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服,难道就是因为杭英长得漂亮,会讨好这些朝中大臣吗?还是朝廷一品诰命夫人就如此对待他们吗?于是李少夫人便不知死活的开口了:“我不服,刘大人凭什么问都不问侯夫人一句,就认定是我们陷害了。”
刘大人也没想到,赵家这个大儿媳妇竟然如此蠢笨,在场所有人都看出来了,甚至有人都开始鄙视赵家人,这位少夫人竟然还不清楚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既然对方如此冥顽不灵,刘大人也不介意再次打赵家人的脸。
“李少夫人要怎样才能相信本官说的话?”刘大人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笑容,眼里满是嘲讽之色。
赵大人听到李少夫人的话后,一颗心顿时提到嗓子眼处,恨不得立刻上去捂住李氏的嘴,让她别再说话了,赵家再也丢不起这个人了。
李氏却不管赵大人头过来的警告神色,他知道,如果今日的事情办不好,那李家在赵家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以后也别想继续借助赵家人的势力安排人进入朝堂。而她自己,甚至有可能因为这件事儿直接被赵家休妻。
她太了解赵家人的脾性了,赵大人和赵夫人绝对不会承认是他们的决断出错了,一定会认为是她办事不力,没打探清楚杭英的真实情况就贸然行动,到时候赵家会因为她品行不端直接休妻。
而被赵家人休掉的女儿,李家人也不会放在心上,毕竟在李家人眼里,李少夫人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根本不配继续留在李家,到时候她就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虫。想到那样的后果,李少夫人的心都凉了,于是狠狠心说道:“除非侯夫人能证明给我看,她有当场杀人的本事。”
证明给她看,是想让她杀人吗?听到这句话,杭英的眼眸中露出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冷意,原本她认为李少夫人联合谢灵儿陷害她已经是一件让人毁三观的事了,却从来没想到,这位李少夫人的心思如此狠毒,为了证明她的一个想法,就要其他人去死。
大理寺卿刘大人听后眼神也是暗了暗了,什么莫名,没人知道他现在想什么。看了一眼李少夫人,刘大人毕竟是经历过很多大事的人,也见过比李少夫人更恶毒的人,所以,他很快调整好了心情,轻飘飘的问:“李少夫人想侯夫人如何证明?”
现在李氏为了不被休妻,为了她以后能过安稳日子,咬咬牙说道:“除非她能证明能轻易杀人,否则我绝不相信。”
刘大人感觉这样做太狠毒了,同是女人,杭娘子就是一片菩萨心肠,经常做好事帮助人,可这位李少夫人却要人去死,还是为了这点儿不起眼的小事儿,他想劝说李少夫人一番,让她放弃这个想法,毕竟谁的命都是命,不能因为她要证明,就要去杀别人。
不等刘大人说话,杭英起身先开口了,只听她说:“李少夫人做人也太残忍了,大家都是爹生娘养的,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就置他人的性命于不顾,看来以后我们见了少夫人要躲着走了。”
是啊,谁知道接下来这位少夫人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说不定什么时候看谁不顺眼,直接动手杀人呢?想到那种可怕的场景,很多小姑娘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不由得后退了几步,唯恐晚了被牵连到。
杀人是不可能的,即便她能证明,现在也不能做,有梁玉臣在,还有朝中这么多大臣在,只要她敢杀人,等着她的一定就是牢狱之灾。所以不等其他人说话,杭英继续解释道:“杀人就算了,不过我可以用其他办法证明一下。”
说完之后,杭英的目光在赵府的这个小花园中扫过,今日赵府宴请京都贵夫人赏花,所以院子里临时摆放了很多张桌子,但是也有几个石桌并没一走,反而被主人利用起来,继续用来招待客人,算是物尽其用了。
只不过现在所有客人都跑过来看热闹,想看看定国侯夫人要如何为自己洗脱罪名,石桌旁并没有人坐着,但是桌子上还摆放着各种瓜果,看上去很是香甜诱人。既然无人享用,正好拿来给她做证明了。
杭英走进一张石桌旁,在场所有人都不明所以,不知道她为何要如此做?难道要向众人证明她吃的多吗?这样似乎无法证明她能杀人吧?
不管其他人心里的想法和猜测,杭英走到石桌旁,抬起素白的小手,轻轻在石桌上一拍,众人就听到“咔嚓”一声,原本完好的石桌碎成两半,摆放在上面的瓜果直接散落在地上,滚的到处都是。
看到这一幕,很多人的瞳孔都是一缩,一个女子能徒手劈断石桌?这的需要有多大力气啊?很多人都目光落向了谢灵儿,瞧这谢灵儿那瘦弱的小身板儿,别说承受杭英的一击了。
如果杭英真的想要杀死谢灵儿,怕是轻轻一碰,她便再也别想从湖里爬出来了吧?如何会让谢灵儿跑出来指责她故意伤人?
有些人开始可怜起谢灵儿,感觉这都是她自作自受,平日里总是依仗尚书府的权势欺他旁人,把人欺负的连大门都不想出了。今儿算是踢到铁板了,就是不知道这位谢大姑娘会不会真的嫁给那个戏子了。
有人忍不住嘲讽起来:“谢大姑娘的脸皮还真是厚啊,竟然自导自演了这样一场戏。”
另外一个曾经被谢灵儿欺负过的小姑娘也忍不住笑了,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就是不知道谢大姑娘会不会嫁给她的救命恩人了。”
“怎么会?以我对谢大姑娘的了解,她肯定会杀人灭口,这样就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了。”又有小姑娘过来凑趣道。
这些人的议论声全被谢尚书听进耳朵里了,此时,他的太阳穴正在兔兔跳个不停,原本他也想过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那个戏子,这样宝贝女儿就可以不用嫁给戏子了。可是没想到这些小丫头竟然如此口无遮拦,直接把事情放到明面上来说,这不是明摆着说他们谢家人都是忘恩负义之辈吗?
读书人最好面子,谢大人也不例外,他宁愿女儿嫁给戏子,也不会让人戳着他的脊梁骨说他忘恩负义。所以他现在只能深呼吸一下,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别被在场之人的言语给影响了心情,却也没办法替谢灵儿在太子面前求情了。
看到杭英如此神勇,赵大人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他还从未见过哪个女子竟然能做到这一点,怕是在场男子能做到的,也只有太子身边的护卫了吧?
这时候梁玉臣也在心里默默为自己清醒,还好以前没没做过得罪杭娘子的事,否则今天的结局就是他的结局,悄悄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装出一副很高深的表情,坐在那里继续喝茶,却什么话都没说。
最吃惊的还是卫太傅和卢大人,他们都接触过杭英,对行业的性子也比较了解,同时,也从杭英那里获得过不少好处,都认为杭英是一位温柔贤惠,端庄大方的侯夫人,却从没想过,这家伙身上竟然还有功夫。
李少夫人却被眼前这一幕给震惊的呆住了,她从来没想过,一个女子竟然有这样的能力,直接把在场的男人们都给镇住了。
刘大人却是早就知道的,而且清楚杭英的功夫不弱,否则不可能在花无间的手里逃生,脸上也难得的露出笑容。他的目光再次看向李少夫人的时候再次恢复平静,开口询问:“李少夫人现在还认为侯夫人没能力悄无声息的杀死谢灵儿吗?”
这次李氏没再反驳,但是她眼里流露出来的全是落寞和失望。这是一种绝望的神色,她完了,以后赵家再无她的容身之地。
刘大人的话音刚刚落下,一旁的谢灵儿不干了,她不想嫁给戏子,如果能嫁入定国侯府,哪怕是去做妾,她都比嫁给一个身份低贱的戏子强上百倍。所以她还是不甘心,于是大声喊道:“这只能证明她能杀人,却无法证明她没有对我动手。如果她顾及我们尚书府的权势,心里只想毁掉我,不让我继续纠缠徐大人,自然不会下狠手杀人,她只要毁掉我,让我名声尽毁,我自然就没办法和她抢徐大人了。”
还真把自己当成一盘菜了,听到这里,陆思婉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质问谢灵儿:“你想和杭妹妹抢徐大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凭你也配?”
虞芷莘也是第一次见到谢灵儿这般不要脸的人,心里和眼里都是复杂的神色,也忍不住开口了,解释道:“如果徐大人心里真的有你,大可在高中探花的时候直接与杭娘子和离,那时候他们夫妻二人一无所有,即便徐梦然获得的官职也是太傅大人担保才得到的,那时候他们和离,徐大人可以从尚书府获得一笔银子,直接安排了杭娘子,从那之后,双方便可以不再往来。
徐大人也可以凭借尚书府的权势平步青云,坐道更高的官位,又何必多次一举,耽误一年时间,家里什么都有了,不缺银子,还挣到爵位,这时候又为何看的上你了呢?”
虞芷莘向来是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能把人说的服服帖帖的,让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的,可谓是一针见血。
在场众人无不哑然,都开始重新认识了一次这位虞少夫人,只可惜好姑娘已经嫁入陈侍郎府中,他们这些人就别想着把人娶回家做儿媳妇儿了。
谢灵儿还想说什么,可是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太丢人了。看了一眼徐梦然,发现徐梦然的目光正盯着杭英看,根本没注意到这边儿的动静。谢灵儿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在大庭广众之下与杭英抢男人,以后她还要不要活了?
这时候太子开口了,目光看向谢尚书和赵大人,一副询问的语气:“两位大人可还有什么说的吗?”
赵大人已经死心了,不是他们做事不利,而是杭英实在太强了,不说他们这次的行动不足,便是准备充足,对杭英的一切都不了解,就算了解了,临时遇到问题,也会被杭英逃脱的。
这时候赵大人心里只有庆幸,这一切他的老妻妹参与进来,否则即便是他也说不清楚了,定国侯会认定是赵家在背后为谢灵儿出谋划策。
而一旁还有心思担心女儿的谢尚书情况则好一些。他是户部尚书,这一年来他和太子、徐梦然的接触很多,这一年来徐梦然在青县做了不少事,原本还欠着朝廷税赋的青县,今年竟然直接还清,还将今年的税负提前交上,这样的政绩,即便是皇帝都看在眼里,对这位定国侯称赞不已,老皇帝当着百官的面夸赞徐梦然,而且还给百官定了今年的标准,若是完不成,每个官员还要交上一定银子的罚金。
这可是以前都没有的事,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朝廷文武百官,无不对徐梦然有意见,可是谁也不敢当面说出来,毕竟这是皇帝亲口说出的规定,就算找麻烦也找不到徐梦然身上去。
可是谁也不会小看了他,想到这里,谢尚书决定在这个时候闭嘴,毕竟为了一个已经失去名节的女儿,没必要毁掉谢家的一切。他立刻回答太子道:“回禀太子殿下,老臣一切都听您的处置。”
谢灵儿知道谢尚书已经将她放弃,但是她不甘心啊,她是尚书府被娇宠着长大的千金大小姐,什么时候被人如此欺辱过,即便是皇室众人,也不敢这样对她。
既然不甘心,谢灵儿自然会喊出来,忙喊道:“爹爹,你救救女儿吧?女儿不想嫁给下贱的戏子,您一直最疼我女儿的。”
谢大人也不想自己娇养长大的女儿嫁给一个戏子,可是和整个谢府的未来相比,只能放弃谢灵儿了。想到这里,谢大人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一样,直接扭头看向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