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楼试图推开巨石,却纹丝不动。
无奈之下,他留下部分卸岭盗众在此挖掘,自己则率队随赵泽返回岩洞。
抵达尸桂树下,赵泽观察到通道已被树根堵塞,意识到再往上可能遭遇瓶山中的剧毒小蜈蚣。
对付这些蜈蚣需要大量公鸡,即便有怒晴鸡相助,也难以应对蜂拥而来的敌人。
为确保安全,还需等待更多公鸡到来。
幸而赵泽早有准备,已命陈雨楼派人采购公鸡,此时应该接近返回时间。
“陈兄,先前遣兄弟们前往各寨购买公鸡,想来快回来了,得派人去接应。”
“赵兄,通道已被封死,如何接应?”
陈雨楼望着被堵死的通道,满是无奈。
“直接打开便是。”
赵泽语气轻松地回答。
“打开?”陈雨楼愣住,不是说根本无法打开吗?为何现在又可以了?
赵泽看到陈雨楼的疑惑,嘴角扬起笑意,“当时说打不开只是权宜之计罢了。”
那时若打开通道,把这帮士气溃散的乌合之众放出去,自己的炮灰从哪找?所谓打不开,不过是个幌子。
说完,赵泽走向尸桂树。
尸桂树根难以对付,因其千年吸收了无数血肉精华与阴气尸气,极为坚韧。
但若切断其生机,释放精华,尸桂树便好对付了。
赵泽观察树的气机,确定命脉所在,召集十几名卸岭盗徒,让他们持斧对准指定位置劈砍。
斧头落下,树皮裂开,顿时鲜血涌出,挂在树上的干尸也跟着摇晃,似在哀号。
树干远比普通木头坚韧,十几名壮汉挥斧半小时,才在上面砍出碗口大的缺口,已累得筋疲力尽。
赵泽又换了一批人继续砍伐,反复多次,终于在树干上凿出一个大洞。
当一名盗徒用力劈砍时,回震的力量几乎让他握不住斧头,赵泽这才推开众人上前查看。
洞中露出的颜色与周围青灰色截然不同,是一片晶润的红色。
赵泽向陈雨楼借来小神锋,顺着红 ** 域四周切割。
小神锋果然锋利,虽不能轻易削动,但也只是稍显费力。
片刻后,那片红色的东西完全显露出来。
树干中嵌着一块形状不规则的红晶,大小如人头,颜色似水晶。
赵泽一眼认出这是尸桂树的心,也是它毕生精华所在,性命之源。
此物乃天成珍宝,无论是风水法器还是奇物载体,都堪称顶级材料。
赵泽强压喜悦,一把取出树心,入手木质却如玉般温润。
然而树心刚离体,整株尸桂树便剧烈颤动,宛如濒死挣扎。
树身断裂处喷涌出血水,树皮迅速泛起死灰之色。
将树心交给张 ** 善保管后,赵泽转身注视尸桂树的气息由盛转衰直至崩散。
虽外表尚存生机,实则已亡,不出几年必彻底枯竭。
见树已死,赵泽指挥卸岭众人持刀斧清理通道根部,而陈雨楼留下部分人员迎接后续队伍,自己则率队攀上树顶准备开启暗门。
树冠之上,赵泽与陈雨楼确认暗门需向上推开而非向下拉动。
几名盗众用白蜡杆撑住门板,合力将其缓缓抬起至垂直状态,随后砰然落地,两边分开,露出了宽敞的入口。
几个盗众搭成人梯,一名同伴踩着肩膀站稳后,将带钩的一端固定在暗门上方,其余人依次攀爬而上。
抵达顶部后,眼前赫然是一座巨大的石室,堆满层层叠叠的棺椁,但多数已被破坏得面目全非。
尸骸被拖出,支离破碎,残肢散落四周,宛如遭逢劫难,其暴烈程度甚至超越卸岭。
“糟了!被抢先一步了!”
罗老歪目睹此景,跺脚叹息,懊恼不已。
“财宝都被拿走了!”
赵泽拾起骷髅头细看,环顾四周后,目光锁定远处的青铜丹炉,这般重器怎会被遗漏?
“非人为,无人来此盗宝。”
他递过骷髅头给陈雨楼,指出其上的咬痕,“这应是某种巨虫所留。”
再指向地面和棺椁上杂乱的划痕,“这些则是足肢留下的痕迹。”
“绝非人力所致,依我看,定是山中成气候的大虫破棺吞食尸骸。”
赵泽欲言六翅蜈蚣,却困惑为何它竟食腐,而非猎取鲜活猎物?
思来想去,只得出结论:或许它实在饥饿难耐。
陈雨楼查验赵泽所指痕迹,用铁锹移开残肢,发现地上的珠玉——本用于封堵尸骸九窍——尚在,便确信赵泽推断无误。
盗墓者连金粉都不会放过,怎会弃宝而走?确认未被他人捷足先登,陈雨楼稍安,但随即又紧张起来。
估量足肢痕迹,能留下如此印记,其身长必超三丈!
何等毒物可成长至此?这般巨躯足以横扫一切,加之剧毒,一旦闯入人群,后果不堪设想。
然见赵泽身旁的怒晴鸡威武不凡,陈雨楼心中释然。
他曾听闻此鸟乃凤类异禽,专克毒虫。
罗老歪并未多想,见宝物仍在,喜形于色,随手把玩,全然不顾忌讳。
卸岭群盗与工兵营到达后,陈雨楼立即指挥队伍清理地面尸骸,收集散落的珠玉。
昔日卸岭行动常以黑纱遮面,以防墓主阴间投诉,而如今无需这般伪装。
此地尸骸多已无肉,仅剩骨架,藏于其中的珍宝显露无疑,只需拾取即可。
唯有玉扳指与金牙需特别处理。
卸岭群盗与工兵营协作,前者负责收聚珠玉财物,后者则用麻袋装起搜刮过的尸骨,预备送往烧丹室焚毁。
一时之间,岩洞内忙碌非凡。
“总把头,这瓶山本是皇帝炼丹之所,怎会有如此多棺椁?”罗老歪手持一颗染血的白玉珠问道,不知此珠曾为谁人封窍之物。
陈雨楼与鹧鸪梢交换眼神,两人皆知此处尸骸皆为烧炼阴丹之用。
长埋于风水位的古尸不腐,吸收龙脉灵气,某些邪派炼丹师挖出这些 ** ,用鼎镬熬煮,提取尸油尸蜡作为金丹原料。
然而此法为正道所不容,鲜有人敢公然施行。
罗老歪听罢,面露嫌恶之色,“奶奶的,这瓶山实在诡异,底下那东西竟靠吃人炼制丹药,皇帝老儿真是荒唐至极!”
“真是吃啥补啥,一个个都邪乎得想吃人长生了!”
赵泽在一旁听着陈雨楼二人谈论烧阴丹时,忽然感觉腰间袋子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