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群抽象的人根本维持不了多久温馨的画风。
哈基米用他花里胡哨的语言技巧,把帕姆哄成了兔宝宝。
维利宝贝似的拿出两袋的呆毛,偷摸给了星和穹各一袋,“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从「王」的头顶取下的「智慧毛」。”
穹打开尿素袋,被里面的呆毛闪了一脸,全是金灿灿的,好耀眼!
星闻了闻「智慧毛」,这味道...似曾相识。
穹问道:“维利,这个「智慧毛」是做什么的?泡着喝能长智慧吗?”
维利忽悠道:“这里蕴含了智慧的祝福,你可以把它当成一种增幅的buff,只要汲取「智慧毛」的力量,就能练成「王的霸气」。”
姐弟俩听得两眼放光。
“维利最好了!”穹的眼里,全是对智慧的渴望。
“爸爸!我永远的爸爸!”星已经想好了如何使用「王的霸气」大杀四方了。
这么离谱的事情,为什么他们会信啊?
只是隔了一点距离的砂金倍感无语。
过了一会儿,老杨心满意足地领着Saber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两人的合照。
只是Archer并未一同返回。
“Archer呢?”砂金问道。
老杨推了推眼镜,“他说想随便看看,然后就朝着客房车厢的方向去了。”
此刻的Archer,正挽起袖子,面无表情、效率极高地在星和穹的房间进行着大扫除。
两个小灰毛对此尚且一无所知,他们还沉浸在智慧啊、霸气啊之类的美好幻想中。
老杨和姬子对视一眼,决定找维利谈话,老杨也从Saber口中了解过这次圣杯战争的始末,他真的不是单纯为了追星...起码各占一半。
姬子问道:“方便与我们聊聊么?维利先生。”
“当然。我很乐意。”维利起身,丢下了哈基米,哈基米西子捧心,被穹压制原地。
隔间的门轻轻合上,将外面的喧闹与温馨稍稍隔绝。这里隔音良好,适合进行一些不便被孩子们听到的对话。
柔和的暖光灯下,三人分别落座。姬子优雅地交叠双腿,瓦尔特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神色严肃中带着探究。
维利则依旧保持着那副松弛的姿态,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只是参与一场老友间的寻常茶话。
短暂的沉默后,瓦尔特率先开口,语气沉稳但直接:“维利先生,我该如何正确称呼你呢?”
维利挑眉,两位老朋友还是一如既往地敏锐。
姬子微微颔首,她的声音温和却同样不容回避:“我们并非想要探寻你的全部秘密。维利......说起来很奇怪,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只觉得好像遇到了多年未见的朋友。”
“我们知道你曾是一名无名客。只是,列车是我们的家,车上的每一位都是家人。我们有责任了解情况,以确保所有人的安全。”她看向维利的眼神带着关切,但也有一份属于领航员的审慎。
维利迎上两人的目光,脸上的笑容未变,却似乎更深了一些,带上了一丝历经沧桑后的淡然。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声音平和:“老杨,姬子。”
两位大家长听到这声称呼,心中不自觉激起一阵涟漪,像是穿过了岁月的风墙,吹来了故友的呼唤。
可是记忆告诉他们,他们应该不曾见过维利才对,只除了...在那次开拓系统解锁后,从黑塔口中得知一个名为「维利·尼古拉斯」的存在。
“关于我的来历...”维利目光扫过瓦尔特,继续说道:“老杨应该清楚,我们都并非严格源于这个宇宙。”
瓦尔特欲言又止,只是轻问道:“我们......曾经是伙伴吗?”
维利轻轻点头,确认了瓦尔特的猜测。
“我曾行走于不同的星空之下,见证过文明的兴衰,也曾肩负过一些——职责。”维利的语气带着淡淡的怀念与释然,“但那些都已是过往。如今的我,更珍惜的,是能以「维利」的身份,与这群孩子们相遇,能再次踏上列车,喝到帕姆泡的咖啡。”
当然,姬子的咖啡还是不喝了,害怕。
维利看向隔间外正和哈基米斗嘴的穹和星,眼神变得无比柔和:“他们才是我现在最想守护的现在与未来。至于圣杯战争,只是一个意外插曲,一个让我能陪伴孩子们一段时间的契机。现在,它结束了。”
姬子和瓦尔特沉默地听着。从维利的话语、能够召唤星穹列车的表现、以及与星神阿哈的马甲拥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答案呼之欲出。
“那您......”姬子才刚说出口,就被维利打断道:“姬子,我们是伙伴。”
所以不要用尊称,太疏离了。
聪明人之间不需要多做解释。
姬子露出了然的微笑,那是一种接纳与信任的笑容:“是啊,这就够了。欢迎回来,维利。或许对你来说,应该是——好久不见了,伙伴。”
维利笑道:“嗯,好久不见,想死你们了。”
隔间内的气氛变得舒缓而深沉,充满了成年人之间无需言明的理解与尊重。
瓦特尔担忧道:“你似乎很快又要离开了?”他注意到了维利略显透明的指尖。
维利笑了笑,带着一丝无奈,“借来的时间总是短暂的。能像这样好好聊天、道别,已经很好了。”
另一边,流梦礁。
夜晚总是带着一种沉静的凉意,梦境的碎片如同萤火般在空气中缓缓飘荡,映照着破败却又蕴藏着生机的街巷。
老奥帝独自坐在一处断裂的矮墙边,他望着远处梦境与现实的交界处,沉默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晨曦。
就在这时,一阵清晰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沉思。他抬起头,看到了阿斯娜和葛瑞迪。
“圣杯战争虽然失败了,但至少我能与故友重逢,不是吗?可惜,米哈伊尔这个老小子没能在场。”
“真是令人感动的愿望,要不是我认识你,就要被你的鬼话唬住了。故友重逢?不过是你生意的一些添头罢了。”芮科可太了解老奥帝了。
“葛瑞迪...”老奥帝道:“啊,是芮克先生啊。作品剪辑完成了吗?这么重要的工作还得靠你啊。”
芮克抱臂审视道:“这场圣杯战争很精彩,我剪掉了一些不可透露的私人部分,保留了最精彩的画面。不过,结尾还需要一个小彩蛋逗乐观众,这部分由阿斯娜小姐负责。”
老奥帝:“嗯?”
阿斯娜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虽然我想全力掐住你那短到看不见的脖子,看着你咽气,但我明白,这样做根本杀不死你。梦境不存在死亡。所以——睡一觉吧,好好品尝一下属于你的噩梦。”
老奥帝的嘴唇颤抖了一下,他甚至连挣扎都来不及,眼神便迅速涣散,陷入昏迷,身体软软地倒在椅子上。
在他的意识深处,一个永恒循环的噩梦已然开始:无论他如何努力、如何算计,所有的投资都会血本无归,所有的交易都会瞬间破产,无数的账单和亏损报告如同雪片般将他淹没,他永远在追逐财富,却永远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从指缝中流走,求而不得。这对于视钱如命的他而言,无疑是比任何肉体折磨都残酷的刑罚。
做完这一切,阿斯娜心中的那口恶气总算舒缓了一些。她冷冷地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老奥帝,正准备离开,却听到旁边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米凯先生,那个人好像晕倒了,我们需要帮忙吗?”
阿斯娜循声望去,只见米凯正带着米沙在附近散步。
米沙注意到了倒在地上的老奥帝,善良的他下意识地就想伸出援手。
米凯顺着米沙指的方向看去,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谁。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毫不犹豫地拉住了米沙的手,阻止他上前。
“不用管他,米沙。”米凯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那个人……呵,流梦礁是自由的,他喜欢在大街上睡觉,我们不要打扰他。”
米沙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不理解,但尊重。
两人转身,继续沿着流梦礁的街巷慢慢走去。
阿斯娜站在阴影处,静静地看着米沙离去的背影。通过之前在穹的梦境中建立的短暂连接,她早已知道米沙的真实身份。
她的眼神复杂了一瞬,有感慨,有释然,最终都化为一片平静。
她没有上前相认,过去的羁绊与遗憾,就让它留在过去吧。
看着米沙听着米凯的讲解时而点头、时而露出好奇神情的侧脸,阿斯娜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真正释然的、轻松的笑容。
这样就好。
她转过身,身影悄然融入流梦礁的夜色之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