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人强势介入下,熔炉内翻涌的暗紫色魔气渐渐平息,唯有圣金色的光明火焰仍在跳跃,如同一盏永不熄灭的希望之灯。
徐崇紧握的拳头微微发颤,指节泛白。
他望着熔炉顶部不断变幻的符文,喉结滚动——成败在此一举。
远处的殷承面色如金纸,紧咬的牙关间渗出丝丝血迹,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熔炉。
随着一声低沉的闷哼,他猛地收回双手,乱岁阵的光芒如潮水般褪去,化作点点星光没入他的掌心。
殷承单膝重重跪地,震得青砖上裂纹蔓延,额前白发被冷汗黏在苍白的脸上,剧烈起伏的胸膛显示着他此刻的疲惫。
“父亲!” 殷修、殷雄同时扑上前,两人的玄袍早已被汗水浸透,脸色苍白如纸。
殷承摆了摆手,颤抖的手指艰难指向熔炉,喉间挤出沙哑的音节:“开……”
殷修咬牙纵身跃起,落在滚烫的炉盖上。
光明火焰残留的高温让他的手掌几乎要被灼伤,他强忍剧痛,双臂青筋暴起,大喝一声将炉盖掀起。
重达千斤的炉盖轰然落地,在广场上砸出蛛网般的裂痕,惊起漫天烟尘。
殷修迫不及待地探头望去,熔炉内圣金色的火焰已微弱如烛火,却仍倔强地跳动着。
他单手轻挥,灵气化作飓风,瞬间扑灭余火。
当看清熔炉底部的景象时,殷修紧绷的脸上终于绽开笑容——银白色的骨粉均匀地铺在炉底,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如同撒落的银河。
他纵身跃入熔炉,热浪扑面而来,几乎要将他的呼吸灼烧。
殷修抹去额头的汗珠,望着四周泛着红光的炉壁,苦笑道:“这余温,比罗辰的仇火还要灼人三分!”
这炽热不仅源于徐崇的光明火焰,更来自奉天熔炉那能将星火燃成燎原之势的恐怖威能,而这股力量,此刻正安静地蛰伏,等待着下一次的爆发。
殷修指尖拂过腰间暗纹流转的玄铁囊,古朴的符文在阳光下泛起幽蓝微光。
随着一声轻响,囊口禁制如涟漪般荡开,他探身入炉的动作格外小心,银白色骨粉顺着掌心纹路缓缓滑落,每一粒都在炽热的空气中闪烁着细碎的光芒,仿佛封存着远古的秘语。
待最后一丝粉末收入囊中,他足尖轻点炉壁,身形如苍鹰般优雅跃起,落地时玄袍下摆扫过焦黑的青砖,扬起阵阵带着特殊气息的轻尘。
熔炉外,徐崇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目不转睛地盯着殷修的一举一动。
天狗四人分立其后,红袍天狗微微前倾的身躯透露出紧张,黑袍驳双臂抱胸,额间独角流转着警惕的蓝光,金甲骏猊按在剑柄上的手青筋微凸,青衣旋龟则沉稳地站在原地,龟甲上的纹路隐隐发光。
四周数百道目光齐刷刷聚焦,整个广场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唯有远处偶尔传来的风声,吹动着破碎的旌旗。
徐崇快步迎上前,却见殷修眉头深锁,嘴角紧抿,面色凝重。
他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就在这时,殷修突然仰头大笑,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高高举起手中的玄铁囊,里面沙沙作响的声音如同天籁。
徐崇先是一愣,随即惊喜地瞪大了眼睛,顾不上礼数,一把夺过玉囊。
掀开囊口的刹那,一股清冽而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银白色的齑粉在囊中安静地躺着,映得他眼底泛起激动的泪光。
“副宫主,你差点把我吓死!”徐崇又气又喜,声音微微发颤,用力拍了拍殷修的肩膀。
远处被殷雄搀扶着的殷承,原本苍白如纸的脸上泛起一丝血色,浑浊的眼中满是欣慰,他轻轻咳嗽了两声,努力挺直佝偻的身躯。
徐崇猛地转身,面向在场的乱华宫众人,深吸一口气,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深深一礼,衣袍下摆几乎触及地面:“多谢各位前辈鼎力相助,徐崇铭记于心!此恩此德,他日必当涌泉相报!”
他的声音坚定而诚恳,在广场上空回荡。
殷雄笑着摆摆手,脸上的疲惫难掩喜悦,眼中满是欣赏:“自家人客气什么!往后你就是乱华宫的圣子,可别见外。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徐崇又单独走到殷承面前,再次躬身行礼,态度极为恭敬:“宫主大恩,无以为报。若有需要徐某之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殷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却因用力过猛而剧烈咳嗽起来,喘息声在寂静的广场上格外清晰,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看着手中珍贵的骨粉,徐崇的眉头再次紧锁,眼神中充满忧虑:“只是,何处才能寻得高阶炼丹师?这骨粉炼制丹药极为不易,非得顶尖高手不可。”
高阶的炼丹师可谓是极其稀有,一般,只有在山林中的隐士高人才可以达到,听闻,炼丹师喜欢「静」,所以,名声很大的,一般都是中阶的炼丹师。
他满怀期待地望向天狗四人,眼神中带着一丝渴望。
“打仗我们在行,炼丹却是一窍不通。” 红袍天狗挠了挠火红的头发,露出无奈的笑容,耳朵也随之耷拉下来。
黑袍驳双臂抱胸,沉声道:“炼丹需得精通药理,讲究火候与时机,我们确实力有不逮。”
金甲骏猊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叹息,青衣旋龟则缓缓开口:“此乃精细之事,我们从未涉猎。”
徐崇轻叹一声,脸上写满失望:“看来只能踏遍乱华大陆,寻访隐士高人了……不知要耗费多少时日,才能找到合适之人。”
“行了,少在这儿拐弯抹角!” 殷承突然笑骂,枯瘦的手指点向徐崇,眼中却满是宠溺,“改日我亲自出手,助你炼丹!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发挥点余热。”
徐崇眼睛一亮,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赶忙凑上前,小心翼翼地扶住殷承:“我就知道老爷子深藏不露!您累了一天,我扶您回去歇息。您慢着点,小心脚下。”
望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殷棱撇了撇嘴,语气里满是羡慕:“爷爷对徐崇也太偏心了!我们从小到大都没这待遇,什么好事都先想着他。”
殷雄附和着点头,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可不是,碎骨炼丹全包了,咱都没这待遇!依我看啊,老爹是把他当亲孙子了。”
殷修纵身跃上半空,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环视广场上的众人,声音清朗如钟,带着上位者的威严:“今日碎骨圆满结束!想留下的,宫主备下晚宴;若要离去,恕不远送!”
落地后,他望着满地狼藉,破碎的地砖、扭曲的灯柱,还有残留着能量波动的焦黑痕迹,苦笑着摇头——这场惊心动魄的熔骨,终究是落下了帷幕,而新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他挥了挥手,示意弟子们开始清理现场,自己则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