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凡不动声色的听着，一直等到老者发泄完，吴凡才缓缓的开口道。
“老人家，我知道您不相信，但是，我说的都是真的，那个青花瓷的确是赝品，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发现了这个秘密，想要找这位老板问个明白。”
“你问明白什么了？”
老者质问道。
“还没有，所以你要确切的告诉我，这个人是不是你之前说过，卖给你青花瓷的人？”
老者看了看吴凡，又扭头看向男人，随后轻轻的点点头。
“就是这位老板，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不要拐弯抹角的了。”
“好，既然你确认了就好办了。”
吴凡说着，将手伸到车外，再收回手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一个青花瓷瓶。
其实吴凡不仅交代了将老者请来，还让彪子将他摊位上的青花瓷瓶也一起带来。
看着眼前熟悉的瓶子，老者更加的气愤。
“你这是什么意思？没经过我的允许谁让你动我的东西了？你知道这个瓶子值多少钱吗？”
吴凡面对老者的质问，神色不变，缓缓说道。
“老人家，您先别激动，这个瓶子，正是我用来证明我所说之话的证据。”
老者闻言，眉头紧锁，目光紧紧盯着吴凡手中的青花瓷瓶，似乎想要看出什么端倪。
“证据？就凭这个瓶子？”
老者疑惑道。
吴凡轻轻点头，将手中的瓶子递到老者的面前，说道。
“这个青花瓷再外观上看，与你说的一样，的确是宋代官窑所制，釉色温润，线条流畅。”
听吴凡说着，老者先是有些意外，本以为吴凡会直接说他的青花瓷是假的，没想到吴凡竟然先夸起了这个青花瓷的优点。
老者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神情，他看向吴凡说道。
“这些还用你说，我可是在古玩界，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人，这东西的真假，我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吴凡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老人家，您说得对，您是古玩界的行家，按照年龄来说，你说的都没错，但，谁说年轻人就不会鉴定了，古玩鉴定不是比谁的年龄大，而是比谁的知识丰富，眼力独到。”
吴凡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自信，他轻轻转动着手中的青花瓷瓶，继续说道，
“您再看这个瓶底的款识，虽然仿制得极为精细，但仔细辨认，仍能发现其与真品之间的微妙差异。
听吴凡一下改了口风，老者一脸的不高兴。
“你这一会真，一会假的，你究竟想说什么？能不能一口气说完，别让我这么费劲！”老者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吴凡也不生气，仍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他轻轻放下手中的青花瓷瓶，说道。
“老人家，您别急，鉴定这种青花瓷最重要的是看其釉下的气泡，真品的气泡大小不一，分布自然，而这个瓶子，虽然做得极为逼真，但气泡却过于均匀，显然是现代工艺所为。”
老者闻言，再次仔细的看向吴凡手中的青花瓷瓶，这一次，他看的格外认真，甚至连瓶底的款识都再次仔细辨认了一番。
虽然他脸上的表情一阵青一阵白，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吴凡所说的话，但心中却也不得不承认，吴凡所说的这些特征，的确是他之前所忽略的。
“就，就算是这样，又怎么了？除了这一点，你还能找出什么不同？我告诉你，这东西就是真的！你别在这里妖言惑众！”
老者强词夺理道，他虽然心中有些动摇，但嘴上却依旧强硬。
吴凡见状，也不恼，看了一眼瓶子，随后将瓶子倒转过来，指着瓶子的底座说道。
“老人家，您看这里，是不是有一个细小的裂痕？”
老者闻言，脸色骤变，他急忙从吴凡手中抢过青花瓷瓶，仔细的查看起来，可是看了半天他也没有找到吴凡所说的细小裂痕。他的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看向吴凡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丝不解。
“你，你这是在耍我吗？这瓶子哪有什么裂痕？”
老者有些恼怒地说道。
见状，吴凡找来一个放大镜，递给了老者，随后不紧不慢的说道。
“这下你在看看。”
老者接过放大镜，再次仔细的观察起青花瓷瓶的底座，这一次，他终于发现了吴凡所说的细小裂痕。裂痕虽然不大，但却清晰可见，显然是在制作过程中留下的瑕疵。
老者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的青花瓷瓶，仿佛这一刻，他手中的宝贝突然变成了一块一文不值的破石头。
“这，这怎么可能？”
老者喃喃自语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
吴凡看着老者的反应，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他本不想这样直接，但也属实没有别的办法。
吴凡接着道。
“这种手法叫做微瑕藏匿法，是一些制假贩假之人，为了以假乱真，故意在制作过程中留下一些细微到难以察觉的瑕疵，以此来迷惑那些自诩为行家的人。因为在大多数人看来，完美的东西往往容易造假，而有了瑕疵，反而更像是真的。这也是为什么，一些老物件上，会有一些看似不经意，实则故意为之的损伤。”
“老人家，您混迹古玩界这么多年，想必也见过不少这样的手段吧？”
老者闻言，身体微微颤抖，他看向吴凡的眼神中，既有震惊，也有不甘。
他没想到，自己没发现的问题，会让这样一个年轻人发现。
“玩了一辈子鹰，竟然让鹰啄了眼睛，我，我真是瞎了啊！”
老者哀叹道，语气中满是懊悔和自责。
吴凡见状，心中也有些不忍，他安慰道。
“老人家，您也别太自责，古玩这行水深，谁都有看走眼的时候，重要的是能从中学到东西，”
然而，老者没有听吴凡的话，而是转头看向了中年男人。
“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真没想到，你竟然敢拿假货来骗我！”
老者说着，扬起手中的青花瓷瓶，作势就要朝男人砸去。
但他的手却停在了半空，几次想要砸下去，最后都放弃了。
就算这青花瓷是假的，但也是他花真金白银换来的，古玩圈流传一句话“买定离手，概不负责”，他真要是把瓶子砸了，那损失的还是他自己。
老者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无奈的看了看瓶子，随后缓缓放下手中的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