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落低头,不再理会其他人的目光,道了声“是”。
这下,换做玄门的人惶恐了。
这可是十殿阎罗之一的厉温王。
神话里才出现的人物。
但他们……
并没有为其准备坐席。
这……
这阎罗王是坐座椅吗,还是要准备蒲团呢。
一群人慌了神。
就连那群高级领导人,也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论年龄,厉温王好歹也活了几千岁,在场的所有人的岁数加起来都不够跟他叫板的。
论地位,这是阴间的判官,世界上最接近神的存在。
不会有人再比他更加位高权重了。
这……
可难办了。
然而温落只是眉梢一扬,从袋内抽出几尊泥塑,朝空中一掷。
玄妙的是,那几尊泥像居然停悬在空中。
稳稳当当,一动不动。
宛若几尊王座。
下一瞬,厉温王的身影消失了。
众人正要寻找,就听上方传来一道威严无比的声音。
“此事綦重,系幽冥、人间共安危之大端。吾奉地府敕命,今特诣贵界,欲与诸君共商良策。”
只见那三人的虚影便出现在了半空中。
居高临下,宛若君王俯视人间。
隗娘扬声道:“好了,现在人齐了,可以开始了。”
他们这样在半空中居高临下,却没有人感到不忿。
似乎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一般。
然而温落深知,这些人恐怕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这样容易接受地府盟友。
隗娘笑了笑:“落落,怎么不在我身边再设一个位置。”
她这话的意思并不是真要温落和他们一起坐在这个位置上。
而是表明一个态度:
地府愿意前来与人界共同商议这件事,全都是温落的缘故。
以及——
无论如何,地府与温落都会站在同一边。
温落谢过隗娘好意后,再次回到了自己坐席。
于是会议正式开始。
赵德和钟老先是汇报了他们此去昆仑山的一切经历与决策。
基本无可指摘。
虽然有领导对他们将一众学生留在昆仑山腹地的决策有点疑义,认为他们不该不与上级商量就做出来这样重大的决定,背后牵涉着无数学子的身家性命,有失妥当。
赵德冷笑一声,直接道:“您有本事,自己去昆仑山找那条龙说去。”
钟老也缓缓道:“古话说,将在外,君有令而不听。”
“这是我们目前能做出的最有利于时局的决策,否则,结界一朝破碎,人界当即会陷入万劫深渊,再也无力回天。此刻,至少我们的学生,能够迅速地成长起来,成为一道防线,共同守卫封印。”
“对此,是否有人还有异议。”
“可是……”
厉温王懒懒地一挥手,扔下去一个令牌。
上书:反驳无效。
然后这位领导就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了。
厉温王和温落都奉承不喜欢听就让说话的人说不出话来的准则。
厉温王再一挥手,那人就被一阵奇异的风扫出会议室了。
其他人顷刻噤声不再言语。
“此外,我们还获得了龙骨。龙骨的用处尚在研究中,目前由温落负责管理。”
又有人不住皱眉道:“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们怎么能交给单人保存,应该立刻上报,然后以容器封存,然后送入最高机密室……”
赵德继续挂着张全世界欠他八百万的脸:“然后等到世界末日我们都死光了这根龙骨被魔族拿来当拐杖是吗?”
那人又是一噎。
“那也不能由温落一个人进行保存。至少要安插一部分我们的人员,相互监督,轮流保存。”
钟老慢条斯理道:“说白了,这根龙骨是龙前辈赠与温落的,与我们无关。还要感谢温落大气,愿意将如此神物奉献出来,一起研究。按我的想法,我们应该给温落搬一面锦旗,只是特殊时期,一切从简,以后再补上也可以。”
那人气得脸青,气急道:“上交国家,本就是她应该做的!她岂能独自霸占此等神器。”
钟老耸了耸肩。
露出一副你命已绝的表情。
下一秒,厉温王出手,这人又消失在会议室了。
“我观这几人……很是谨慎细致,阎罗殿缺乏人手,不如就送去二殿……”
穆闻叹了口气。
他挥了挥手。
接着,几乎是所有的高领都被人请了出去。
“抱歉,可以继续了。”
一瞬间,世界都清净了。
赵德和钟老把事件汇报完后,就到特殊局和公安这边。
这几日,他们也联手侦破了好几起邪教事件。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忽然有人开始相信一种叫做五通神的玩意。
这种玩意据说可以通天通地通未来通过去通向一切。
总之,五通神神通广大,无所不能。
只要你有愿望,无论这愿望是什么,有多不可能实现,他们都可以帮你实现。
前提是,你要付出一部分代价。
温落听到这里,挑了挑眉。
这些魔物前段时间还只能一对一地找一些意志薄弱或者有可乘之机的人,现在居然敢明目张胆地开始扩大范围,直接发展到这种地步了。
真是……
可恨可恶啊。
那些笃信了五通神可以实现愿望的人,轻则家破人亡,重则直接丧命。
然而即便如此,他们仍旧笃信这个恶心玩意,还愿意为此压上魂魄。
公安和特殊局及时发现了这些苗头,快狠准地掐断了这些苗头。
及时将他们连根拔起,以免他们祸害更多的人。
但是这也只是他们能够查到的。
还有更多在暗处的,查不到。
“其中一个最大的组织的头目,是一个女生……叫做……”
“夏尹梦”三个字蹦出来的时候,温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有一种既在意料之内又在意料之外的感觉。
她忽然想起曾经看到过的谢浔州的命运。
在没有被改写的命运里,他会被夏尹梦拖累,最后被温落亲手处理。
那么现在呢。
他已经逃离了既定的轨迹了吗。
温落皱了皱眉,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很久没有见到谢浔州了。
她侧头看了眼身处特殊局中的谢星阑。
他和特殊局一起来的,比他们先到一步。
很奇怪,明明她都已经想到了谢浔州是谢庭之的障眼法。
为什么这两天却丝毫想不起来。
难道这又是太微布下的另一重局吗。
温落按了按胀痛不已的太阳穴。
决定散会后再处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