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染并未多言,只是静静地望向窗外那轮皎洁的明月,月光如练,洒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平添了几分清冷与神秘。
“大家都在赌罢了,”
他缓缓开口,声音轻得像一缕月光,“这次的收获实在太过诱人,赌赢了,你们红莲教便能添上第八位法王;
即便赌输了,世间之事本就有输有赢,又有什么不正常的?”
尤玥婷听着这话,总觉得蓝染身上藏着什么秘密,可一时半会儿又抓不住头绪,想不出究竟哪里不对劲。
她索性抛却杂念——毕竟在场的都不是什么循规蹈矩之辈,各自怀揣些秘密本就寻常。
“今晚……要我留下来吗?”
她眼波流转,语气里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媚意,那姿态,活脱脱一朵在暗夜中摇曳生姿的罂粟。
面对这般赤裸裸的香艳诱惑,蓝染依旧沉默着,只是漫不经心地抬眼,淡淡地白了尤玥婷一眼。
那眼神里的嫌弃,毫不掩饰,像是在看什么碍眼的东西。
这一眼,差点让尤玥婷当场破防。她何时受过这等轻视?
当即柳眉倒竖,嗔怒道:“去死吧,臭男人!”
一边骂着,她抓起手边的一个锦缎枕头狠狠砸了过去,随即身形一晃,如一只灵巧的夜猫,翻身跃出窗外,转瞬便消失在沉沉夜色里。
蓝染抬手,不紧不慢地接住飞来的枕头,随手放在一旁。
他没有走向床榻,就那么静静地坐在原地,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迷雾。
那双深邃的眼眸,在月光下晦暗不明,没人知道他此刻正在盘算着什么,又或是在凝视着怎样遥远的未来。
整个房间,只剩下他与窗外的月光,以及一片近乎凝滞的寂静。
……
另一边的袁涛,虽远在幽州,却对并州的种种暗流了如指掌。
面对这般错综复杂的局势,其实最省力的法子便是装聋作哑,任由那些阴谋诡计自行发酵。
等双方斗得两败俱伤,他再从容入场收拾残局,坐收渔翁之利。
只不过,那样一来,必定会有无数生灵涂炭。
虽说那些人命多是敌对阵营的,但袁涛心底终究存着一丝不忍,想着能救一个是一个。
“唉,老子可真是个好人。”
他自嘲般叹了口气,一边说着,一边给黑帝传去消息,
让正在闭关祭炼本命神兵【北方玄元控水旗】的黑帝暂且停手,带一队人手驰援并州,稍稍料理那边的乱局。
他倒不是怕红莲教真冒出个第八法王,纯粹是不想看到那么多无辜者白白送命罢了。
安排好黑帝那边,袁涛的目光又落回手中的情报上。
谢家墓地那边近来不太平,黯殁教已多次确认,世界树不知用了何种秘法,竟已恢复了谢家兄妹的血脉。
他们几次三番想抢夺谢家兄妹,都以失败告终,便动了歪心思——既然自己得不到,
索性就去破坏谢家墓地,来个玉石俱焚,谁也别想占便宜。
只是派去的死士,全被守在那里的幽姬逮了个正着。
黯殁教的人身体构造特殊,偏生被幽姬死死克制——只要自身的阴灵气被幽姬击溃,
他们便如大病初愈般虚弱不堪,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这次,黯殁教下了血本,派出了两位主教【血瞳】和【残爪】,看样子是想给世界树来记狠的。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在华国国家意志的笼罩下,他们的行踪早已暴露无遗,一举一动都在袁涛的眼皮子底下。
青龙七宿早已在谢家墓地设下天罗地网,就等他们自投罗网,来个瓮中捉鳖。
与此同时,大蛇丸又向袁涛进言,提议给谢家兄妹“上点科技与狠活”,
好让他们加速成长,尽快拿到谢家墓地中的秘宝。
不出意外,这提议又被袁涛驳回了。
“我不管他们过去经历过什么,现在他们是我的手下,是我护着的孩子。”
袁涛语气坚定,“没什么东西比他们的性命更金贵。
让他们好好修炼,好好生活就行。
至于那些可能存在的宝贝,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必强求。
你继续去探查其他线索吧,也别去打扰他们——他们已经很努力了。”
他盯着大蛇丸的眼睛,还是不放心地加了一句:“别搞什么多余的小动作。”
可转过天来,趁着袁涛外出的间隙,大蛇丸还是找上了谢家兄妹。
“如今阎罗大人遇到些麻烦,有件重宝,需要你们尽快达到一品之境才能取出。”
大蛇丸开门见山,语气带着几分诱导,“本来还有大把时间让你们循序渐进地修炼,
可近来出了变故——黯殁教那些混蛋抢不到好处,竟想毁掉谢家墓地,来个鱼死网破,让谁都落不着好。
所以我想问问你们,愿不愿意冒点险?”
这番话让谢家兄妹陷入了沉思。
“这是阎罗大人的命令吗?”哥哥谢弼昊仰起头,清澈的眼睛望着大蛇丸,带着几分警惕。
大蛇丸倒也坦诚,摇了摇头:“不是,阎罗大人拒绝了我的请求,这只是我个人的主意。”
“那……阎罗大人为什么要拒绝呢?”妹妹谢弼彤歪着脑袋,小脸上满是困惑,又追问了一句。
这个问题确实让大蛇丸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他那双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
随即淡淡开口:“我不知道。你们若想知道答案,可以亲自去问问阎罗大人。”
面对大蛇丸这般坦诚的回答,谢家兄妹对视一眼,小脸上满是思索。
片刻后,两人像是同时想到了什么,默契地相互点了点头,而后便迈着小短腿,
快步朝着中央大殿跑去——那里有袁涛留下的一具分身,
平日里一直扮演着阎罗的角色,没事时便端坐在大殿之上潜心修炼。
“阎罗大人,黑白无常求见。”两小只稚嫩的声音穿过大殿的寂静,将沉浸在修炼中的袁涛唤醒。
“该死的大蛇丸,都叮嘱过他不要多事了!”袁涛心中暗骂一声,一见是谢家兄妹,瞬间便明白了来龙去脉。
他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满是对大蛇丸的无奈,也藏着对两小只的怜惜。
“进来吧。”袁涛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柔和。
两小只怀着忐忑的心情,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走进殿内,小脑袋微微抬起,
仰望着端坐在铁王座上的袁涛,眼神里既有敬畏,又有几分藏不住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