊世骇俗的话语附和。
暮色将沁芳亭染成暗金,白卿缓缓站起身,赤色裙摆扫落石桌上的残花。
她指尖泛着灵气的凉意,一把扣住徐崇的手腕:“陪我走走。”
语气不容拒绝,发间赤玉坠子随着动作叮当作响。
“我还有问题想问……”徐崇话未说完,便被白卿拽得踉跄起身。
她的力道大得惊人,玄色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拖走。
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殷棱靠在斑驳的亭柱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佩剑。
一声悠长的叹息从他喉间溢出,惊飞了檐下休憩的麻雀:“白卿姐察觉到危险了,不想让他再陷进去。”
罗辰的铠甲在暮色中泛着冷光,他攥紧腰间刀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她是怕老大卷进这趟浑水。”
话音未落,一阵阴风吹过,卷起地上枯叶,在两人脚边打着旋。
侯奉端起茶盏轻抿,鎏金袖摆拂过石桌,泛起细微的灵气涟漪:“天命难违。该揭晓的,谁也拦不住。”
他仰头望向天际,额间红宝石闪烁着神秘光芒,六翼虚影在身后若隐若现。
殷棱翻了个白眼,无奈地摊开双手,金属护腕碰撞出清脆声响:“你这说话方式,跟宫里的长老有得一拼。看起来,不如青珏好相处,不过看在你是破晓化身的份上……”
他故意拖长语调,“我就勉强忍受你这神神秘秘的做派吧。”
暮色为沁芳亭镀上一层冷金,罗辰烦躁地扯了扯铠甲领口,金属扣环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他望着殷棱腰间若隐若现的破晓灵气波动,撇了撇嘴,语气里满是不甘:“你们都有本命专武,怎么就我没有?难不成青龙压根没把我放进他的「剧本」里?”
侯奉慢条斯理地转动着鎏金茶盏,杯中的茶汤泛起诡异的涟漪。
闻言,他抬眼扫了罗辰一眼,额间红宝石闪过冷光:“在青龙的谋划里,没有局外人。只要你追随徐崇的心意不变,专武自会现世。”
他忽然轻笑一声,声音如冰锥般刺入人心,“但若是例外……”
话音未落,一阵阴风吹过,卷起亭中枯叶,在罗辰脚边盘旋成旋涡,“你觉得,被天命抛弃的人,能走多远?”
罗辰瞳孔微缩,转瞬又挺直脊背,铠甲缝隙渗出的血迹在暮色中泛着暗红。
他耸耸肩,故意用轻松的语气道:“我更愿意相信是我的专武还在「睡大觉」,懒得露面罢了。”
“等等!” 殷棱突然一拍脑袋,发间玉冠叮当作响,“临云古剑不是你的本命武器吗?当初它认主时,动静可不小!”
“那剑差得远呢。” 罗辰苦笑着摇头,摩挲着腰间空荡荡的剑鞘,“不过是王器中级,连帝器的边都摸不着。”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追忆,“后来才知道,那不过是骏猊战劫境时用的过渡兵器。”
他抬手虚握,仿佛握着剑柄,“而且剑身太轻,总感觉……缺点灵魂。”
侯奉轻抿一口茶,将茶盏重重搁在石桌上,金属碰撞声惊飞了檐下夜枭:“执念太深,反倒会蒙蔽双眼。”
他起身时,破晓虚影在身后若隐若现,“真正的专武,从不是强求而来。”
下一刻,他便化身为一道金光,飞向了殷棱的收纳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