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东西!”
“你给我把椅子放下!”
“赶紧进去穿衣服!”
王海生还不等近前,被王福堂一脚踹翻在地,气急败坏的骂道。
王海生一愣,这才感觉风吹蛋蛋凉。
刚才被陈顺治好以后,压根没留意没穿衣服的情况!
“别他妈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感激你,今天你加在我身上耻辱,我这辈子不会放过你!”
“你给我等着!”
王海生一边捂着前后朝屋里跑着,一边对陈顺撂着狠话。
“顺子,你可千万别介意。”
“那小子昏头了。”
王福堂满脸尴尬。
不管怎么样,总归是陈顺治好了他儿子,这个情他不能不领。
“善生啊,洪院长刚才也说了,顺子治好了海生,你的停职处理就作废了,一会可要好好敬葛主任和洪院长一杯。”
王福堂又转身对陈善生招呼着。
“对对对,我儿子刚才也不过是运气好,碰巧治好了,还要谢谢洪院长和葛主任的包容。”
陈善生知道这是支书在帮自己说话,连忙上前说着。
“这顺子太厉害了,县医院院长都说治不好的病,这么简单就给治好了。”
“是啊,看来这土法子未必就不好用啊。”
“要我说,那什么大医院哪是我们老百姓去的地儿?还是之前那些草药和土方适合。”
“等有空我再找顺子他爹给我开服草药喝喝。”
“……”
周围的群众们看着洪院长窃窃私语着。
虽然刻意压低声音,但这些村民本来嗓门就大,一句句话跟刀子一样扎心。
“哼!”
“我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洪院长脸色铁青。
这地方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他没想到,他堂堂县医院院长,竟然在一个破村子阴沟翻船。
一个刚刚被自己停职的乡村卫生员,硬是当场逼着恢复了身份。
一个被他说成瘫痪的病人,眨眼间就被一个年轻人治的活蹦乱跳。
偏偏自己刚才还言辞凿凿,他一定治不好!
这脸可是打的啪啪作响。
“青山村,陈顺,我记住你了!”
“别以为我治不了你,咱们走着瞧!”
洪院长冷眼看着被人群包围的陈顺,起身走了出去。
“院长,主任你们慢走。”
“慢走啊。”
王福堂陪着笑脸,把两人送上了吉普车。
“呸!”
“什么狗屁东西,还院长!”
“喝进肚子的洋墨水我看都变成屎了!”
王福堂狠狠朝吉普车开走的方向啐了一口。
今天要是真听这个狗屁院长的,自己儿子下半身就废了,多亏陈顺的野路子。
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治病也一样,管他中医西医,能治病的就是好医!
旁边几个村民目瞪口呆的看着村长吐出一口老痰。
“咳咳,我一口痰没上来。”
“走走走,喝喜酒去!”
王福堂尴尬的抹了抹嘴,对几人招呼着。
经过这么一件突发意外,不但没有搅和了婚礼,反而让婚礼的气氛热切了起来。
今日大婚不说,王海生还瘫而复立。
双喜临门!
当然,除了王海生和任娇。
王海生换好衣服后,说什么也不愿意出来见人。
索性躲进屋里去了。
刚才被那么多人看光,就算脸皮再厚也没脸见人。
陈顺因为治好王海生的缘故,被众人拽着往洪院长空出来的上座按着。
陈顺连忙把老爹扯了过去,借口尿遁逃到了下桌。
跟那些所谓的领导在一起太不自在了。
“怎么了?”
“情绪不高?”
陈顺坐在了白露旁边。
“哦,没什么。”
白露牵强的笑了笑。
刚才被任娇莫名其妙呛了一句,白露心情很低落。
她一片好意,之前和任娇也没太大的冲突,任娇怎么会用那么恶毒的话侮辱自己?
白露难过之余也很不理解。
“别多想了,准备开饭。”
“好不容易有机会能敞开了吃肉,你这小身板还不积极点?”
陈顺猜到是因为刚才的事情,故作轻松的对白露提醒着。
“有肉吗?”
“我还是第一次参加村里的婚礼。”
白露眼睛里这才有了些神色,红着脸问道。
她是下乡的知青,又加上性格冷漠,之前村里的几次婚事都没叫她。
这次任娇结婚,她们两个是一起的知青,才特意邀请了她。
自从白露到青山村之后,没吃过几次肉,都快忘了肉是什么滋味。
“当然有!”
“这次王支书可是大手笔,刚才我去厨房那看了,一大盆肥肉片子,还有猪肘子和炖鸡呢!”
陈顺撸了撸袖子。
看着陈顺和白露两人低头亲密的说着什么,周围一圈小青年恨得摩拳擦掌。
他们这一桌坐的都是村里差不多大的年轻人。
刚才白露坐下的时候,瞬间让原本还咋咋呼呼各种吹牛的青年坐的板板正正。
在村里这么长时间,他们也都跟陈顺一样,围着任娇转悠。
对这个冷漠孤僻的白露很陌生。
可今天见到白露,把这群小年轻都看傻了。
或许是因为没怎么下地劳作,白露的面容还留着城市姑娘特有的白皙,被乡下的太阳晒得微微泛红,像未熟的苹果沁着一层薄薄的霞色。
刚才白露本想离开,却被王支书强制安排到了这一桌。
整张桌子只有她一个女子,再加上那些年轻后生时不时朝她这边看着,让她有些局促不安。
低垂着睫毛,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或辫梢。
殊不知这些坐立不安的羞赧动作,对那些懵懂的年轻后生杀伤力极大!
甚至远超任娇那种外显的媚态。
任娇这朵花已经被王海生那坨牛粪占了,一个个便开始打起了白露的主意。
但白露因为任娇刚才的话情绪很低落,一个人低着头坐在桌前也不说话,这群小年轻相互看着,谁也不敢主动上前说话。
可没想到,陈顺一屁股就坐在了白露身边。
而白露在陈顺坐下后,不仅没有反感,竟然还笑了!
笑了也就罢了,两人还熟络的聊了起来!
众人看向陈顺的眼神顿时冒出火来。
你丫的刚才治病出风头也就罢了,泡妞也抢先?
如果眼神能杀人,估计陈顺已经被众人凌迟处死八百遍了。
“我说顺子,今天这肉你就别想了。”
“就是,我们这么多人,但凡有一口肉落在你嘴里,就算我们哥几个输了。”
“当然了,要是你主动叫几声爷爷,说不定我们能给你留口。”
“不不不,还是让顺子学两声狗叫吧,咱给他留块骨头。”
周围的人纷纷对陈顺比划着。
原本还是竞争者的众人瞬间统一了战线,要在白露面前狠狠贬低一下陈顺。
“呦呵?”
陈顺一看这架势,对众人的心思也猜到了七七八八。
看着他们一个个都比自己壮实,还卡好了位,这是准备下手开抢。
真要是这样,估计他和白露一口肉也捞不着。
陈顺摸了摸腰间的针灸袋,眼珠一转。
“福柱子,你们瞎咋呼什么?”
“我看你们身体都有点虚啊,给你们扎几针调理调理?”
陈顺瞥眼看着中间叫的最欢的福柱。
这王福柱是生产一队的,平常就没少给他们二队使绊子。
之前分生产农具的时候,就是他提前霸占了好的锄头和撅头,引得一队和二队的青年差点械斗。
“你说谁虚?我顶风——那啥三丈!”
王福柱被陈顺这么一说,顿时涨红了脸。
“就是,不服比比啊!”
“去去去,谁让你扎针?你扎坏了怎么办?”
一群人怒目瞪着陈顺,差点炸了。
人家白知青还在这呢!
你说我们虚?
哪个青年能受得了?
白露好奇的瞪大着眼,不明白怎么陈顺说一句,这些人的反应都这么大。
“你们该不会是害怕扎针吧?”
“一群大老爷们还害怕扎针?真丢人,是不是白露?”
陈顺故意对白露问着。
“啊?”
“哦……”
白露突然被陈顺点名,有些懵。
“放屁,谁不敢了?”
“你来扎,我要是皱一下眉头算我输。”
那些人被陈顺一激,还当着白露的面,谁会认怂?
一个个把胳膊伸到了陈顺面前。
陈顺看着大厨已经开始往盘里分装肘子,不再耽搁,连忙把毫针拿出来,挨个在他们两边胳膊的曲池穴上扎了一针。
“我跟你们说啊,这个穴位管肾,谁麻说明谁肾不好。”
“你们要是谁麻了就跟我说,我给你们拔下来。”
陈顺一边扎针一边对几人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