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霜正围着炉子感叹月信说来就来呢,听到外面银铃般的嗓音传来。
“杜姐姐!”
白玉阙进来将斗篷随手一解,顺手丢给跟着她的丫鬟小南。
“你来了,坐吧。”
“怎么了?这么蔫儿?”见杜如霜抱着手炉,捂着肚子,瘫在贵妃榻上,关怀道:“月经来了?”
月经?不过好像古代也有月经这个说法。
杜如霜点了点头,随后问道:“白大人去提亲了吗?”
白玉阙耸了耸肩:“没呢,我爹不想去,我再继续做做他的思想工作吧。”
玉阙定然是从现代来的!想到这里杜如霜心下偷偷一笑,得好好捉弄捉弄她。
“思想工作是什么呀?”
白玉阙沉吟片刻,干笑两声道:“就是好好劝劝他。”
见她满脸的心虚,与自己此前差点被看穿时,如出一辙的尴尬,转而想起外面的雪人。
“玉阙,你刚进来可否见到院中雪人?”
白玉阙连连点头:“见到了!特别棒!”
“看起来熟悉吗?”
杜姐姐问这话是何意?莫非她也知道雪王?可她为何不知思想工作是何意?
杜如霜悄咪咪的打量着白玉阙的神色,见她如此游移不定,定然是想到了雪王。她追问道:“玉阙?想什么呢?看起来熟悉吗?”
白玉阙摇了摇头:“不熟悉,姐姐想说像什么?”说着期待的望着杜如霜。
杜如霜抿嘴一笑:“像......”
她故意放慢速度。“xue......”
听到这个发音,白玉阙更期待的望着她。
最后杜如霜脱口而出:“暄公子啊!”
白玉阙脸色霎时失落至极,杜如霜笑道:“怎么了,你好像很失望?”
“没有啊,呵呵......”看来杜姐姐当真不是,想想也不可能,世上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她突然想到杨暄之事,好奇道:“听说姐夫被关入了大理寺内狱,怎么不见你伤心?”
杜如霜神态风轻云淡:“关我何事!我才不稀罕他呢!”
白玉阙早知杨暄是杨昭之子,定没有好下场,如今见杜姐姐对他若有若无,也好,否则以后定然会很伤心。
与她虽相识不久,却十分谈得来,白玉阙也真心希望杜如霜能好好的,她知两人已和离,杨暄在死缠烂打的追她。
二人对着炉子吃茶闲谈,许久方散,杜游散班归来,见妹妹院中的雪人戴着杨暄的帽子,手持杨暄的佩剑,这......是想他了?
晚膳后,杜游去了妹妹房中,二人围炉谈心。
杜游啜饮一口热茶,啧啧道:“今日去看了暄弟,手上生了几个冻疮,唉,真是可怜。”
“还是这屋子里舒服,有热茶有火炉。”
杜如霜轻轻咬了咬嘴唇内侧的肉,抱着炉子继续暖着肚子,不言不语。
杜游瞥了她一眼,又接着道:“近日雪化了,气温只会更冷,哥明日上朝得戴着护膝。”
护膝......娘绣的那两副护膝早已送来多日,杜如霜迟迟未下定决心去探望他。
见妹妹依旧不搭腔,杜游笑道:“今日听小蛮说院中的雪人是暄弟,确实挺像的哈哈......”
杜如霜连忙反驳:“不是他,只是借用他的帽子和佩剑而已。”
小蛮掀帘进来,端着一个托盘放在旁边几案上,拿起上面的手炉递过去。“小姐那个不热乎了,换这个吧。”
杜如霜接过手炉,果然暖和多了,接着小蛮又将托盘上碗递过来。“小姐,这是吩咐厨房熬的紫砂糖姜茶,喝了肚子好受些。”
她又想起上次月信时,杨暄为她暖腰,又喂她姜茶,罢了,看在姜茶的份儿上,去探视一下吧。
翌日,杜游午膳时分去探望杨暄,同他一起用膳。“昨晚我可是将你说的十分可怜,小蛮也在旁提点,想必如霜会心软的。”
杨暄举杯笑道:“多谢兄长。”
“对了,昨日如霜在院中堆了一个雪人,很像你。”
“哦?什么样的雪人?”二人聊了许久,直到杜游当值方散。
几日后,杨暄正在狱中看书,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他豁然起身:是夫人来了!
杨暄悄悄将炉子藏在桌案后面,缓缓走上前迎接。
杜如霜着月白衣裙,披红色斗篷,莹白似玉,眉目如画,杨暄不禁嘴角微微扬起,声音也温柔了几分。
“夫人怎么来了?”
杜如霜瞥一眼监牢里,桌案,床榻,蒲团,应有尽有,案上还有几本书和笔墨纸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现代租的单间呢!
哪里来的阴暗潮湿,寒邪入骨!都是哥哥在骗我的!
想必是与杨暄合伙一起骗的!说不定是哥哥受他威胁!
杜如霜揶揄道:“娘让我来看看你,日子过得不错啊,看着挺舒坦的!”
杨暄笑了笑道:“夫人是想见到我遍体鳞伤吗?”
听闻此言,杜如霜又想起他满身伤痕,哽了哽喉头道:“当然不是。”
“这是娘让我带给你的护膝,冷的话戴上吧。”说着她将护膝递与他。
“夫人为我戴上。”
杜如霜嗤笑一声:“这门锁着我怎么戴?”
杨暄下巴一扬,旁边狱中连忙巴巴的跑来将门锁打开。
因时常有人探望,狱内有两张蒲团。
杜如霜面上一惊:“这......你是来度假的吧?”瞧着这情况,手上冻疮定然也是假的!
狱卒躬身笑道:“我们大理寺卿求了多次,他非要在此待满三十日,赶都赶不走!”
杜如霜撇嘴一笑走了进去,杨暄立刻将炉子推出来放在她身旁。“夫人暖暖。”
本想责怪他骗人的,可见到他如此贴心的举动,罢了,骂不出口。
杜如霜亲手为他系上护膝后,杨暄握着她的手,果然别说冻疮了,比她的还要热乎!
杨暄略关怀道:“怎么这么凉?癸水是不是刚过去?”
狱卒闻言心下一惊,面上顿时有些害臊,这杨小郎君该不会是想......
杜如霜倏忽抬眸,神色惊讶:“你怎么知道刚过去?”
杨暄温柔道:“怎么不多养几日再来,冻坏了下个月又要疼。”
狱卒连连眨眼:这还是传闻中一手掐死一个的杨小郎君吗?夫人?他不是和离了吗?这女子到底是谁?竟然这么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