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礼心累。
顶不住众人的起哄声,他没辙,只能当众打开食盒。
实际上,季宴礼也非常好奇,林夕月亲手做出来的美食,到底是什么味道,能吃吗?
他在林家的这段日子里,只要他在家,就是他下厨,他不在家时,就是墨白下厨。
林夕月从来没有动过手,最多就是进厨房,从冰箱取瓶牛奶呀,饮料什么的。
怀着好奇和期待的心情,季宴礼打开食盒的动作飞快,颇有些迫不及待。
食盒盖子刚被揭开,众人就闻到一股扑面而来,直钻鼻子的香味。
这气味如此霸道,所有人都不自觉抽了下鼻子。
香,真香。
林夕月得意的一扬脑袋。
之前的位面里,国宴大师她都当过,那手艺真不是她自吹,那是杠杠的。
季宴礼诧异的转头看了眼林夕月,瞬间被她的表情可爱到了,不由低头闷笑。
“季,季哥,这味道可真香啊,你可真有口福。”
这群人都是画廊的。
里面有他的助理,有签约的画家,还有后勤工作人员,此时,众人都羡慕的看着季宴礼。
单凭这气味,他们就能断定,这饭菜的味道肯定不错,他们也被勾起了肚里的馋虫。
林夕月大方的一抬手。
“今天我请客,一会儿,我从醉月楼定几道菜,中午大家不要走,一起吃啊。”
众人顿时欣喜不已。
“醉月楼吗?那里的饭菜很贵的,但真的好吃。”
“对啊,上次我表哥请客,我有幸去吃过一次,味道是真好。
就是吧,价格也特别的美,一道普普通通的素菜都要好几千块呢。”
“真的吗,那真是谢谢嫂子了,让我们也长长见识,饱饱口福。”
“谢谢嫂子了!”
林夕月笑的眉眼弯弯,“别叫我嫂子了,我叫林夕月,叫我夕月吧。”
“好的,嫂子。”
“知道了,嫂子。”
季宴礼顿时气结,他不再理会众人,只一层层取出饭菜。
饭盒共三层。
第一层,是晶莹剔透的南瓜粥,汤色黏稠鲜亮,一看就知道熬了很久。
第二层,是颗粒分明的白米饭,蒸的恰到好处,软糯适中。
第三层,是两荤两素,茄汁鱼卷,蒜香排骨,和金针菇凉拌菠菜,双耳炒西兰花。
这些都是季宴礼最爱吃的菜。
他抬眸看了林夕月一眼,目光复杂,内心五味杂陈,有感动,也有酸涩。
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人在意过他的口味。
被林家收养后,哪怕后来和养父母感情融洽了,他多少还是有些拘谨的。
在饭桌上,都是有什么吃什么,养父母只以为是他胃口壮,好养活,不太清楚他的真正喜好。
回到亲生父母家后,家里的餐桌上,永远摆放着弟弟妹妹爱吃的饭菜。
没人想起来,问问他爱吃什么,他也习惯了被忽视。
后来,他成年了,搬出来自己居住。
忙碌起来时,他都是随便点个外卖,根本不在意口舌之欲。
可是,林夕月她注意到了自己的喜好。
她是世上第一个,肯为了他季宴礼,用心的去做他爱吃的饭菜的人。
季宴礼的眼眶变得酸涩。
他甚至不敢道谢,生怕一开口,就会哽咽起来。
季宴礼只是拿起筷子,急急往嘴里塞了块排骨,来遮掩自己的异样。
只吃了一口,季宴礼就愣住了。
这排骨,肉质鲜美,口感软糯,外焦里嫩,嚼劲十足。
这真的是林夕月做的吗?
原来,他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被家人娇宠着长大,娇憨又俏皮的妹妹。
被美味征服,季宴礼大口大口咀嚼起来。
林夕月默默坐在一旁,笑看着他。
偶尔两人目光相触时,季宴礼就像被烫到般,急急躲开。
林夕月的笑容,则愈发加深。
下午,画廊里也没什么事了,季宴礼干脆早退,两人开着车,一前一后向家里驶去。
回到林家后,季宴礼已平复好心情,也恢复了往日的态度。
他笑着对林夕月说道:
“月月,今天谢谢你的救场,至于那个陈总,你不用担心。
他是建材公司的老总,和我的画廊没什么交集,就算想报复,也报复不到我身上。”
林夕月但笑不语,季宴礼还是太天真了。
那个陈令情一看就是个狠角色,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她不能不防。
回到卧室后,林夕月就让小九查了下陈家,尤其是陈令情。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这陈令情仗着自己是他父亲唯一的孩子,从小就不是个良善之人,作恶多端。
小学时,她与小朋友发生冲突,居然发狠,将人家推进了荷花池。
那孩子在水里挣扎呼救,她就在岸上笑,那孩子差点被淹死,幸好被路人发现,这才救了上来。
初中时,她在年级里称王称霸,看谁不顺眼,就把人堵在厕所,或者教室里,收拾一顿。
高中时,她看中一个家境贫寒,俊逸出众的大学霸,天天缠着人家。
那孩子是个老实人,一直规规矩矩的,没见过这种阵仗。
慢慢的,被她迷惑,疏忽了学业,天天沉迷于情情爱爱之中。
高考时,那孩子不出意外的名落孙山。
失去了学霸光环,被拖下神坛的男朋友,自然也就失去了他的魅力,被陈令情毫不留情的抛弃了。
那孩子从此一蹶不振,好好一个学霸,现在在工地里搬砖呢,活的连普通人都不如。
大学时,平民百姓出身的校草,倒霉的被陈令情一见倾心。
那校草在家乡时,已经有了心仪的女朋友,不愿意接受陈令情的追求。
被反复纠缠后,那校草忍不住当众斥责她,不知廉耻。
几个月后,校草就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系统查到,那孩子被关在陈令情私人别墅的地下室,至今都没有获得自由。
整个人形同枯槁,精神都快崩溃了,人已经半疯。
后面的桩桩件件,更是数不胜数。
林夕月气的站起身,在卧室里来回踱步。
可恶,这个陈令情就是个没有人性的女魔头,而给她所有底气和倚仗的陈父,更是罪无可恕。
同一时间,陈家。
今日,陈令情没回家,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私人别墅。
自从在画廊里,被林夕月和季宴礼羞辱后,她就一直面沉如水。
强烈的屈辱感,使她心烦意乱,在别墅里一通乱砸之后,仍是余怒未消。
不行,既然这个季宴礼给脸不要脸,那她也就不客气了。
她的地下室,也不是不可以再住进去一个人。
想到这里,陈令情心头一惊。
说起来,光顾着追求季宴礼,她都好几天没来别墅了,也没给那人送食物和水。
陈令情莫名生出不祥的预感。
她忙从抽屉里取出两块巧克力和一瓶矿泉水,向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一个自制的铁笼子里,一位年轻男子正蜷缩着。
他衣着单薄破旧,浑身脏兮兮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郝云飞?郝云飞?”
见此情景,陈令情心头一沉,她忙打开铁锁,走到男人面前,用脚踢了下他。
男人的身体,被踢的轻轻晃动了下,人却依旧没有反应。
陈令情惊慌了一瞬,但又迅速镇定下来。
怕什么,就算真出事了,她爹也能帮她解决。
她可是她老爹唯一的孩子。
她老爹患有弱精症,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其他孩子,所以,甭管她做错了什么,她爹都不可能放弃她。
想到这里,陈令情脸上露出一个得意,嚣张的笑容。
她刚掏出手机,准备给陈父打去电话,让父亲善后时,楼上突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