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巅的金光余韵尚未散尽,宇宙深处的黑暗动乱却如狂潮般愈演愈烈。
那些至尊退去,转而朝着其他方向虐杀。
紫薇古星太皇殿深处,十八根盘龙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碎。
柱身上那些镌刻了万古的符文逐一熄灭,每一道符文消散,殿外便有一位白发老者身躯一僵,化作飞灰——那是太皇家族世代相传的守灯人,此刻正以血脉为引,燃烧自身神魂,为青铜古灯灌注最后的力量。
“噗——”殿主太玄咳出一口精血,染红了身前的祭台。
祭台上,九枚祖上传下的帝源正在急速干瘪,那是能让至尊都眼红的瑰宝,此刻却像冰块般消融,化作纯粹的本源涌入青铜古灯的灯芯。
“守住……一定要守住……”他望着虚空方向,声音嘶哑如破锣,家族里最后三位拥有太皇血脉的孩童已被送入禁地,而他自己的生机,正随着帝源的消耗一点点流逝。
北斗姬家祖地,宗祠内的七十二座帝影碑尽数炸裂。
碑石碎片飞溅中,姬家当代家主姬成空的鬓发以瞬间霜白,他双手按在虚空镜的镜座上,体内源术本源如开闸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以我姬氏百代精血为祭,恳请虚空大帝显灵!”他身后,三百余名姬家子弟齐齐跪伏,每个人眉心都亮起源符印记,印记熄灭的速度越来越快,已有半数人软软倒下,再无生息。
那些曾被视为家族未来的天才,此刻都成了维系虚空镜混沌光的燃料,宗祠地砖上流淌的鲜血,沿着符文沟壑汇成了蜿蜒的溪流。
西漠阿弥陀佛庙,万佛崖上的千尊佛像正一尊接一尊地崩解。
每尊佛像碎裂时,都会有一位老僧盘膝坐化,僧袍上的补丁还带着晨露的湿气。主持玄藏大师双手合十,袈裟早已被血浸透,他面前的七宝琉璃盏里,盛放着寺庙传承万古的佛骨舍利,此刻舍利正化作点点金光,融入十二品莲台的佛光之中。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他低声诵经,声音却越来越微弱,崖下那些虔诚的信徒正在成片倒下,他们的信仰之力被强行抽离,化作莲台对抗血煞的最后底气,连轮回的机会都未曾留下。
南域妖帝坟冢,守护陵园的万妖幡突然寸寸断裂。
幡旗碎片飘落间,妖狼王发出一声悲鸣,庞大的身躯迅速干瘪,皮毛失去光泽;金翅大鹏王撞向祭台,以自身精血染红了妖帝旗的旗面;
连最弱小的狐族圣女,也咬碎了本命妖丹,化作一道红芒汇入旗上的万妖图——整个南域妖族,此刻正以种族本源为代价,唤醒妖帝旗沉睡的力量。
妖帝坟冢外,原本郁郁葱葱的十万妖山正在枯萎,那些存活了万古的灵根成片死去,山涧里流淌的不再是清泉,而是带着腥气的血水。
而此时的紫薇古星的太皇殿内,青铜古灯骤然亮起,灯芯跳动的幽光穿透万古,一盏灯照耀诸天,正是太皇大帝留下的极道帝兵。
灯焰摇曳间,化作一道横贯星河的光幕,将一位欲染指紫薇古星的至尊挡在光幕之外,灯油燃烧的噼啪声里,带着器灵竭力的低吟——它能灼烧至尊的肉身,却难撼其本源,只能勉强拖延脚步。
北斗星域的姬家祖地,九秘之一的“前字秘”催动下,虚空镜悬于九天,镜面流转的混沌光不断映照出至尊们的弱点,每一次闪烁都能撕裂一道空间裂隙,将袭来的魔气吞噬。
可镜面边缘的裂纹却在不断蔓延,器灵的声音带着疲惫:“吾主若在,这些宵小何敢放肆……”
它能干扰至尊的空间法则,却无法给予致命一击,只能靠着帝兵本源苦苦支撑。
西漠的阿弥陀佛庙,十二品莲台缓缓绽放,圣洁的佛光如潮水般涌向黑暗,那些被佛光沾染的至尊魔躯瞬间溃烂,发出痛苦的嘶吼。
但莲台的花瓣正在一片片凋零,佛音渐弱,器灵叹息着:“莲心已枯,能护一时,难护一世……”
它能净化魔念,却挡不住至尊们前仆后继的冲击,佛光范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南域的妖帝坟冢,妖帝旗猛地展开,旗面绘刻的万妖图活了过来,龙凤麒麟咆哮着冲出,与至尊们战在一处。
可旗帜的边角正在发黑,万妖的虚影越来越淡,器灵怒啸:“若有妖帝精血加持,定叫尔等神魂俱灭!”
它能凭借万妖之力缠斗,却终究少了那份帝道威压,妖影被至尊随手拍碎,很快又从旗面涌出,不过是徒劳消耗罢了。
宇宙虚空的战场之上,四位极道帝兵的光芒突然交织成网,不再是各自为战的零散防御。
知道各自为战根本拦不住这些至尊。
青铜古灯的幽光骤然暴涨,灯焰化作一条燃烧的长河,朝着那周身缠绕血雾的至尊席卷而去;
虚空镜的镜面翻转,混沌光如瀑布般倾泻,死死锁死了他周遭的空间;十二品莲台悬浮于上,圣洁佛韵凝结成无数莲瓣,如流星雨般砸落;
妖帝旗更是猎猎作响,万妖虚影齐齐咆哮,从四面八方向他扑杀——四位帝兵竟舍弃了对其他至尊的拦截,悍然联手,将所有锋芒都对准了血雾至尊一人。
“找死!”血雾至尊怒喝,帝道法则在周身炸开,血雾翻涌间,数颗小行星被震成齑粉。
可青铜古灯的火焰能灼烧他的帝躯,虚空镜的混沌光不断磨灭他的血雾,莲瓣砸在身上如遭雷击,万妖虚影更是撕咬着他的防御——四股极道之力叠加,竟让他一时间左支右绌,帝衣上被莲瓣扫过的地方,已浮现出淡淡的焦痕。
他踉跄着后退百丈,望着步步紧逼的四位帝兵,眼中闪过一丝惊怒。
他身后的其他五位至尊却无一人上前相助,反而趁机加速,化作五道流光径直朝着远方的生命古星冲去——这些从黑暗中苏醒的存在,本就各怀鬼胎,此刻见同伴被缠,只当是少了一个分羹的对手,哪会浪费力气去救援?
“一群鼠辈!”血雾至尊见状怒吼,却也明白此刻唯有自救。
他猛地一拍眉心,一道血色神光冲天而起,化作一柄布满骨刺的长刀,刀身流转着与他同源的血煞之气,竟是他成道时炼制的极道帝兵——血狱刀!
“嗡——”血狱刀刚一现世,便发出嗜血的嗡鸣,刀芒一闪,瞬间劈开了青铜古灯的火焰长河。
血雾至尊握住刀柄,周身血雾与刀芒相融,竟硬生生挡住了莲瓣的轰击。
虚空镜的混沌光再次袭来,却被血狱刀横斩而出的血线撕裂;妖帝旗的万妖虚影扑至,也被刀芒扫得溃散大半。
原本四打一的压制局面,因血狱刀的加入骤然逆转——血雾至尊与他的极道帝兵联手,竟是二对四,虽仍处下风,却已不再狼狈,血雾翻涌间,甚至能偶尔逼得四位帝兵后退。
青铜古灯的灯焰微微黯淡,器灵的低吟带着一丝疲惫;
虚空镜的镜面裂纹又深了几分,混沌光的强度明显减弱。
但它们依旧死死缠着对手,灯焰、镜光、莲瓣、妖影轮番上阵,哪怕无法击溃对方,也要拖住这尊至尊的脚步,为远方的生命古星争取片刻喘息。
而远处,那五位至尊早已消失在宇宙深处,只留下虚空战场之上,六件极道帝兵的光芒碰撞出刺目的火花,震得整片星域都在微微颤抖。
血雾至尊握着血狱刀,望着仍在死战的四位帝兵,眼中杀意翻腾——他知道,这场二对四的缠斗,才刚刚开始。
青铜古灯的焚道之火已缩成一团幽蓝,太皇家族最后的守灯人神魂燃尽,灯焰每一次跳动都带着濒死的颤栗;
虚空镜的混沌光愈发黯淡,姬家宗祠的鲜血早已流干,镜面裂纹如蛛网般蔓延到中心,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崩碎;
十二品莲台只剩下最后三瓣花瓣,西漠的佛骨舍利已尽数耗尽,佛光稀薄得几乎透明;
妖帝旗的万妖虚影淡得只剩轮廓,南域妖族的本源精血快要燃尽,旗面发黑的边角正不断剥落。
四件极道帝兵的光芒交织成的防线,正被血雾至尊与血狱刀一步步压退。
血狱刀的刀芒带着血煞法则,每一次斩出都让四帝兵的光芒剧烈摇晃,血雾至尊周身的帝道法则更是如重锤般碾压,逼得它们不断后撤,防线已出现肉眼可见的缺口。
“没有大帝执掌,终究是堆废铁!”血雾至尊狞笑,血狱刀的刀芒骤然暴涨,竟生生劈碎了青铜古灯的火河,灯芯发出一声哀鸣,幽焰险些熄灭。
虚空镜急忙调转混沌光补上缺口,却被血雾至尊抓住机会,一掌拍在镜面上——“咔嚓”一声脆响,镜面中心裂开一道横贯的缝隙,混沌光瞬间黯淡下去。
就在这防线即将崩溃的刹那,宇宙深处突然传来一声龙吟,震得整片虚空都在共鸣。
一道紫金神光撕裂黑暗,如流星般撞入战场,神光散去时,一柄缠绕着九道龙纹的巨斧悬于虚空,斧身流转的帝道威压让血雾至尊脸色骤变——那是龙族始祖留下的极道帝兵,镇天龙斧!
“龙族的老东西,竟也留下了后手?”血雾至尊瞳孔紧缩。
镇天龙斧刚一现身,便自动朝着血狱刀斩去,斧刃带起的龙威与血煞之气碰撞,竟硬生生逼得血狱刀后退百丈。
镇天龙斧的器灵发出苍老的龙吟:“吾主曾言,黑暗动乱起,龙族虽避于星海深处,却也当护苍生一线生机!”
它周身的龙纹亮起,竟主动与青铜古灯、虚空镜、十二品莲台、妖帝旗的光芒相连,五道极道之力交织成网,瞬间稳住了摇摇欲坠的防线。
“现在是五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