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昆在昌邑稍作休整之际,颜良与文丑已经率领两万精锐先锋军,如狂风骤雨般冲向梁国。
二人皆怀着建功立业的雄心,渴望在主公刘昆面前大展身手。
因此在战斗中全力以赴,毫不懈怠。
梁国原本是袁术的辖地,守将不过是些庸碌之辈。
面对颜良、文丑这般骁勇的猛将,仅仅数合便节节败退。
最终溃不成军,匆忙南逃,连城池都未来得及焚毁。
捷报传至昌邑时,颜良尚披甲未解,手中长枪仍带着鲜血的痕迹。
文丑则屹立于城头,看着远去的烟尘,不屑一笑:“这等鼠辈,也敢称守土之臣?”
二人当即派快马飞报刘昆,以书奏凯献功。
张合与高览闻讯后,自然不肯落后。
他们对视一眼,无需多言,即刻率领两万大军,直扑沛国。
兵锋所指,如破竹般连克数城,一举拿下战略要地萧县。
从此沛国门户洞开,与彭城仅隔一水,大军随时可挥师东进。
与此同时,大汉前锋张辽已攻破小沛(即沛县),正沿微山湖畔稳步推进,旌旗猎猎、杀气隐隐直指彭城而来。
而在豫州方向,皇甫嵩已平定陈国,即将整军南下,剑指汝南。
徐州,下邳州牧府。
深秋的风透过庭院卷起几片枯叶,在廊柱上轻轻拍打发出沙沙声响。
陶谦坐于堂上,他面前案几堆满了自琅琊国、彭城国紧急送来的求援文书。
他枯瘦的手指微微颤抖,目光滞涩,好久未能言语。
十日前,高顺亲自率领六万大军自青州入境,如雷霆万钧横扫边境东莞、莒县和阳都接连失守,仅短短数日兵锋便已抵达琅琊治所开阳城下。
而驻守开阳的是臧霸,此人原为泰山贼出身,当年曾率部助陶谦剿灭琅琊黄巾,因此因功被授予骑都尉之职。
虽然名义上归附于州牧,但他却自重其兵。
在麾下拥有如孙观、吴敦和尹礼等心腹弟兄,共同把持三万精锐驻扎琅琊,有如割据一方。
因此陶谦与臧霸之间,与其说是上下关系,不如说是相互依存的盟友,各取所需。
陶谦出身丹阳陶氏,但家道早衰,自幼失去父亲,一路孤苦伶仃。
他少年时放荡不羁,被乡里人视为纨绔。
然而苍梧太守甘公慧眼识珠,看他相貌奇伟且气度非凡,于是决意将爱女许配给他。
这消息传出,全家哗然,引发怒火。
甘夫人忿忿不平,当庭质问:“我听闻陶家儿郎轻狂放纵,这样的人如何配得我的掌上明珠?”
甘公却淡然一笑,道:“彼有奇表与清奇骨骼,将来必有所成,你们又怎能知晓?”
婚后陶谦幡然醒悟,于闭门苦读中磨砺志节。
不久,他以才学突出被举为孝廉,并补任庐江郡舒县县令。
然而其性刚烈,不善逢迎。
当时庐江太守张磐本与其父有旧,对他屡加提携,本可平步青云。
但陶谦性格野性难驯,反觉张磐啰嗦碍眼,对其感到厌倦。
在一次宴饮中,当张磐亲执酒杯敬酒时,他竟当众推拒,并冷冷道:“酒非所好,请太守自饮。”
满座皆惊,而张磐面红耳赤怒火中烧。
从此对他多加忌惮,并暗遣吏查账,以“贪污五百文”逼迫其去职。
含恨而去后的陶谦仕途几近断绝。
然而直到中平二年(公元185年),左车骑将军皇甫嵩征讨凉州叛乱,却被宦官张让、赵忠构陷而罢官削爵。
在司空张温接任车骑将军后,由于知晓自己不通兵事,于是广召良将,包括董卓、孙坚和陶谦等人,其中陶谦被拜为参军。
但狂妄的旧病复发,使得他对张温也未曾尊重。
一次宴席上,当张温再度敬酒时,陶谦再次拂袖无视,以此公开羞辱主帅,引来愤怒。
张温想将其贬至荒蛮瘴疠地带,让其自生自灭。
不过,好在幕僚力劝道:“虽说陶谦傲,但才堪任事,如果因愤怒而弃之恐怕寒了众将心。”因此这场贬责才算作罢。
中平五年,朝廷终于任命了陶谦为徐州刺史。
从此开始,他执掌一方政务,大力图治,也渐渐赢得民心。
而正是刘昆的到来,无形扭转了历史轨迹。
他遣管亥赴青州收编数十万黄巾,将混乱中原的祸根化解。
使兖州牧刘岱得以保全,而曹操也因此无缘趁势崛起,更无曹嵩因运财被杀及随后血洗徐州惨祸。
这十年的安宁使百姓安居乐业,各地商旅频繁往来,让徐州竟成了乱世中的桃源。
然而,这份太平终究走到了尽头。
此刻,陶谦缓缓抬起眼睛扫视堂下群臣。他低沉的声音从胸腔深处挤出来:“诸君……袁绍已亡,冀州尽归刘昆。此子狼子野心,竟分兵两路直逼我徐洲!如今琅邪臧霸频频败退现已退回开阳孤城难以支撑。”
顿了一顿,他喉结滚动目光掠过一丝惶恐,“彭城急报,数万朝廷大军屯于萧县。而张辽已经攻破小沛,不日便可以沿湖东进。如今刘昆挟百万雄师执八州权柄,大汉近半都落入他的掌控!”
堂内顿时一片死寂,有的人低头默默无语,有的人眉头紧锁。
更有几位年长老臣面色惨白,似乎随时想要告退。
这情势让众人在厅内愈加沉重,他们纷纷意识到,此次出征恐怕正由当年与袁绍合谋攻伐刘岱所引发。
而今既然刘岱投靠朝廷,刘昆更是以这个为借口,此次挥师直取徐州。
可谁又能抵挡住刘昆?那可是连袁绍那数十万大军都能迅速消灭掉的一位枭雄啊!
虽然徐州由陶谦掌握,但实则权柄多握在陈家、糜家和曹家等这些根基深厚的大族手中。
他们富可敌国,门生故吏遍布各郡。
一言可兴邦,一语可以扰政。
尽管陶谦带来的丹阳精兵勇猛善战,却仍难以撼动这些豪族根基,其话语权也不过勉强占据半壁江山。
所以,徐州的兴衰荣辱,并非陶谦一人之事,而是徐州所有世家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