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的海龙镇主街中段,“多多超市”的招牌掉了两个漆皮字,只剩下“多超市”三个模糊的红漆字。35岁的钱多多穿着一件沾了油渍的灰色夹克,正蹲在收银台底下翻找零钱,嘴里还嘟囔着:“奇怪了,昨天明明还有五十多块硬币,怎么今天就剩这点了?”
钱多多是这家小超市的老板,也是唯一的员工。超市不大,也就二十来平米,货架上挤挤挨挨地摆着零食、日用品、烟酒和少量蔬菜水果。他这辈子最大的执念就是“发财”——从年轻时跟着别人倒腾水果,到后来开饭馆亏了本,最后盘下这个小超市勉强糊口,可发财的梦从来没断过。他总觉得自己运气不好,看着镇上开海鲜楼的张老板买了新车,开建材店的李老板盖了新房,心里就像猫抓一样痒。
“钱老板,拿包烟,软中华!”门口传来一个粗嗓门,是镇上的包工头王哥。
钱多多赶紧从收银台底下钻出来,脸上堆起笑:“王哥来啦!软中华是吧?刚进的货,保真!”他从货架上拿下烟,递过去的时候,眼睛不自觉地瞟了瞟王哥手腕上的大金表——那表他在镇上的珠宝店见过,要三万多,抵得上他小半年的收入。
王哥付了钱,叼着烟走了。钱多多摸着收银台里的零钱,叹了口气——要是每天都能卖几包软中华,要是能多来几个像王哥这样的“大方顾客”,他也能早点发财。
中午饭是一碗泡面加个卤蛋,钱多多蹲在超市门口吃着,眼睛还盯着来往的行人,盼着有人进来买东西。可眼看快到下午两点,除了王哥,就来了个买棒棒糖的小孩,营业额还不到五十块。
“真倒霉。”他把泡面盒扔进垃圾桶,回到超市里整理货架——最里面的零食货架因为太高,顶层的饼干总是积灰,他踩着凳子上去擦灰,胳膊肘不小心碰了一下货架缝隙,一个硬邦邦的小东西“啪嗒”掉在了地上。
钱多多弯腰捡起来,是个黑乎乎的磁石,比拇指盖大一点,表面坑坑洼洼的,像是从什么机器上掉下来的废品,一点光泽都没有。他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发现磁石的侧面刻着一行浅浅的字,得凑到眼前才能看清:海龙镇海天街8号。
“海天街?”他皱了皱眉。他在镇上混了这么多年,就没听过这条街。这磁石看着又脏又旧,既不能卖钱,又没什么用——等等,他收银台里总丢回形针,用这磁石吸着正好。
钱多多把磁石擦了擦,随手放在收银台的角落里,又找了个小铁盒,把散落的回形针装进去,用磁石吸在铁盒旁边。“总算有点用了。”他嘀咕了一句,很快就把这不起眼的磁石抛在了脑后。
当天晚上关店对账时,钱多多突然愣住了——收银台里的零钱,比他账本上记的多了十五块二毛。他以为自己算错了,又重新算了三遍,还是多了十五块多。“难道是哪个顾客付多了没要找零?”他挠了挠头,想不起来有这回事,但多了钱总是好事,他把多出的零钱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第二天更奇怪了。平时很少来的邻居张婶,突然来买了两百多块的日用品,说“你家东西比隔壁便宜”;一个外地游客进来买水,不小心把钱包掉在了地上,里面有三百多块现金,游客没发现就走了,钱多多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钱包收了起来(打算没人找再自己留着);最让他惊喜的是,他整理货架时,在一箱方便面的缝隙里,发现了一张皱巴巴的五十块钱——像是之前进货时不小心掉进去的。
“今天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钱多多数着手里的钱,笑得合不拢嘴。
接下来的几天,好运更是接连不断:超市的生意突然好了起来,老顾客来得勤了,新顾客也多了,有人说“路过就想进来逛逛,总觉得能买到想要的”;他在超市门口捡到一个旧手机,拿去修了修,卖了两百块;甚至连收银台里的硬币,每天对账都能多出几块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钱多多的心里又惊又喜,他开始琢磨:自己最近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怎么突然就“招财”了?他盯着收银台看了半天,目光落在了那个黑乎乎的磁石上——难道是这玩意儿的功劳?
他把磁石拿起来,握在手里,试着想“多来几个顾客”。没过十分钟,就真的来了一家三口,买了一百多块的零食和饮料;他又想“捡到点值钱的”,下午整理仓库时,真的在一个旧纸箱里找到了一枚生锈的铜钱,镇上的古董店老板说这是民国的,给了他一百块收购。
“真的是这磁石!这是个招财的宝贝啊!”钱多多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他赶紧把磁石用红布包好,藏在收银台的抽屉最里面,只有对账或者想“求好运”的时候才拿出来摸一摸。
他的小超市生意越来越红火,不到一个月,营业额就比以前翻了一倍。他甚至敢进一些以前舍不得进的高档烟酒,没想到也卖得很好。镇上有人说:“钱多多这小子是转了运了,超市生意越来越旺。”他听了心里美滋滋的,却绝口不提磁石的秘密——这么好的招财宝贝,可不能让别人知道。
但他也越来越好奇,这磁石到底是什么来头?“海龙镇海天街8号”又是个什么地方?他想起前几天去花店买包装纸时,老板娘苏晴说过,她有个刻着同样地址的彩虹水晶,能让人心情变好;去修手表时,钟表铺的林小晚也提过,她有个刻着这地址的怀表,能感知时间。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有这种宝贝?”钱多多摸着红布包着的磁石,心里犯起了嘀咕。这些宝贝都刻着同一个地址,肯定不是巧合——说不定那个海天街8号,就是个藏着更多宝贝的“风水宝地”?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住了。他开始四处打听海天街的消息,问遍了镇上的老人、街坊,甚至去镇政府的档案室查旧地图,可都没有任何关于“海天街8号”的记录。
晚上关店后,钱多多坐在收银台里,打开红布包,看着里面黑乎乎的磁石。磁石在灯光下依旧不起眼,可他知道,这小小的石头里藏着能让他发财的秘密。他把磁石贴在胸口,心里想着:“要是能找到海天街8号,说不定能得到更多宝贝,到时候就能开个大超市,甚至去城里买房子了!”
窗外的月光照进超市,落在货架上的零食包装上,反射出细碎的光。钱多多握紧了磁石,眼神里充满了对财富的渴望——他不知道这磁石的力量能持续多久,也不知道海天街8号到底藏着什么,但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那个神秘的地址。
毕竟,对他来说,发财的梦才刚刚开始,而这颗黑乎乎的磁石,就是他通往梦想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