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瑾却坚决地摇头：“不，我必须和你一起去。”
谢云舒眉头紧蹙：“太危险了。”
“正因为危险，我才更要一起去。”沈玉瑾目光灼灼，“况且，我手中还有柳家的把柄，能增加谈判的筹码。”
韩武在一旁看着这对年轻夫妻，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他抱拳道：“少主，少夫人聪慧过人，有她在您身边，属下也能放心些。”
谢云舒沉默片刻，终于点头：“好，但你必须答应我，一旦情况不对，立刻撤离。”
“我答应你。”沈玉瑾郑重点头。
三人迅速制定了详细计划。
韩武将带领幽冥卫假扮柳家私兵，在城中制造骚乱，谢云舒和沈玉瑾则通过密道潜入皇城，伺机面见建宁帝。
“这条密道通向皇城西侧的废弃水井。”韩武指着地图上一处标记，“那里守卫松懈，是我们的人轮值。少主出示凤鸣哨，他们自会接应。”
谢云舒将铜哨贴身收好，转向沈玉瑾：“准备好了吗？”
沈玉瑾深吸一口气，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回到那个地方了，她点点头：“走吧。”
两人告别韩武，沿着另一条狭窄的密道前行。
这条密道比之前的更加潮湿阴暗，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
谢云舒举着夜明珠走在前面，不时回头确认沈玉瑾的安全。
“小心脚下。”他低声提醒，“这里有些地方已经坍塌。”
沈玉瑾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
黑暗中，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重生以来的一切仿佛一场梦，她本以为这辈子摆脱了萧璟珩就可以安稳度日，却阴差阳错与这个前世毫无交集的男人绑在了一起，共同抗敌。
“谢云舒。”她突然开口。
“嗯？”
“如果……如果这次失败了，你会后悔吗？”
谢云舒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即继续向前：“不会。”
“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必须做的事。”他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坚定，“二十年前的血债，总要有人来讨。”
沈玉瑾沉默片刻，轻声道：“我明白了。”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丝微弱的光亮。
谢云舒停下脚步，示意沈玉瑾保持安静。他谨慎地靠近光源处，那是一个被杂草掩盖的出口。
谢云舒拨开杂草，确认外面安全后，转身扶沈玉瑾出来。
两人置身于一座荒废的庭院，四周杂草丛生，院中果然有一口废弃的水井。
“这里是冷宫附近，平时很少有人来。”谢云舒低声道，“我们等天黑再行动。”
两人藏身于一处破败的偏殿内。
透过残破的窗户，沈玉瑾能看到远处宫殿的轮廓。夕阳的余晖为皇城镀上一层血色，莫名让人心悸。
“你为什么会选择相信我？”谢云舒突然问道，“我们相识不过到半年，你却愿意陪我冒这样的险。”
沈玉瑾的动作顿了一下。她该如何回答？
说她重生一世，早就清楚谁才是真正的敌人？还是说她早已看透了他冷漠外表下的真心？
“因为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她最终这样回答，“而且，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谢世子允诺玉瑾的事，可别忘了。”
谢云舒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轻声道：“我永远不会忘记的。”
夜幕终于降临。
皇城内点起了灯火，但冷宫附近依然漆黑一片。
谢云舒和沈玉瑾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向建宁帝的寝宫潜行。
“前面就是御花园，穿过花园就能到达养心殿。”谢云舒指向前方，“但守卫会很严密。”
沈玉瑾思索片刻：“我知道一条小路。前世...呃，我是说，我听说，那边有一条隐蔽的小径。”
谢云舒略显惊讶，但没有多问：“你带路。”
两人避开巡逻的侍卫，沿着沈玉瑾记忆中的路径前行。
果然，在一片密林后，隐藏着一条几乎被杂草淹没的石板路。
“这条路通向养心殿的后门，通常是宫女太监们送茶水用的。”沈玉瑾解释道。
就在他们即将接近养心殿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火光冲天，隐约能听到“有刺客”、“保护皇上”的喊叫声。
“韩武开始行动了。”谢云舒神色一凛，“我们得抓紧时间。”
两人加快脚步，终于来到养心殿后门。
出乎意料的是，这里竟然没有守卫。
“不对劲。”谢云舒警觉地按住沈玉瑾的肩膀，将她护在身后，“太安静了。”
沈玉瑾也察觉到了异常。作为皇帝寝宫，这里本该戒备森严。
就在这时，殿门突然打开，数十名禁军手持兵器冲了出来，将两人团团围住。
“武安侯世子夜闯禁宫，是要造反吗？”建宁帝阴沉着脸，负手而立，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在夜色中格外刺目。
他身侧站着柳丞相，正用阴鸷的目光盯着他们。
谢云舒不动声色地将沈玉瑾往身后又挡了挡：“陛下圣明，竟能料到微臣会来。”
他从容行礼：“臣有要事禀报，柳家私通金国，意图谋反。”
“胡说！”柳丞相厉喝，“陛下，他的话不能信，他……”
建宁帝抬手制止，眯起眼睛：“你有何证据？”
沈玉瑾从怀中取出一沓密信：“这是柳家与金国使者的往来书信，上面盖有柳家私印。此外，柳贵妃常常去东宫探视太子，宫人们都道是母子情深，其实……”她故意停顿，“陛下可让太医为贵妃娘娘诊脉，必定已经怀孕……”
建宁帝猛地攥紧龙椅扶手，指节发白，他因为暗疾已经半年多没有临幸过任何后妃了。
“你、你血口喷人！”柳丞相目眦欲裂。
沈玉瑾优雅补上致命一击：“陛下若不信，可查验太子心口那块护心玉，与贵妃娘娘枕下藏着的，是一对儿。”
建宁帝面色阴沉地接过信件，当看到柳家私印时，建宁帝勃然大怒，将信件狠狠摔在柳丞相脸上：“柳爱卿，这就是你的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