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院子里的是供销社旁边专门修收音机的张师傅。
他是特意来找秦淮茹的。
上午的时候,棒梗把收音机送到他那儿去了。
他说家里没钱交学费,说得好像很真实。
张师傅于是收下了收音机,但告诉棒梗要等下午他妈妈下班后亲自来才能付钱。
等到了晚上,快七点半了,棒梗也没带秦淮茹过来。
张师傅这才决定亲自来问问,如果是家长同意卖的就付钱,不是的话再把收音机送回去。
在这个院子里,他认识的人不多,也不知道秦淮茹是谁。
所以一进门就直接问了。
这话一出口,全场顿时寂静无声。
本以为傻柱是在胡闹的人,正打算回家,听到这个意外情况,立即都不走了。
林建设说道:“这次 ** 大白,棒梗开学别去学校了!关禁闭去吧,傻柱,看你还怎么偏袒!”
傻柱抓了抓头皮,不耐烦地看着张师傅,“你嚷什么呀,就不能小声点吗?是来送钱的吗?给我吧,收音机是我让孩子送去卖的,我不听!”
傻柱这句话一说出来,林建设就恨不得上去踢人。
想着你被榨干也不冤,真是公然袒护啊!
如果傻柱死咬着说是他自己让棒梗送去卖的,还真没办法定他的偷窃罪。
绝对不行!抓不到也不能放过,非得打一顿不可!
打,就要打得与众不同!
张师傅疑惑地问:“咦?不是秦淮茹同志让孩子送去卖的吗?”
傻柱说道:“何必认真呢?春雷牌302型的收音机,喇叭开关有点松,调节频道的旋钮还掉漆了,对吧?”
“没错,就是这样。”
“给钱吧,是我让棒梗拿去卖的,那是我家的东西,没敢告诉媳妇。”
张师傅不解地问:“我听棒梗说是他家的,你不是轧钢厂食堂的何师傅吗?你们两家不是一家子呀。”
“孩子的话哪能乱讲?管这些干啥?东西是我的,我说卖就卖。”
张师傅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只要主人承认,自己就能安心收下。
刚要掏钱。
这时许大茂急忙喊道:“等等!别急着掏钱,我们现在正开会抓小偷呢,傻柱家的收音机可是被偷的!”
“什么?!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可不能收!”
“胡说八道!许大茂你这个混蛋!”
许大茂撇嘴说道:“你不就是在全院大会上嚷嚷找收音机吗?现在找到了,还有证人在场,别想抵赖!”
傻柱怒气冲冲地说:“我的收音机我说了算!就是我让棒梗去卖的!这收音机是我的还是你的?”
秦淮茹在一旁冷冷地说道:“许大茂,最近是不是没按时吃药?身体好点了吧?”
许大茂正打算对付傻柱,却被秦淮茹一句话说得垂头丧气。
关于他的病情,院子里只有林建设和秦淮茹知道。
这段时间总算蒙混过关了。
要是被秦淮茹到处说起来,就算秦京茹知道了也没关系,可自己以后怕是不太好继续找借口了。
许大茂瞄了秦淮茹一眼,抿了抿嘴说:“算了,这事跟我没关系。”
易中海立刻追问:“柱子,确定是你让棒梗拿去卖的?”
傻柱点点头,“嗯!昨天我就跟他说了,昨天不是冉老师来催学费了吗?秦淮茹发愁,又不好意思找我帮忙,棒梗就来找我了。
我对他说,明天把收音机抱走卖了,留够学费,剩下的给我。”
易中海点头说:“你这样说的话,那谁也不能怪棒梗,这不是偷窃,而是邻里间的互助行为,值得表扬。”
啪!啪!啪……
林建设鼓掌表示佩服,忍不住夸赞内行。
许大茂不明所以,也跟着拍手。
刘光天、刘光福、阎解成三兄弟也都跟着鼓掌。
傻柱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多谢各位夸奖,谢谢大家的支持!”
“呸!”
林建设纵身跃起,朝着傻柱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将他直接踹倒在地。
“傻柱!你把大伙儿当猴耍啊?”
“你……你怎么不开窍呢?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不至于这样吧?”
“放你娘的狗臭屁!少在这儿废话连篇,说我儿子偷你收音机那事,今天谁也别想拦着,明说了吧,这扫帚就是专为你俩准备的!”
易中海脸色发黑,心里暗骂林建设这小子怎么如此出言不逊。
林建设哪管这些,直接挥了挥手,“林国林家,请家法!”
到这份上了,不豁出去不行了,傻柱一口咬定是他指使棒梗去卖的。
易中海非但不查清楚,还想着表扬傻柱。
表扬你个头!
先教训教训这个不分青红皂白、只会讨好别人的傻柱再说。
回头再来收拾棒梗。
最后再跟易中海好好说道说道。
会场形势瞬息万变,必须抢得先机,不然一会儿这事就被他们糊弄过去了。
等事情闹大了,自己岂不是成了斤斤计较的小人?
林国带着家人每人捧来一把扫帚。
林建设两手各抓一把,反手啪啪敲了几下。
“傻柱,这两把扫帚平常是用来教训儿子的,今天我委屈点,用它们敲敲你这个诬陷人的废物,竟敢说是我的儿子偷了你的收音机,我看你是欠揍!”
傻柱一边往后退,一边笑着摆手道:“别当真啊,不至于这么认真吧?都是朋友,何必呢?大家伙都在看呢。”
“少跟我扯这些仁义道德,去问问你的壹大爷,看看我吃不吃这套!”
砰砰砰砰……
要说在大庭广众之下痛揍嬉皮笑脸的人,最痛快的办法是打得够疼但又不留痕迹。
打得越多,越能隐藏你的狠劲。
林建设一顿猛敲,让傻柱毫无招架之力。
左一下敲在肘关节的麻筋上,右一下敲在脚踝上。
迎面骨、肩胛骨、手腕骨……
专挑皮薄显骨的地方下手。
不用太用力,就已经让傻柱疼得直叫唤。
院子里顿时炸开了锅。
有人拿着扇子躲远了,也有人拍手跟着笑。
傻柱这个四合院里的狠角色,在林建设面前根本撑不过一个回合,更何况林建设是双手持帚。
易中海重重地敲着桌子,连搪瓷茶杯都被敲出了裂痕,也没能阻止林建设继续教训傻柱。
叁大爷阎埠贵担心被误伤,早就从桌边跑开,赶紧挤进人群中避难。
张师傅面露难色,心中暗悔不该前来。
片刻之间,傻柱已痛得变了脸色。
“林建设!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才踢了一脚就受不了啦,哎哟!你就不能停一下吗?哎哟!你怎么一直踢个不停,老子跟你拼了,啊……”
砰!
林建设一脚将傻柱踢翻,“还敢嘴硬?打你都是轻的,诬告之事岂能就此罢休?今日必须带走一个!”
聋老太太在一旁突然高声喊道。
“哎哟!我的头好疼!”
林建设冷笑一声,“许大茂!背着老太太去叶大夫那儿,别在这捣乱,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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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大茂正拍手笑着。
听闻此言,他立即立正敬礼,“是!”
“走吧老太太,我背您,肯定比傻柱背得稳,京茹,过来扶着我!”
“哎呀!我……我……许大茂你这个废物居然敢放下我!”
“简直胡闹,太胡闹了!住手,许大茂!不准背聋老太太!”易中海气得猛拍桌子。
许大茂冷哼一声:“壹大爷,您的命令我不听,老太太头痛,必须去医院!”
聋老太太被许大茂毫不讲理地背走了。
壹大爷喊到嗓子嘶哑也没能拦住。
这次再也没人偏袒傻柱。
傻柱在地上挣扎着却没能站起来。
脖子被林建设牢牢按住。
“省省力吧傻柱,锻工车间的大周力气比你大,孙安堂本事比你强,可照样被我按住起不来,你服不服?”
“服!我心服口服,还能不服吗?你能不能放手?我都脸贴地了,还流血了!”
“那你说说,诬陷我儿子的事怎么解决?”
“解决?我就道歉不行吗?我是他伯父,给他林国一家下跪道歉可以了吧?”
林建设松开傻柱,平静地说:“诬陷我儿子的人不是你,是棒梗,你要道什么歉?想包庇?没门!”
傻柱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神色尴尬地道:“那你说该怎么办?一个小孩子说错一句话,总不至于因为一句错话就把人抓走吧?”
易中海说道:“林建设,批评一下就好,怎么能太较真呢?咱们以后还做不做邻居了?”
阎埠贵也说道:“没念书的孩子,就算是偷了收音机也不能送到少管所,顶多是批评家长,更何况傻柱说不是偷的,林建设,这事就算了,别太过分了。”
阎埠贵的话已经很中肯了,只要傻柱坚持说不是偷。
林建设心里清楚,这顿打既然已经吃了,再想通过找人把事情压下去,基本没可能。
而且还是个六七岁的孩子,哪个部门也不会为这么点小事为难自己的员工。
不过,追究责任的话,也只能怪棒梗诬陷他人偷窃的行为不对。
要是傻柱真的把这事揽过去,说自己是开玩笑的,那顶多再收拾他一顿,要想真正惩罚棒梗,难度不小。
阎埠贵的话提醒了林建设,让她意识到问题的关键所在。
于是她冷冷地说道:“玩笑分大小,如果棒梗说的是祝福聋老太太长寿之类的童言无忌,那也就算了,可他诬陷别人偷东西这事性质完全不同,就算不上少管所,也得让学校知道。”
在一旁观察的秦淮茹没有说话,她以为林建设不过是借此机会教育一下傻柱罢了。
她甚至觉得林建设对自己印象有所改观,不会再真的对棒梗下手。
毕竟,林建设之前为了帮自己得罪了郭大撇子,虽然那次的事情实际上是傻柱干的,却被误认为是林建设的功劳。
后来林建设解释清楚与自己无关,并让她感谢傻柱,秦淮茹便以为这是林建设刀子嘴豆腐心的表现。
因此,当傻柱主动承认错误并得到壹大爷的支持时,棒梗不再被视为嫌疑人,秦淮茹也就退到了一边观望。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林建设并没有就此罢休,依旧坚持要找出真相。
这让秦淮茹感到有些失落,觉得自己被辜负了。
“林建设,你何必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呢?棒梗不就是随口说了一句吗?”秦淮茹忍不住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