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霜当初在谢临风这项“网购系统程序破解”上疯狂氪金，把数值堆到了二十五点。
所以灵修稍微指点，她就悟了。
“驱鬼师法术，需要借符咒，方能有效，只有最顶尖的驱鬼师才能直接……直接……”
灵修看着无师自通，在指尖凝出一束蓝色光束把玩的沈霜，把剩下的话憋了回去。
“直接什么？”
沈霜回头问。
“……算了，没什么。”
其实，在凝出光束的刹那，她就看到了。
一条加粗的红线，正连接着燕月跟主系统的本体。
还有无数更细的红色丝线，密密麻麻布成一张巨网，把颜色各异的随身系统们，跟主系统连在一起。
她尝试挥舞自己发出的蓝色光束，轻轻一斩，居然就斩断了一小片。
对应的几颗光球还不知道自己恢复了自由身，正茫然地在工作台上调试画面。
【无信号……】
【正在恢复数据……】
【数据恢复中……】
“系统，我们到底在等什么？后续任务还要不要做啊？”
有闹不清状况的宿主等得不耐烦了，再次追问自家系统。
【我想起来了】
“什么？”
【我叫……】
在红雾包围中的绯色光球，刚好也在被斩断红丝的另一端。
跟主系统之间的连接断开之后，那些被隐藏的记忆也都浮出了水面。
她终于记起过往种种，想起自己的身份。
也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本能地针对燕月。
主系统也发觉了不对劲。
【你做了什么？】
它朝着沈霜的方向无声怒吼。
谢临风一个闪身隔在它跟沈霜中间。
“嗳嗳嗳，有什么冲我来啊，朝霜霜发什么脾气？”
要不是谢临风拦着，主系统恨不得把字幕吐沈霜脸上。
【你以为你在做好人好事，给它们恢复自由身？它们是“统造统”，连自主汲取祭品能量值的能力都没有。是，它们受我牵制，但是也靠我生存】
【你切断我们之间的联系，它们靠什么维持统命体征？你这是要把它们活活饿死！】
剩下没恢复记忆的光球们一阵惶恐，下意识把自己跟主系统之间的红线藏了起来。
【什么自由身？】
【把我们活活饿死？】
【这样，是会收不到老板发的工资吗？】
那几个恢复记忆的也陷入了恐慌。
它们现在，是自由了，也清醒了许多。
问题是……往后怎么办？
时间不可能倒流，让它们复活。
像燕月这样占据宿主肉身的机会更是万中无一。
难道，真的只能像主系统说的那样，耗尽能量值而亡，魂飞魄散？
“它们也不是只能靠你生存，这不是还有我嘛。”
沈霜呛完声，提高音量开始吆喝。
“boss直聘上线了！这边有大量岗位待聘，待遇从优，包吃包住，工资日结，欢迎来投。不用简历，统到了就行。”
.
更深入了解“网购系统程序破解”技能后，她又对主系统跟随身系统之间的连接机制，有了新的认知。
比如，她也可以像主系统一样，向这些数据生物输送能量值了。
那她不就可以直接给它们发工资了吗？
她坐拥一整只闲置的工厂兽，还刚刚跟老银达成协议，重建网购系统，急需人手。
这些数据生物还有从业经验，简直就是现成的人才！
光球们面面相觑。
这是要它们……跳槽？
没想到，最先响应的，是被主系统劫持的绯色光球。
【姐妹们，别的统犹豫也就罢了，我们这些从宅斗系统离了职的，还有得选？】
发完这行字幕，它竟顾不上自保，使出蛮力挣脱了红雾的束缚，撞到了沈霜指尖凝出的蓝光上。
一道细细的蓝线，出现在沈霜跟绯球之间。
蓝线出现的刹那，沈霜也顺着蓝线，感应到了自己跟绯球之间，出现了某种主仆关联——
她能像控制木偶一样，控制绯球的一举一动。
它的所有过往在她的眼下一览无遗，它的生死，也在她的一念之间。
这是连签劳动合同这一步都跳过，直接把自己卖给她了。
沈霜从燕月那里听说过这绯球的一些事迹，对它原本印象一般。
没想到恢复记忆之后，这绯球变得这么识相。
感觉到绯球刚才从主系统手中挣脱时受了伤，能量值见底，她于是投桃报李，反手送了一大波能量值到它身上。
能量值输送出去的同时，她也感觉到，自己的腹腔又空了一截。
她心里一惊，连忙止住能量值输出的势头。
原来她身上的血肉，收入能量值的时候能长，支出的时候又会重新消失？
这是什么原理？
那接下来给其它数据生物补给，还得悠着点。
要把这么些光球都喂饱，她最后只能剩个骨头架子。
“呃，剩余岗位不多了哈，欲投从速，过时不候咯。”
确实，已经恢复了记忆的光球，没得选。
它们不愿再稀里糊涂地受主系统的摆弄，也不像主系统，老银它们有自主吸取能量值的能力，只能卖身给沈霜。
而沈霜刚才对绯球的大方劲儿，也让其它光球相当心动，产生了跳槽的冲动。
她刚才给绯球的那波能量值，可顶它们一年的工资！
陆陆续续的，又有几颗光球慢悠悠飘到沈霜面前，去碰它的指尖。
主系统想拦截，还想在自己的数据库里把这些叛逆的随身系统删除销号。
不成想，没了统质，谢临风也不跟它客气了，直接掐住它的本体。
一连收了好几个小弟，身上的能量值快速消耗，沈霜招新的热情也骤减。
“还有跳槽的吗？”
她指着红球警告。
“这红球，我们是断不会留的。它一死，你们这些还在它手下的随身系统，将永远也找不回自己的记忆，直接化作能量值，魂飞魄散。”
【她不会的！】
又一颗光球跳了出来。
沈霜一看。
哟呵，还是个熟面孔。
这不是赵贾的随身系统嘛！
【她要杀大红，刚才就动手了，不至于拖到现在。】
【对，你们别被她骗了！】
主系统也急了。
它现在才知道，谢临风刚才是真的跟它小打小闹来着。
他是真的随时可以灭了它。
只是碍于燕月还在她手里，所以没有马上动手。
难得有工贼跳出来替它说话，它也连忙帮腔。
【数据生物在星网上有这么多粉丝，你们不跳槽，她也不敢拿你们怎么样，更不敢杀我。】
【跳槽到她手下，相当于把自己卖给她当奴隶】
【她才招了多少统，就从大量岗位待聘，变成剩余岗位不多了？显然资金不足啊，投到她手下，工资拿不着，恐怕还得给她当补给吞了！】
然而，它刚刚杀死了两颗绿球，还叫嚣着要拿宿主们当祭品，这让不少随身系统萌生去意。
跳槽，还能给自家宿主搏一线生机；
留下，它们自己是什么下场不好说，宿主肯定是只能任人鱼肉了。
宿主们也看出来，她们在镇压仪式期间被召集到墓场，是这红色鬼物捣的鬼。
自家系统如果选择留下，系统们还有可能存活，迎接下一波宿主。
她们肯定是死定了。
一些跟系统关系不错的宿主纷纷劝说，又把大半光球劝到了沈霜那边。
最后，主系统身后，只剩一小拨光球坚守。
赵贾的系统也在其中。
刚才沈霜无偿送出去这么多能量值，它们也把沈霜当成了圣母，坚信她狠不下手，眼睁睁看着它们灰飞烟灭。
沈霜扫视一圈。
“真的没有要跳槽的了？”
墓场一片沉寂。
她点点头。
其实她最早斩断的，就是燕月跟主系统之间那根粗大的红线。
从一开始，她就可以不顾其它数据生物的死活，直接消灭主系统。
给个跳槽的机会，还真是纯粹做好人好事，动了恻隐之心。
它们毕竟都是无辜生魂，有自己的意识，除了没有实体，跟活人没什么两样。
她已经给出一线生机，再抓不住机会的，可就怪不得她了。
“谢少爷，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