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哥不仅医术高,身手更是不凡,还有那一身处变不惊的气度,无不让人叹服。
就是有些神神叨叨的。
马魁点点头,将信封小心收进了怀里,“你说咱一个乘警,天天在火车上查个票,抓个小偷的,能遇到啥大灾?
要是真遇上亡命之徒,刀都架子脖子上了,掏这信封出来也来不及呀?”
“瞎说什么!”
王素芳一听这话,脸“唰”的就白了,伸手恨恨拧了下马魁的腰眼。
顾不上疼的龇牙咧嘴的男人,一把将马燕儿塞进了他怀里。
随后自己赶紧双手合十,低下头念叨起来,“呸呸呸!老天爷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马魁嘴上笨,瞎说八道的!
您可千万保佑他平平安安的......”
她本来就担心男人的安危,他师傅又因为抓贼受伤住院了,让她更加提心吊胆了。
马魁虽然不信这些,不过感受到妻子关切,挠挠头嘿嘿傻乐起来。
.......
饭店离火车站很近,陈佑一行人饭后消食,溜达着到了地方,二十分钟后就上了火车。
给马魁的信封里,装的是周正南家里的电话号码。
未来马魁在火车上抓小偷时,其中一个小偷跳车摔死了,却被同伙反咬一口,诬陷成 “故意杀人”。
列车员汪永革明明看见了真相,却因为自己在餐车偷粮食,怕暴露自己,愣是不敢出来作证,害得马魁坐了十年冤狱。
当时看到这段剧情时,陈佑就觉得挺扯的。
汪永革完全可以说自己路过,怎么都不会暴露偷东西。
这年代抓到小偷打死都没责任,何况只是过失致死。
两人互相证明一下,屁事儿都没有。
而且乘警还能被小偷诬陷了,当我党铁拳是开玩笑的?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既然剧情是这么设定的,陈佑虽然改变了马魁师傅的死亡,也不能确定这件事会不会发生。
为了防止自己不在国内,特意留了周正南的号码。
想来这么大一位首长关注,总不能再出冤案了吧?
陈佑几人依然住的是软卧包间,一夜风流按下不表,否则必然招来天雷灭世。
第二天一早,火车抵达浑江站。
这是个小站,站台简陋,建筑也都是低矮的砖木结构。
刚下火车,尘土飞扬扑面而来。
没多会儿,陈佑几人就有些灰头土脸。
白衫市这会儿还只是个小县城,到处是坑坑洼洼的土路。
马车、牛车慢悠悠在路上晃着,偶尔能看见几辆人力三轮车。
陈佑站在车站门口,往东南方向望了一眼 。
远处的长白山像一条蛰伏的巨蟒,横卧在天际。
峰顶残留着零星雪痕,透着股阴寒的气势。
黑压压乌云下,群山仿佛随时会张开大口,吞噬靠近的一切生物......
“这儿离张家古宅还有六百多里呢,”
伊新月凑过来,眉头微蹙,“后半段山路难行,咱们得先找合适的交通工具。”
陈佑不置可否点点头,转头看向尤凤霞。
后者瞳仁泛着诡异红光,声音幽幽,“这儿是大仙的外围地盘,往东南再走三百多里,长白山下的村落便是老巢了。”
察觉到她的担忧,陈佑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宽慰,“放心吧,只要她们听话,我不会多造杀孽。”
尤凤霞轻轻叹了口气,她奶奶自由惯了,怕是不肯轻易妥协。
主人的心肠硬得很,只盼着奶奶别自寻死路......
“先找地方住下。”
陈佑抬手拦住一辆平板牛车,“你们在这儿休整几天,我有事儿出去一趟。”
“当家的,我陪你去吧~”
招娣立刻上前,声音柔柔的,“你身边没人照顾可不行。”
“不必。”
陈佑摇摇头,语气不容置疑,“听我的,走吧,先找地方住下。”
几人坐到牛车上,好在东北方言和普通话差的不多,交流起来没有问题。
整个县城就一家像样的旅店,三层高的木楼,看着有些陈旧。
住宿条件也很简陋,只有热水供应。
陈佑没有拿出特别通行证和红本本。
那玩意儿太扎眼,一旦出现,当晚县长就得上门拜访,太麻烦了。
他掏出来的是罐头厂的介绍信,事由栏写着 “了解当地牲畜养殖状况”。
自家厂子,理由还不是随便瞎扯,只要理由正当,也没人会细查。
他开了三间双人房,都在二楼。
安顿好后,陈佑换上一身利落的黑布短褂,随后把众人叫到自己房间。
“我出去一趟,短则三天,长则十天。
你们先在县城里找些交通工具,等我回来就出发。”
陈佑语气简洁,目光扫过女人们担忧的脸,又补了句,“放心,我很快回来。”
交待完毕,他没走楼梯,翻身就从二楼窗户跃了出去。
落地时悄无声息,身影转瞬间消失在原地,没留下半点儿痕迹。
房间里,招娣站在窗边,望着人烟稀少的街道,皱眉问道,
“伊姐姐,你说当家的到底去干啥了?”
伊新月端起桌上瓷杯,喝了口温水,柔声宽慰,“启宁的本事你还不放心?
他做事自有分寸,咱们守好本分,把车找好就是了。”
说着话,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声音疲惫,“折腾了一夜,我得先补会儿觉,你们呢?”
“我也熬不住了!”
粱拉娣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拉着身边的姐姐起身,“那我们先回房了,有事叫我们。”
房门合上,伊新月转头看向尤凤霞。
小姑娘耷拉着脑袋,瞳孔恢复成正常的黑色,一副睡眼惺忪模样。
伊新月心一软,上前将人打横抱起,轻轻放在硬板床上,自己也躺了过去,伸手把人搂进怀里,
“睡吧,有我在。”
尤凤霞 “嗯” 了一声,没多久就呼吸均匀睡了过去。
一个多小时后,白狐从尤凤霞领口探出了小脑袋,耳朵悄悄动了动。
确认房间里两人都睡熟后,它猛地睁开眼,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精光。
它轻轻从尤凤霞怀里钻了出来,悄无声息跳到了地上。
回头看了眼熟睡的两人,眼中异芒一闪。
下一秒,一股无形气场以它为中心扩散开来,悄无声息笼罩了整座旅店。
原本还在楼下忙活的伙计、隔壁房间在一起聊天的旅客,瞬间软倒在原地。
所有人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