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上方的符号旋转得越来越快，能量波动如同海啸般席卷整个纯白空间。众人被震得后退数步，脚下的地面仿佛也跟着颤动。
“它启动了！”钟离熵低吼。
裴策手中的笔记本在强风中翻页，纸张猎猎作响。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行字——**“当真相揭露，选择权终归于你。”**
“我们不能被动等死。”陆骁咬牙，刀刃横握，眼神如鹰隼般扫视四周，“骨蝉，掩护我！”
骨蝉低吼一声，装甲表面骨骼暴起，形成厚重的盾牌状结构，挡在众人前方。黑色触须疯狂扑来，撞击声此起彼伏。
“苏泠！”江璃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
“我没打算逞强。”苏泠声音微弱，但眼神坚定，“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
她缓缓抬起手臂，看着那道最新的刻痕。217次轮回，每一次都带着残缺的记忆和沉重的代价。
“如果这是最后一次……”她低声说，“我想知道，我们到底是谁。”
唐翎的蓝焰在掌心跳动，映照出她紧绷的脸庞。“我们是人类，不是试验品。”
“那就别让它们决定我们的命运。”血鸮抹去嘴角的血迹，眼中燃烧着愤怒与不甘。
裴策突然笑了。
他合上笔记本，抬眼看向那旋转的符号。
“它以为我们在挣扎求生。”他说，“但它忘了，我们不是被筛选的样本，而是能做出选择的人。”
“什么意思？”陆骁皱眉。
“这个系统建立在‘赎罪’之上。”裴策缓缓开口，“它的规则是：唯有完成救赎，才能获得自由。”
“所以呢？”
“所以我们不接受赎罪。”裴策的声音清晰而冷静，“我们拒绝审判。”
空气中骤然一滞，仿佛连那些触须的动作都慢了一瞬。
“你是说……”江璃瞳孔收缩。
“对。”裴策点头，“我们不是来赎罪的，我们是来推翻它的。”
话音未落，那巨大的符号忽然发出尖锐的嗡鸣，仿佛某种程序被强行中断。裂缝中的黑影剧烈扭动，像是遭遇了不可控的变数。
“你们没有资格……”一个声音从虚空中响起，断断续续，仿佛信号干扰。
“我们有。”裴策举起笔记本，迎向那片混沌，“因为你们忘了，真正的选择，从来不在系统里。”
裂缝猛然炸裂，一道耀眼的光柱冲天而起。众人被冲击波掀飞，彼此之间瞬间失散。
唐翎在空中翻滚，火焰熄灭，身体坠入一片虚无。
血鸮试图用血液凝结成绳索，却发现自己体内空空荡荡，连一丝血气都无法凝聚。
钟离熵的手指颤抖，黑洞无法生成，记忆开始模糊。
“苏泠！”江璃大喊。
“我在！”苏泠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但她已跪倒在地，额头抵住冰冷的地面，气息微弱。
陆骁落在骨蝉身旁，两人背靠背站着，面对着那逐渐崩塌的符号。
“这就是结局了吗？”骨蝉低声问。
“不。”陆骁摇头，“这只是开始。”
光芒骤然暴涨，将所有人吞没。
——
意识回归时，他们站在一座陌生的城市边缘。
天空灰蒙蒙的，街道空无一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静谧。
“这不是现实世界。”江璃环顾四周，“也不是系统的场景。”
“是空白区。”裴策低头翻开笔记本，发现原本写满警告的页面已经变成空白，“我们脱离了主神的掌控范围。”
“可我们还能回去吗？”血鸮问。
“可以。”裴策合上笔记本，“但我们得先决定要不要回去。”
众人沉默。
“如果我们回去，就能把真相带出去。”苏泠缓缓站起身，手臂上的刻痕依旧深可见底，“告诉其他人，这一切不是宿命，而是骗局。”
“但如果继续探索……”唐翎看向远方，“也许能找到真正对抗高等文明的方法。”
“风险很大。”钟离熵提醒，“我们不知道前面还有什么。”
“但我们知道，如果什么都不做，就永远被困在轮回里。”陆骁握紧刀柄，“我选后者。”
“我也是。”骨蝉点头。
“我跟你们走。”血鸮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我也一样。”江璃轻声道。
唐翎、钟离熵相继点头。
只剩下裴策，还未表态。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笔记本，指尖轻轻摩挲封皮。
“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们会来到这里？”他忽然问。
“什么意思？”苏泠皱眉。
“这个空白区……不是随机出现的。”裴策抬头，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它是引导我们来的。”
“谁引导的？”陆骁警惕地问。
“不是‘谁’。”裴策摇头，“而是‘什么’。”
他伸手指向前方。
众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高楼林立，其中一栋建筑格外突兀。它的外形与周围格格不入，表面布满了复杂的图腾纹路，正中央，赫然镶嵌着一枚熟悉的符号——
那是他们刚刚摧毁的那个终极协议的核心图案。
“这不可能……”江璃喃喃。
“它还没结束。”裴策低声说，“只是换了方式。”
风掠过城市废墟，吹动了他手中的笔记本，纸张哗啦作响。
他翻开第一页，一行新出现的字迹映入眼帘：
**“欢迎来到真正的试炼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