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街是一条相对安静、绿树成荫的小街。
“小树洞”就坐落在街角，门面不大，原木色的招牌，橱窗里摆着绿植和几本旧书，透着一股温馨文艺的气息。
推门进去，门上挂着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店里果然如叶妍同桌所说，环境很好。暖黄的灯光，原木桌椅，墙上挂着一些风景画和手写体的字句，空气中弥漫着咖啡豆的醇香和食物的诱人气息。
客人不多，三三两两，很安静。
陈默和叶妍两人找了个靠窗的角落位置坐下。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暖洋洋的，见客人进门，服务员上前递上菜单。
叶妍认真地看着菜单，有点选择困难，“唔~茄汁肉酱意面？还是奶油蘑菇焗饭？看起来都好好吃...”
她纠结的小表情十分可爱，陈默看着她这副小样子，眼底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想吃什么就点，都尝尝也可以的。”
“那...我要奶油蘑菇焗饭！”叶妍终于下定决心，然后又补充，“再加一小块提拉米苏！”她有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粉舌，“加一份意面我吃不完，但是一块提拉米苏我觉得还是没问题滴！”
陈默笑了笑：“那我要一份黑椒牛柳意面，一杯柠檬水。”说完，他看向叶妍，“喝点什么？”
“嗯...热奶茶吧！”
点完餐，等待的间隙，气氛变得更加放松。
叶妍双手托着下巴，看着窗外来往的行人，又看看坐在对面的陈默，只觉得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和安心。保送的负担卸下，能这样和喜欢的他坐在安静舒适的店里共进午餐，聊着未来的打算，是她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场景。
“感觉真好啊，”叶妍轻声感叹，目光温柔地看着陈默，“不用再想着刷题和排名，可以想想自己喜欢做什么，想去哪里看看...陈默，等高考结束，我们一起去旅行吧？听说云贵那边风景特别美！”
“可以呀！”
陈默答应得很干脆，看着叶妍充满期待和活力的脸庞，他心底那份关于未来的模糊蓝图，似乎也因为她而染上了更明媚的色彩。他之前或许还有些迷茫，但此刻，和她一起规划着可见的未来，那份不确定感消散了许多。坚持写小说也好，继续学业也好，或者未来去旅行，探索更广阔的世界......有她在身边分享，似乎每一条路都值得期待。
餐点很快上来，香气扑鼻。
奶油蘑菇焗饭散发着浓郁的奶香，黑椒牛柳意面酱汁诱人。
两人一边享用着美味的午餐，一边继续着轻松愉快的闲聊，窗外的阳光将小小的卡座烘托得格外温馨。
“对了，”叶妍用勺子轻轻搅动着焗饭，眼睛亮亮的，“你最近在看什么书？我同桌借了我一本《追风筝的人》，看得我眼泪汪汪的，阿米尔和哈桑的故事太揪心了，但真的很打动人。”
陈默切着牛柳，闻言嘴角微微上扬，说：“为你，千千万万遍。”
叶妍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用勺子戳着焗饭，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弯起，声音又轻又甜，“哎呀~你别这样！”
她悄悄抬起眼帘，飞快地看了陈默一眼，发现对方正在看着自己又马上埋头吃饭。
陈默看着她可爱的反应，眼底的笑意更深。
“你说嘛～你最近在看什么呢？”叶妍平复了一下心跳，好奇地问，顺便转移一下自己害羞的注意力。
“我啊？我最近在看吕思勉的《中国通史》，还有一本讲晚清变局的《天朝的崩溃》，比较硬核一点。”
“哇，历史书！”叶妍微微咋舌，随即又笑了，“不过也是，我发现你本身对历史就比较感兴趣。”
“嗯，”陈默点点头，说：“历史就像一面镜子，能照见过去，也能折射现在和未来。读史的时候，能看到人性在宏大叙事下的挣扎与闪光，看到制度变迁的必然与偶然，我觉得很有意思。”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对写东西也有帮助。”
“哦~原来如此！”叶妍了然地点点头，然后又想起了什么特别兴奋的事，眼睛亮的惊人，身体微微前倾，“对了，我刷贴吧看到小道消息，说周董今年夏天有‘超时代’世界巡回演唱会！你说我们到时候有没有机会一起去看看啊？”
“哦？”陈默看着她兴奋的样子，也被感染了笑意，“如果消息确定那肯定不能错过！到时候我们就趁着暑假去看看。”
“耶！太好了！”
叶妍开心得几乎要小小地欢呼一声，随即又矜持地捂住嘴，眉眼弯弯，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轻松的音乐、美味的食物、偶像演唱会的约定，让气氛更加甜蜜。
说话间，话题又自然而然地转到了学校的老师们。
“嘿嘿，”叶妍托着下巴，语气带着点高三生的无奈和对同班同学的幸灾乐祸，“我跟你讲，我现在突然觉得保送真好！”
“今天才开学第一天，我们班的老师，现在都跟上了发条似的，每节课都在强调冲刺冲刺。也就我们班主任稍微好点，早上的班会课还跟我们开开玩笑，问问以后的打算...不过整体气氛还是挺紧绷的。”
“刘茂老师啊？”陈默想起寒假给他和叶妍特训的另一名语文老师。
“昂！就是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今天早上就能很明显的看出他的心情不错，都笑咪咪的。”叶妍点头。
“哈哈哈~”陈默也是一笑，深有感触道：“你别说他了，就是沈老师今天早上心情也很好，我猜可能是跟我们两个保送有关。”
“这样啊...”叶妍拖长了调子，眼神亮晶晶地凑近陈默，带着点撒娇的意味，“那你们班其他老师呢？你跟我聊聊你们班的老师呗~”
陈默抬眼看了看叶妍充满期待的脸，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显得有些为难：“都聊啊？”
“对啊对啊，你说说嘛~我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