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视野极佳，刚好能看到傍晚被砸开的山洞内部。
阿东此刻正费力地往外搬石块。
当时众人守住洞口，不过是碍于铁棒的面子，敷衍了事。
阿东轻松地清理出一个大缺口，喘着粗气便背着袋子进洞。
入洞后，徐浪仍能清晰看见。
阿东显然是个惯偷，手法娴熟。很快解开忿怒明王雕像底座的铁链，那锁如同虚设，仅花他不到两分钟。
然而，当要把雕像放入袋中时，意外发生。阿东没料到，雕像底部还连着一条铁链，未锁，直通后方黑铁门。
他将雕像从底座移至袋内时，铁链突然被扯动，门上的六字真言符从中断裂，铁门也被拉开一道缝。
阴冷腥臭的邪风从缝隙钻出，呜咽声似厉鬼哀号。
阿东艺浅胆小，当场瘫软跪地，连连磕头。
“佛爷饶命，上有老母，下有幼子，迫于生计才行此恶事，求佛爷慈悲为怀……”
这是京城混混常用的求饶词，条件反射般脱口而出。
见阿东闹出动静，胡扒一和王胖子忍无可忍。
他们对这套话已烂熟于心，潘家园常遇此景。
王胖子忍不住轻笑，深夜荒庙突闻笑声，阿东当场 ** ，异味弥漫。
他磕头语无伦次，二人准备再吓唬他，却发现阿东僵住，面色惨白，似被惊惧攫住。
此时，他的目光正对上开启的铁门缝隙，似乎有东西正欲爬出。
刺耳的金属刮擦声从门后传来。
地狱之门终被开启。
通天眼下，徐浪清晰见到金色封印力量在黑色铁门上崩裂、消逝。铁门后似墨汁般浓郁的阴邪黑气不断涌出，正缓缓推动铁门，这便是声响的来源。
此时，一轮清冷月光自轮回庙顶破洞倾泻而入，恰好照亮下方。铁门后的存在也终于暴露在胡扒一和王胖子眼前——一只青灰色的人手从漆黑的门后探出。人手惨白，蓝黑色的血管如蛛网般分明，指甲尖锐带黑，比常人手指更显怪异。
胡扒一低语：“坏了，是粽子！”
两人误以为是僵尸，但徐浪清楚，绝非僵尸。他若面对真僵尸，必令其俯首。
不久，那诡异之物完全现身于铁门外。月色下，它浑身覆有白毛，虽形似虫谷中的白僵，却更加怪异：佝偻瘦削，骨骼突出，比例失衡，野性与嗜血的气息溢于言表，双眼闪烁幽光。
“食罪巴鲁。”徐浪轻语，语气非惧而喜。
王胖子不解，胡扒一思索间忆起轮回庙壁画，其中一层地狱描绘饿鬼啃噬罪恶。藏语称此物为巴鲁，即地狱吞噬灵魂的饿鬼。
胡扒一嘱咐王胖子与徐浪用布遮口，以防惊动怪物，阿东则无此福分。食罪巴鲁现身瞬间，阿东当场昏厥装死，虽显急智，却徒劳无功。铁门后随之传来如老猫般的诡异叫声，接连不断，轮回庙内满是恐怖回音。最终，十几只食罪巴鲁相继而出。
有些体型较小的食罪巴鲁，大小与十几岁的孩童相仿，而大多数则比普通人更高大。
当这些食罪巴鲁现身时，看到倒地的阿**顿时兴奋起来，迅速围拢过去。
徐浪能察觉到阿东浑身紧绷，手也在不停地颤抖。
想逃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就在有食罪巴鲁准备扑咬之时，铁门后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低吼。
胡扒一和王胖子赶忙捂住耳朵。
寺庙屋顶的沙土也因这声巨响簌簌掉落。
很快，一个超过两米高的巨型食罪巴鲁从铁门后走出。
它的头顶毛发已掉光，但身上的白毛开始泛红。
与别的食罪巴鲁不同，它并不瘦弱，而是肌肉结实，体格强壮。
这头大家伙一出现，其余食罪巴鲁立刻安静下来，纷纷后退。
徐浪双眼发亮，原来不仅有许多食罪巴鲁，还有一头首领？
真是来就来大的。
这只大型食罪巴鲁咆哮几声，将其他同类驱散。
它嘴里流下的口水弄脏了阿东的脸。
此刻阿东身边的气味已经不只是尿 * 味，还掺杂着粪便的恶臭。
装死再也维持不下去了。
阿东豁出去似的猛然喘了几口气，奋力从地上爬起，拔出一把短刃，挥舞试图逼退食罪巴鲁，逃离轮回庙。
然而，阿东才跑了两三步，就被那只巨型食罪巴鲁用手指勾住了腰带。
阿东拼命奔跑，却发现毫无进展。
回头一看，涕泪齐下，一边大喊一边用短刃疯狂砍向食罪巴鲁的手臂。
同时另一只手竟从身上抽出一根尖刺。
见到尖刺的瞬间，徐浪瞳孔微缩。
这是近战中的致命武器。
一刺一个血洞，受伤处血流不止。
在高手手中，这几乎是必杀的存在。
街边混混不到生死存亡之际，绝不会使用这种东西。
胡扒一和王胖子也很惊讶，没料到阿东竟携带此物。
显然若正面遭遇阿东，稍有不慎被刺中，那可就麻烦了。
但下一刻发生的事让两人瞠目结舌。
阿东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在巨大食罪巴鲁身上砍了几刀。
食罪巴鲁毫发无伤，刀刃却崩裂了。
尖刺深深刺入食罪巴鲁手臂。
尖刺弯曲变形。
由此可见阿东确实竭尽全力了。
但这只食罪巴鲁的力量实在太过惊人。
此防御力堪称无懈可击，即便是**武器也难以奏效，恐怕唯有大口径**步才能将其击破。
王胖子咬住衣角，屏住呼吸，生怕惊叫出声，脸色惨白。
胡扒一脸色同样苍白。
就在这时，食罪巴鲁首领注视着被**刺穿的部位，发出一声怒吼。
显然，**刺虽已弯曲，却也让它感到剧痛。
食罪巴鲁暴怒。
巨口猛然张开，上下颚足以容纳半个西瓜，直奔阿东头部而去。
咔嚓！
胡扒一和王胖子浑身一震。
再看时，阿东半张脸已被撕裂，仅剩血流不止的巨大伤口。
接着，食罪巴鲁首领又用力撕扯几下，干脆咬下了他的头颅，咀嚼后吞入腹中。
饱餐之后，依旧意犹未尽。
首领抓起残余躯干，将嘴凑近颈部，开始吸血啃肉。
咀嚼声清晰可闻。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轮回庙沦为血肉炼狱。
首领吸尽血液后，还用锋利爪子挖出阿东的内脏与骨髓，吃得一干二净。
最后才将剩余肢体抛在一旁。
周围待命的其他食罪巴鲁见状，随即围攻上去，开始肆意啃噬。
首领舔舔嘴唇，擦擦鼻尖，目光转向胡扒一、王胖子和徐浪藏身之处。
胡扒一隐约嗅到一丝尿 * 味。
“胖子，你吓尿了吧？”
王胖子瞪眼道：“放屁，我是憋得慌……”
胡扒一皱眉：“别废话，快跑！”
话音未落，他便跃下石柱，朝山下奔去。
徐浪嘴角微扬，亦从柱顶跃下。
手持虎头杖，握紧小神锋，面带笑意，缓缓走向那群蠢蠢欲动的食罪巴鲁。
食罪巴鲁察觉异样，立刻停下动作，转头盯向徐浪。
许多食罪巴鲁眼中闪烁着兴奋之色。
毕竟首领刚刚进食完毕，如今又有猎物上门，它们可以尽情吸血。
首领低沉咆哮一声，手指指向徐浪。
转身在溪流里拾起一颗如拳头般大小的洁白鹅卵石，带回岸边。
从兵人身旁取过一把刀，开始在陈雨楼欲言又止的神情中精心打磨。
“我说，赵老板，你说要借风雨，可咱们跑了一整天，就为了在这儿捡块破石头磨？”罗老歪早已不耐烦，见赵泽慢悠悠地磨石头，顿时不满，粗声粗气地质问。
赵泽只扫了他一眼，根本懒得计较。
自从那人参娃娃生出异心，就注定没人能活着离开瓶山。
赵泽从不与将死之人争执。
他淡淡开口：“急什么，好饭不怕晚。”
说完继续专注打磨鹅卵石，直至它变成一颗圆润的珠子。
赵泽满意地拿起，走向溪水深处的蛇头位置，将珠子塞入蟒蛇嘴中。
就在珠子入口的一刻，赵泽的观风望气视界中，溪面上的水汽波动骤增三成。
陈雨楼和鹧鸪梢也注意到溪水流速稍快了些。
安置好珠子后，赵泽召唤兵人，命他们往堵住溪流的大石底部投掷**。
眨眼间，数十颗**被投入，轰鸣声接连响起，溪水翻腾溅起无数水花，水下一片混沌。
尽管如此，大石除了出现几道裂缝外并无明显损坏。
但赵泽的目的并非炸毁巨石，那些**也不足以做到。
他只需让巨石松动即可。
两轮**过后，赵泽下令兵人合力推动巨石。
巨石摇晃着沿悬崖坠落，直直砸向下方。
巨石坠入水潭，激起高耸水柱。
水流本分流两边，此刻却重新汇聚，直冲悬崖而下。
水汽随之奔涌而出，如遇出口般畅快释放。
赵泽行至悬崖边两根石柱旁，命兵人取下两块人头大的石头。
他持工具沿柱攀爬，将石头固定于柱顶。
随即挥动手中的工具，石屑四溅，于柱上雕刻出“山天大畜”卦象。
陈雨楼等人凝视石柱上的图案陷入沉思，不知其意。
赵泽触摸卦象，以自身气机连接石柱，并将其与山顶石头相连，再借山石气机感应左右山头气息。
山头气息厚重古朴，气势磅礴，压迫得他呼吸滞涩、额头冒汗。
然而事已至此，他咬牙坚持，终于引一丝气机与石柱相连。
瞬间，耳畔雷鸣炸响，仿若巨舰相撞。
地面震动，惊起飞鸟无数。
陈雨楼与鹧鸪梢对望，猜测赵泽此举定有深意。
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何在柱子上划几刀，山天大畜竟引发地动。
赵泽若真有此能耐，他们倒更期待他说的借风雨之言。
两山气机与石柱相连后，赵泽再看溪流气机已大相径庭。
散乱的水汽凝聚成一条蜿蜒的大蟒，盘踞于溪流上方。
普通石柱与两侧山头气机相连，借两山地气形成无形门框。
衔珠蟒蛇蓄势欲越门而出，直冲云霄。
赵泽彻底改变了蟒走山的风水格局，此局或许应名“九曲蛇蛟跃龙局”。
原只是顺风顺水的蟒蛇得一珠，化为蛟；两侧石柱连通两山气机，成龙门之势。
移除阻碍溪流的石块后，衔珠蟒蛇依旧昂首，越过龙门便可成龙。
山天大畜卦加持，天在山中，利于跨越大川，更增此局威势。
风水局成型时，溪流上空水汽不断聚集，直至磅礴。
溪流水位肉眼可见地上升，陈雨楼等人虽不明所以，却感到震撼。
陈雨楼略懂风水，却无法看清全局，只觉此处风水较之前不同，却说不出变化何在。
对赵泽而言，九曲蛇蛟跃龙局还不够。
他追求风雨，而非改良风水。
还需一步，方得所愿。
赵泽环视四周，选定方向后，领众人攀至山顶。
命随从于山中寻得一根拇指粗、四尺四寸四分长的空心竹子。
赵泽凝神细察脚下山头的地脉运转，最终选定一条朝东南方延展的气机流向。
他迈步来到气机节点，手中握着一支空心竹管，将自己的气息注入其中，随后用力将其压入泥土。
随着竹管刺入，一股强烈的阻力传来，仿佛有某种力量试图将它推出地面。
赵泽察觉到，这是地脉自身流动的力量在抗拒外物干扰。
然而，他并未退缩，反而加大力度，将竹管深深钉入节点。
顿时，地脉节点的运行受阻，流淌的气息被竹管封印固定。
一声沉闷的声响回荡于山林间，犹如晴空霹雳。
赵泽松手后，只见竹管底部的地脉气息顺着管身缓缓逸出，在山野间汇聚成风。
一阵轻柔的东南风悄然兴起，由弱渐强。
陈雨楼感受到风拂过鬓边，低声说道：“起风了。”
“风雨同行。”她望向赵泽，语气平静却意味深长。
赵泽注视着被改造成九曲蛇蛟跃龙局的格局，心中暗念：“好风凭借力，助你登高远翔！”他默许借用局中气机，为这条蟒蛇加速跨越龙门的进程。
在视野里，那凝聚千年的蟒气因他的介入，竟提前具备了突破的关键条件。
忽然东南风至，
气机所成的衔珠蟒蛇受风力推动，扶摇直上，越过龙门直冲云霄。
与此同时，大量水汽随风水局运转升入高空。
蟒蛇一过龙门，天地气机便生感应。
刹那间，雷霆气机显现并快速聚集。
水汽入云，眨眼之间天边云层渐染墨色，犹如泼墨挥毫。
这便是赵泽借风雨之法的全貌——
通过改易风水局汇聚水汽，结合地脉气机与东南巽风之力，
助九曲蛇蛟跃龙局的气机破关成龙，凌空化形。
此乃蛟化龙势，必引天地共鸣，降下雷霆雨云。
如此，风雨自成。
至于那飞升的九曲蛇蛟气机，已非人力所能掌控。
能经受天地雷霆淬炼而真正化龙者，其气机归于大地后，必将为湘西大地孕育出一条水龙脉。
此溪流亦将化为大江大河。
若未能熬过这一劫，则需重聚力量，待时机成熟再度跃龙门化龙。
但无论如何，赵泽并未吃亏，反因这一役，风水局根基更加稳固。
凝视风云变幻，赵泽心中若有所悟，细细体味着蟒走山改易为九曲蛇蛟跃龙局时天地间展现的奥妙之道。
一种无法言喻的精妙之意在他的心头缓缓蔓延。
遥望云中被雷电劈击的气机，他神情平静，道：“若有人能识得此局之玄机，见我之时，当如沧海一粟仰望青天。”
话音未落，山风拂过，衣袂猎猎作响。
赵泽和陈雨楼等人眼前的一切显得神秘莫测。
擅长风水之术的陈雨楼深知赵泽所为，他改动了风水局，而这在一些地师眼中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赵泽仅凭几个动作便重塑了整个风水格局，且改动效果令人震撼。
至于如何借助风水局影响天象，连陈雨楼也难以理解，他仿佛化身为一粒微尘，只能仰望天空的变化。
天空电闪雷鸣，隐约可见一条蛇形光影盘旋于云间。
旁人只觉场面惊人，却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能对赵泽的手段充满敬佩与迷茫。
赵泽注视着瓶山上的毒瘴正被东南风推动，指尖轻触落下的雨丝，又瞥见被地气缓缓顶起的竹子。
根据地下气流的波动判断，两小时后竹子便会完全破土而出，那时风雨也将平息。
“走吧，这场风雨不会超过两小时，抓紧时间上山查看清楚，再决定下一步行动。”话音未落，赵泽已率先踏入雨幕，朝瓶山方向前行。
陈雨楼等人默默跟随，赵泽唇角微扬，心中暗喜。
他已掌控局面，改风水、动天象，主导权尽在掌握，这一切努力终于有了回报。
继续前行时，天边传来一声凄厉长啸，随即赵泽独见一条衔珠蟒从云端断为两截坠落。
遗憾的是，终究因底蕴不足，未能承受天地淬炼，无缘化作水龙脉。
数百年内恐怕难有再次飞跃的机会，赵泽轻叹一声，迈步向前。
半小时后，众人终于来到瓶山山口。
这里有一座由巨岩中空形成的天然石门，当地人称之为“地门”。
穿过地门向上攀爬，到达瓶山瓶肩之处，放眼望去，瓶山地形尽收眼底。
山间奇树怪石林立，峭壁陡立，松柏扎根于悬崖之上，山势险峻奇特，恐高者见此难免双腿发软。
“此处地势雄奇，水源随山势流转，是一片绝佳之地。”陈雨楼赞叹周围景致。
话未说完，他意识到自己在精通风水、能影响天象的赵泽面前谈论风水，或许显得有些班门弄斧，于是打住话语，转而用观泥痕辨草色之法审视瓶山，却发现整座山竟是浑然一体的石山，若想用卸岭派的揭顶之法挖掘，至少需数万人才能在数年内完成。
“该死的，陈总把头，这瓶山到处都是悬崖，古墓入口到底在哪？总不会是在崖壁上挂着吧？”罗老歪登上瓶肩四处张望却无果。
陈雨楼深知自己在风水方面无法与赵泽比肩，若不展现些真本事，难免被人轻视。
他指着瓶肩边的悬崖对罗老歪说道：“罗帅，开几枪试试！”
罗老歪闻言取出腰间的大口径 ** 瞄准悬崖扣动扳机。
枪声回荡山间，陈雨楼闭目倾听，神色专注。
赵泽见状心生疑窦，这是闻山辨龙之术？
细细观察陈雨楼的气息变化，发现他的元气正向双耳流动，顿时明悟。
这闻山辨龙之术并非简单的听觉训练，而是以元气为基础修炼而成的秘术，威力非凡。
“脚下悬崖下有三座地宫，彼此由众多墓道相连，最大的一座就在我们脚下深渊之中。”
陈雨楼指着悬崖，语气笃定地道出自己的推测。
“规模竟有城郭般大？天啊，里面该藏着多 ** 珍异宝？”
“发财啦！发财啦！”罗老歪听后激动得搓手大喊。
“总把头，还犹豫什么，快让兄弟们上山吧！”
鹧鸪梢运起元气注视下方，面色骤然严肃：“悬崖下妖气混杂，毒雾弥漫，恐怕潜伏着成气候的毒虫。”
“成气候的毒虫？”陈雨楼闻言亦显凝重。
这些盗墓者最惧的不是水火机关或刀兵箭矢，而是毒气毒虫。
古墓风水复杂，谁也猜不到藏匿的毒虫种类，一旦被咬便无药可解，只能等死。
鹧鸪梢忽然注意到赵泽身旁神气十足的怒晴鸡，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幸好有赵兄弟的怒晴鸡在，不必太过担忧毒虫。”
“其他毒虫，以公鸡便可对付。”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向怒晴鸡，无不心生艳羡。
有了这只神禽，何惧毒虫？
“赵兄，你看如何？我们现在下去探探吧？”
陈雨楼将目光投向赵泽。
既然有怒晴鸡 ** ，他想先行探查。
赵泽并未开口，而是凝视悬崖下如深海般幽谧的瓶山气息，陷入沉思。
确实有些不对劲。
照理说，毒虫会避开正午阳气最盛的时间，在清晨或傍晚吞吐毒雾修炼。
然而，下方的六翅蜈蚣却毫无动静。
即使瓶山如江似海般的气机遮蔽，让他无法看清六翅蜈蚣的具体气机，但只要它在下面活动，其气机必然会在周围搅起层层波动，犹如一根木棍搅动水面。
可如今瓶山下一片寂静，毫无波澜，这岂能不让人觉得诡异？
而且在他视野里，
原本吸纳四方风水、汇聚日月精华的瓶山间，竟有一股氤氲尸气在流动。
周围寨子里一直流传着关于移尸地的说法：
凡埋在瓶山附近的**，棺中的**总会莫名消失。
整座坟墓完好无损，没有外人动过的痕迹，打开棺材后，里面的陪葬品都在，死者身上的敛服也未被触碰，却不见一丝尸骸踪迹。
这一切，皆因瓶山数百乃至上千年来不断炼丹，
金石草药、丹渣废丹的药性早已渗透进山石，
使得瓶山周围的土石带有一种化尸消骨的力量，将所有尸骸转化为氤氲尸气，随地脉流转。
而这些年来，瓶山地脉中的氤氲尸气竟然与山体本身汇聚的日月精华相差无几，
形成了生死相依的微妙平衡。
本应祥瑞如仙的瓶山宝地，如今却变成了一处生死难分之地。
若好风水常能孕育出强大的存在，那么这样的生死平衡之地出现什么也不足为奇。
赵泽将大致情形告知陈雨楼等人：
“因此，瓶山风水十分怪异，这种生死交替的格局，底下必定隐藏复杂状况。”
“接下来的所有行动由我负责指挥，以免有人不小心触发风水力量导致意外。”
“风水之力无形无迹，不得不防。”
最后一句，像是提醒，又似警告，更像是他自己的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