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骨,玉红颜,绿青衣,空叹息,长夜黯然,乌云浸白昼,阴霾退长空。
余笙上手帮忙,惊得李家姐妹连连阻拦:“仙主在莫上手,奴家来就行了。”
“我家哥哥、师父,没有这些礼节,以后兄妹称呼便可,那纸契约,就是掩人耳目的幌子,不要上心。”余笙诚恳说来。
兄妹?李家姐妹,尴尬笑笑,心道可不敢当真了吧!
“放心喊来!”余笙说的真心,不像玩笑。
“哥哥!”三妹抬头,眨眨眼睛,试探喊来。
“唉!好!打这以后,你是我三妹,你是我二妹。”余笙揉了揉三妹的头,冲二妹说来。
“真好,有了一个仙家哥哥。”李二妹笑的勉强,嘴上说着,手底下却抢着余笙前面揽活。
有妹妹了,要有哥哥样了。余笙知道这姐俩一时不敢当真,无奈笑笑,回想家姐在时,自己从来不知家姐辛苦,自顾顽劣,不求上进,家姐去世,又承蒙师父照顾,长久以来,如雏在巢,如今认了妹妹,心性要长几分了。
仙家哥哥,和哥哥一样吗!三妹洗着帕子,想起那年,父亲下地,母亲做饭,哥哥带着她,别人家里偷果,都是街坊,抓住也是,小骂几句,嬉闹一天,远见家中,炊烟袅袅,便知是饭好了,嬉闹回家,好不快活。
哥哥,仙家玩笑而已!二妹回想那年,家父充当城卫,死在猪妖手下,母亲气结晕倒,从此半身不遂,自己与妹妹,被祭了猪妖,本以为过不了今年,不想到头来,确是哥哥和母亲先走一步。
一时间,屋内三人,各自心思,旧事翻涌,眼带泪花,都停下手中的活。
帕上水珠,滴落盆中。
滴答滴答……点滴声音,乱断思绪。
三妹,轻轻拿着帕子,在兄长脸上擦了又擦。
二妹,慢慢拿起梳子,在母亲白发上梳了又梳。
余笙,做了一个拖板,在厅堂静静等着。
屋内,静。
屋外,静。
只有穹灵打鼾的声音,呼噜呼噜……
好想找个说话的人啊!戴小呆羡慕的瞥了眼睡得呼哈的狗子,思绪万千,想起那年,老李头要收自己为徒,自己快语,不入仙门,不想杀人,更不想被人杀,如今虽不在仙门,却也是处处生杀。
黎明,如期而至,乌云漫天。
阳光挤过天地交接,一闪而逝,躲进云中,天上地下,灰蒙蒙一片,压抑着大地,压抑着人心。
姐俩吃力的拉着拖板,戴小呆让穹灵套上。
穹灵咬过套绳,套在身上。
戴小呆院门边上,犹豫徘徊,不敢推门,他害怕看那些尸体。
狗子没有什么心思,跟在主人身后,嗷嗷嚷嚷:“主人,开门啊!”
戴小呆转身,狗头上啪啪两下。
穹灵晃晃脑袋,耷拉耳朵,不明所以,只是心有所感,主人在害怕,它也不知道主人在怕什么,难道是怕那些死人吗?
戴小呆终是给自己找了一句安慰话,知生死为人,默念数遍,咬牙用劲,推开院门。
尸体还在,血迹还在。
戴小呆硬着头皮,踏过满地的尸骸,抬眼望去,街道萧然,硝烟弥漫,无助迷茫,伤心厌恶,各种复杂情感,全部涌出,觉得又想吐,腹部不时抽噎。
二妹见状,赶紧回屋,端来甜水:“兄长说,恶心时候,喝点甜水就好了。”
戴小呆接过甜水,喝了几口,呕吐感果然好了许多,索性都喝了。
二妹见状,笑笑说来:“是不是?”
戴小呆抬眼,冲二妹轻柔一笑:“谢了,好用!”
二妹看痴了,这一笑如沐春风,能解百愁,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霎时心跳加速,有些脸红,转头回神,暗骂自己,尽孝之期,还有花花心思,臭不要脸,还好没人察觉。
距北城,一里之外,可见灵灯,高高飘起,青绿荧光,在白天依旧显眼。
独眼老汉,案台上打盹,忽闻异香,越来越浓,打起精神,四下寻去。
远看女子,青绿衣衫,美艳绝伦,缓缓而来,那青绿衣衫与青绿灵灯一个颜色。
是人是鬼?独眼老汉一个激灵,坐起身来,定睛看去,女子身后,一只大狗,一男两女。
李家那俩丫头,不是祭了猪妖吗?这是魂回来了?独眼老汉,越想越怕,两腿颤抖,伏案闭眼,全当做梦,只盼望这些鬼寻了地方,别找自己就行。
“如何安葬?”
轻柔男声入耳。
“一位一枚。”独眼老汉,睁开眼睛,女子立在眼前。
独眼老汉,膀胱一紧,一滩黄水,顺着裤子流了下来。
腥臊味道,扩散开来。
戴小呆抽抽鼻子,皱皱眉头,心道老汉吓成这鸟样,是昨夜见鬼了吗?
余笙抢在前面,摸出两枚白灵币,放在案头,他知道小呆哥,没几个钱。
“是……是……是……一枚蓝灵币。”独眼老汉刚说完,就后悔了,真想给自己俩嘴巴子,这是跟鬼差讨价还价呢吗?
余笙二话不说,当即掏出两枚蓝灵币,他有俸禄,也没处花去,攒下不少。
“鬼……鬼……鬼……差大人,你……你……你……要葬何人?”独眼老汉心下念叨,死都不怕,怕什么鬼,不断给自己壮胆,询问说来。
“什么鬼差,活人一个。”戴小呆心下无语,敢情是把我当鬼了。
二妹上前,轻声说道:“伯伯,我是李家二丫头。”
“我……我……我……知道,你们不是祭了猪妖吗?”独眼老汉,上下打量一下。
“这位恩人,杀了猪妖,救了我们,入城之时,好多人都去了接迎。”二妹解释说道。
“哦!哦!好!好!我那日醉了!你们是要葬何人?”独眼老汉放下心来,询问说道。
“母亲和兄长。”二妹说着,眼睛湿红。
“昨夜去的吗?”独眼老汉,摊开账簿,开始蘸笔。
“是……”二妹叹气回答,轻声询问。“以前不是一人一枚白灵币吗?”
“昨夜死的人多,城主如此安排。死者名字、生辰?”独眼老汉,准备造册,抬眼望向二妹。
坐地起价?余笙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