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为卿完全放任自己沉浸在美梦当中,毕竟此等冒犯的梦,他不是第一次了。
在臆想下江昭成了女子。
两人衣衫尽褪,倒是方便了他的动作。
江昭拼了命地挣扎,狠狠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晏为卿也松开束缚住她的手。
甚至另一只手在她腰腹,隐隐有探寻的意思。
无可奈何,只能用头去撞他,结果自己头晕目眩。
“我还小呢!”
这话稍稍唤醒了晏为卿些许,他好似清醒片刻,再次俯身时,果真收敛许多。
他并未饮酒,又好像醉了。
“对…阿昭还小。”
可转头,他眼底又变得扭曲,指尖摩挲细腻。
“但是阿昭要娶妻生子了。”
晏为卿止不住地轻笑,他觉得自己魔怔了。
“我给写了大婚的请帖,足足二百余份,写了几个日夜,心中疼痛不已。”
“阿昭要成亲,兄长自然不能让你失了颜面。”
月光将书房照得透亮,江昭甚至能看清他眼角的湿意。
她心底也不好受。
“你别哭嘛。”
“你喜欢阿昭,要跟我说,硬气一点,管她男子女子,关起来就好嘛,得到手的才是真的。”
“说不定会有意外惊喜。”
晏为卿缓缓睁眼,看着她,此时的阿昭乖巧到难以想象,与平日里无半分相似。
他理所应当地将她当做自己梦中的幻想。
江昭仰头将他眼角的泪吻去。
“阿昭不想看到你难过。”
晏为卿扯了扯唇角,伸手抚着她乌发。
“可我若真将阿昭关起来,用锁链锁在房中,日日夜夜只能见我一人,倒是你又要同我哭闹。”
江昭撇撇嘴,满不在乎道。
“哭闹就哭闹呗,反正我又离不开你。”
她甚至暗戳戳使坏,丝毫不怕这些计策是用在自己身上。
“你可以将我绑起来,随意找个理由,就说病了,然后日日夜夜同我亲近,若是不接受,就一直关到屈服。”
这是江昭在话本里看到的法子。
话本中的女主对男主无情,可她喜欢晏为卿,只是分不清两种感情的界限。
需要一剂猛药才能治好。
顿悟之后,原本压抑的感情如山洪爆发,甚至让晏为卿几度压制不住嘴角。
可三年前的晏为卿不这么想,他摇摇头。
“这样阿昭会伤心的。”
江昭噤了声。
她没敢告诉他,三年后的晏为卿对她做的那些事。
仅仅三年,就发生如此大的变化么?
江昭开口问他。
“那你日后会这么做吗?”
“不会。”
她又问。
“那若是阿昭假死欺骗你,让你独自在京城悲愤几年,自己却到江南肆意玩乐,回京城成亲后,还屡屡欺骗于你,不断想要远离,你会这么做吗?”
晏为卿喉结微不可及的滚动,他别过脸去。
“阿昭不会如此。”
“阿昭虽顽劣,但本性不坏,她只是儿时过得太苦,所以格外向往锦衣玉食的生活,我给她便是。”
江昭鼻尖有点苦涩。
“你这么喜欢我,又不说,难不成要亲眼看着我娶妻生子,美满一生?你呢?”
晏为卿握了握她的手,与她十指交握。
“我会勤勉尽责,官至高层,给你铺好路,保你一世无忧。”
她摇摇头。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自己要怎么办?”
他一时哑然,不过在梦中,也没必要掩盖自己的想法。
“我在你不那么依赖我时,寻个安静的地方死去。”
“你定然不想发现,敬重的兄长心思如此龌龊,我也不想让你伤心,所以会离得远些,你看不见,也就不会多想。”
等晏为卿再次低头时,江昭早已泣不成声。
“你前途坦荡,为何要将心思全放在阿昭身上?”
他垂头轻啄,安抚她。
“因为我要对阿昭好,无论她做了什么。”
她哽咽不停。
就在江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时,她感觉有人在喊自己。
“阿昭,阿昭,醒醒。”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拍了拍她的头顶,紧接着是轻轻的摇晃。
江昭茫然睁眼,满眼泪痕。
天光大亮,晏为卿一身素衣,眉头紧蹙,显然也刚起身。
他听见哭声,垂头看去,才知她做了噩梦。
修长干净的指尖替她拭去泪水。
“别哭了,都是梦罢了。”
江昭不停摇头,这是梦,可这也是晏为卿的的确确经历过的。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独自咽下太多悲怆,甚至想到独自离去的可能。
对她最大的报复,不过是死后离她远些,让她找不到人。
这个报复的确致命,她光是想想都觉得受不了。
晏为卿见泪水擦不尽,干脆将人整个揉进怀里,大掌在她背上一下又一下安抚。
“都是梦,一切都过去了。”
她吸了下鼻子,突然紧紧拥着眼前的人。
“晏为卿,你是不是三年前,趁着我醉酒后,对我行了不轨之事?”
晏为卿沉默了。
江昭将泪水蹭在他衣襟,指尖捏着他腰身,硬邦邦的,捏不动。
“还有那块裹胸布,你用来做了坏事,对不对?”
真相被戳穿,晏为卿面不改色。
他低声哄着。
“阿昭,我们现在是夫妻。”
以往的那些事,即使再来一次,他依旧会如此。
她双目湿润,又笑了。
“我又没打算怪你。”
仰头细细看着晏为卿的容颜,他脸上的青涩全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成熟稳重。
下颌角线条锋利,眉骨硬朗,鼻梁高挺,薄唇抿着。
每一处,都长在江昭心里。
正值新年休沐,外头冰天雪地,江昭哪也不想去。
她唇角上扬。
“只亲一亲,自己解决,哪里畅快。”
晏为卿金属碰撞的声音,他垂头,锁链已经到了二人手上。
江昭将钥匙随意放下,在他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我帮你好不好?”
升腾而起的渴望自下而上,晏为卿哑然。
“好。”
...........
晏为卿陷入一个怪异的梦境中。
是一个模糊不清的梦,一切被忘在脑后,只有身下的江昭是清晰的。
她说她是女子,是当年被送出宫的双生子。
梦中的江昭过于合他心意,晏为卿甚至不想从梦中醒来。
但无论如何挽留,她依旧抽身离去,徒留自己陷入无尽黑暗,意识抽离,睁眼的瞬间,天光大亮。
他仰面躺着,望着熟悉的书房和飘荡的床幔,心中满身空洞与无力。
两指曲起在鼻骨两侧轻摁。
又要去给江昭准备婚宴,请帖写完了,还有两人的婚书。
睡得太久,整个人昏昏沉沉,起身时不慎碰到某处柔软,他指尖微动,在意识到是什么后,迅速抽回了手。
晏为卿僵硬转头,身侧是衣衫不整的江昭,她睡得四仰八叉,裹胸布被随意扯开丢在一旁。
嘴里还嘀咕着梦话。
“晏为卿,阿昭要一匹汗血宝马,成亲时狠狠出个风头!”
在她身后,晏为卿的目光从清醒到漆黑,他再三确认着不是梦。
得知江昭是女子的喜悦没能压过他被欺骗多年的愤怒。
熟睡的江昭被人捏了脸,懵逼睁眼。
晏为卿冷笑连连,手中拿着她的白绸。
“你要不要向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