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澈的动作,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深水炸弹。
宴会厅里,所有人的呼吸都仿佛停滞了一瞬,只听得见轻微的吸气声,空气仿佛也凝固了。
他修长的手指,一颗一颗地解开高定西装的纽扣,动作优雅而缓慢,像一位技艺精湛的演奏家,在拨动着名为“暧昧”的琴弦。
指尖摩挲着纽扣的触感,伴随着轻微的布料摩擦声,每解开一颗都像是在奏响一个音符。
直到那精致的锁骨,带着几分侵略性的,暴露在空气中。
那上面,赫然有着几枚暧昧的红色印记,像是熟透的樱桃,引人遐想。
在水晶灯的照耀下,灯光洒在那红印上,更显得触目惊心,仿佛能感受到那印记处微微的热度。
裴玄澈薄唇轻启,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却如同带着电流般,瞬间击穿了在场所有人的心脏:“沈小姐的标记,比这满室珠宝更珍贵。”
一句话,如同平地惊雷,炸得所有人外焦里嫩。
这……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这是什么惊天大瓜?!
向来高冷禁欲的裴影帝,竟然也有如此疯狂的一面?!
沈扶黎也被裴玄澈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愣在原地,她呆呆地看着他,一时之间竟然忘了反应。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
“咳……咳咳……”那咳嗽声尖锐而急促,如同警报一般。
鲜红的血,如同绽放的罂粟花,瞬间染红了沈扶月的裙襟,血腥味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刺鼻又浓重。
“扶月!”沈扶黎惊呼一声,猛地回过神来,她顾不上其他,立刻冲向沈扶月。
她的脚步在光洁的地面上急促地踏响,心脏也随着脚步的节奏剧烈跳动。
然而,就在她即将触碰到沈扶月的时候,一只纤细的手臂突然伸出,猛地撞向一旁的药箱。
“小心!”裴清欢的声音带着几分尖锐,药箱应声倒地,瓶瓶罐罐摔了一地,发出清脆刺耳的声响,玻璃碎片飞溅,其中一片擦过沈扶黎的脸颊,带来一丝刺痛。
沈扶黎眼疾手快地抱住沈扶月,避免她被碎片伤到。
但混乱之中,一张白色的纸片,却不幸地被踩入地上的水晶碎片之中。
那是沈扶月的病危通知书。
沈扶黎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仿佛都停了一拍。
她小心翼翼地将沈扶月抱起来,不顾一切地冲向宴会厅外。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裴玄澈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立刻回过神来,紧随沈扶黎身后追了出去。
“扶黎!”他一把扯住沈扶黎的手腕,力道大的惊人,沈扶黎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和力度,手腕处传来一阵酸痛。
“扶月的样子,像是中毒……”
沈扶黎的身体猛地一震,她难以置信地看向裴玄澈。
中毒?
怎么会中毒?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沈扶月苍白的小脸,那皮肤冰冷而干燥,如同失去水分的花瓣。
“扶月别怕,告诉姐姐,有没有人给你吃什么东西?或者……谁接触过你?”
沈扶月虚弱地躺在担架上,脸色苍白如纸,她艰难地攥紧沈扶黎的手,声音细若蚊蝇:“姐……姐夫……裴清欢……刚才……接触过我……”
一句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裴清欢身上。
裴清欢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惊慌地摇着头:“不……不是我……我没有……”
救护车的警笛声划破夜空,尖锐而刺耳,仿佛要穿透人的耳膜。
沈扶黎抱着沈扶月,一路护送她到医院。
医院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刺鼻而冰冷,那味道直冲进鼻腔,让人忍不住想要打喷嚏。
王总管匆匆赶来,将一份病历本递给沈扶黎:“大小姐,这是裴小姐的助理刚送来的药方……”
沈扶黎接过病历本,快速地翻阅着。
然而,当她翻到某一页时,却突然停住了。
她发现,病历的页码竟然不连贯!
她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撕开那一页,赫然发现,里面竟然夹着一张诊断书。
诊断书上,赫然写着:“先天性心脏病?……轻微心律不齐”,日期是三个月前。
三个月前……这怎么可能?!
扶月明明是先天性心脏病患者,怎么会只是轻微心律不齐?!
是谁……是谁在暗中篡改扶月的病情?!
是谁想要害死扶月?!
沈扶黎的眼中,充满了愤怒和疑惑。
沈扶黎心中满是疑惑,她拿着那本病历本,脚步匆匆地走向沈扶月的病房,一路上脑海里不断浮现各种猜测。
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像是有人在挪动脚步。
她猛地抬起头,却看到裴玄澈正推开病房的门……
沈扶黎迅速将手中的病危通知书叠成一只小小的纸船。
病房门被推开的那一刹那,空气仿佛凝固了,消毒水的味道都变得尖锐起来,像一根根细针扎在沈扶黎的神经上。
她手里那张薄薄的病危通知书,在她指尖翻飞,变成了一只小小的纸船,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揉碎。
“裴先生真会演戏,”沈扶黎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子,每一个字都带着刺,“连妹妹的病都算计好,不愧是影帝,拿奖拿到手软,这演技,奥斯卡都欠你一座小金人。” 她眼角眉梢都带着讥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直直地射向裴玄澈。
裴玄澈反手锁上门,动作快得像一阵风,他一把将她抵在墙上,冰冷的墙壁让她后背一凉,与他身上灼热的体温形成鲜明对比。
那枚血契戒指,冰凉的触感贴着她的脖颈,像一条毒蛇,缓缓收紧,让她呼吸一滞。
“没有你未雨绸缪。”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压抑着某种风暴,“布局、引蛇出洞,而你,本就该知道这一切……”
他的话还没说完,尖锐的警报声骤然响起,划破了病房里凝滞的空气,像一把利刃,狠狠刺入两人的耳膜。
那刺耳的声音,是来自沈扶月病房的监护仪,那代表着生命体征的绿线,此刻却变成了一条绝望的直线——归零。
两人几乎同时冲了出去,病房里,裴清欢站在监护仪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里满是得意,像一只偷腥成功的猫,终于露出了獠牙。
“心电图平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又故作镇定,“真是可惜……”
沈扶黎瞳孔骤缩,她猛地扑向控制台,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屏幕上跳动着复杂的代码和数据。
那键盘上的触感冰冷而坚硬,每一次敲击都伴随着清脆的声响。
“数据被篡改!”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
裴玄澈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了回来,力道大得惊人。
“别碰!”他的声音低沉而急促,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几乎就在同时,警报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却不再是绝望的“滴——”声,而是急促而有力的“嘀嘀嘀——”声。
病床上,沈扶月缓缓睁开眼睛,眼神里带着一丝迷茫,她虚弱地开口:“姐……我没事……”原来,之前沈扶月与沈扶黎私下交流时,就暗示过她对裴清欢有所怀疑,并且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
她早吞了抑制心跳的药剂,如同蛰伏的猎手,等待着最佳时机,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这出戏,才刚刚开始。
裴清欢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沈扶月,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慌乱。
裴玄澈看着沈扶黎,眼神复杂,像是藏着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沈扶黎缓缓站起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走到裴清欢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好戏,才刚刚开始……”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轻轻放在床头柜上。
“这是什么?” 裴清欢的声音颤抖着,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沈扶黎没有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病房。
裴玄澈看着那张纸,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