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终结之谷的路埋在浓雾里。
李维辰踩碎腐叶时，总能听见脚下传来细碎的咯吱声，像是骨头摩擦的动静。他掌心的黑色印记已经蔓延到肘部，那些蛛网般的纹路在雾中泛着微光，隐隐与远处的黑色光柱产生共鸣——带土就在那光柱的尽头，终结之谷的最深处，正用某种术式催化着神树的生长。
“你的印记在发烫。”卡卡西的声音从浓雾中传来，他的写轮眼始终保持着开启状态，猩红的瞳孔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刚才有只忍犬靠近，被印记散发的能量灼伤了爪子，现在还在呜咽。”他踢开脚边一块松动的岩石，下面露出半截白骨，骨头上刻着与印记相同的纹路。
李维辰屈指弹了弹手臂，炁体源流在经脉里艰难地流转，像在淤泥中划船。印记散发的寒意正不断侵蚀他的能量核心，尤其是在这浓雾笼罩的山谷里，某种未知的力量放大了神树种子的活性，让那些黑色纹路几乎要穿透皮肤，在体表结成甲壳。
“得加快速度。”纲手从身后赶上来，她手里提着个药箱，里面的解毒剂已经用掉了大半，“雾里有孢子，接触到查克拉就会发芽，刚才有个暗部忍者没注意，脖子上已经长出了黑色的根须。”她往李维辰的手臂上涂抹着绿色的药膏，药膏接触到印记的瞬间，立刻冒起了白烟，“这是用仙术查克拉调配的抑制剂，最多能再撑三个时辰。”
药膏的清凉感转瞬即逝，被更深的寒意取代。李维辰能感觉到神树种子正在吞噬药膏里的仙术能量，那些黑色纹路甚至变得更加活跃，在皮肤下游走，像在勾勒某种符文。他突然想起大罗洞观扫过的记忆碎片——在神树结果的传说里，被选中的“容器”都会经历这样的“共生”阶段，直到意识被彻底吞噬，沦为只会输送查克拉的傀儡。
“前面有动静。”自来也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的仙人模式已经开启，瞳孔里浮现出蛤蟆的竖瞳，“左前方三百米，有大量查克拉聚集，不是忍者，更像是……被操控的尸体。”
浓雾中突然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紧接着是无数细碎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李维辰运转风后奇门，将周围的空间参数调至清晰，雾气随之变得稀薄，露出了隐藏在其中的东西——那是上百具忍者的尸体，穿着不同村子的护额，胸口都插着黑色的铁棒，正是晓组织用来操控傀儡的“佩恩六道”改造体。但这些尸体比普通佩恩更诡异，他们的皮肤下隐约有根须在蠕动，眼睛里流淌着与李维辰手臂上相同的黑色粘液。
“是神树的傀儡。”李维辰的指尖泛起炁的青光，“他们的查克拉被神树种子同化了，攻击方式会模仿我们的能量特性。”他话音未落，最前面的尸体突然抬手，喷出一团火焰，那火焰的形状、温度，甚至燃烧时的噼啪声，都与自来也的豪火球之术一模一样。
“这群混蛋！”自来也怒喝一声，双手快速结印，“蛤蟆油炎弹！”
油雾与火焰碰撞的瞬间，浓雾被染成了橘红色。但那些神树傀儡根本不在乎火焰的灼烧，黑色的粘液从伤口涌出，迅速修复着焦黑的躯体，甚至能看到根须从烧伤处钻出，像血管般重新编织出肌肉组织。
“攻击他们的头部！”李维辰突然大喊，风后奇门的盘局在脚下展开，将三具傀儡的动作放慢了三倍，“神树种子的核心在颅腔里，那里是唯一的弱点！”
他同时发动神机百炼，周围的枯枝突然活了过来，像无数条鞭子般抽向傀儡的太阳穴。炁凝聚的鞭梢带着破甲的锐劲，精准地刺入那些腐烂的头颅，黑色的粘液如喷泉般涌出，失去核心的傀儡瞬间瘫软在地，化作一滩冒着白烟的淤泥。
卡卡西的雷切也精准地洞穿了一具傀儡的头颅。但就在他抽回手臂的刹那，那具傀儡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无数细小的根须从伤口射出，缠向他的手腕——这是融合了起爆符特性的自杀式攻击，显然神树已经从之前的战斗中学会了如何应对写轮眼的持有者。
“小心！”李维辰瞬间移动到卡卡西身前，用双全手的精神力构筑起屏障。根须撞在屏障上的瞬间炸开，黑色的粘液溅在屏障表面，发出滋滋的腐蚀声。他能感觉到屏障在剧烈震动，那些粘液里的神树能量正试图渗透进来，与自己手臂上的印记产生共鸣。
“这群东西在进化。”纲手的怪力拳砸碎了最后一具傀儡，她喘着粗气看向山谷深处，黑色光柱周围的雾气正在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带土在通过这些傀儡收集我们的战斗数据，他想让神树适应我们的能量特性！”
李维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黑色印记的纹路已经蔓延到了肩膀，每当神树傀儡爆炸时，那些纹路就会剧烈闪烁，像是在欢呼雀跃。他能清晰地“听”到神树种子发出的细微低语，那声音混杂着无数死者的哀嚎，正在诱惑他放弃抵抗，接受共生。
“别听它的。”卡卡西拍了拍他的肩膀，写轮眼的红光在雾中格外明亮，“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守住自己的意识。”他的目光落在李维辰身后，那里的浓雾里突然传来金属摩擦的声响，“又有东西来了，这次是大家伙。”
浓雾被硬生生撕开一道裂缝，一只巨大的蜈蚣爬了出来，足有二十丈长，外壳是由无数忍者的骨骼拼接而成，每节甲壳上都镶嵌着一只写轮眼，正同时看向他们。这东西的查克拉波动极其熟悉——是之前在边境遇到的那只人造尾兽，但此刻它的身体里缠绕着粗壮的神树根须，头部多了根螺旋状的角，显然被神树能量改造过。
“这是……外道魔像的融合体？”纲手的脸色变得凝重，她能感觉到这只蜈蚣体内蕴含的尾兽查克拉比之前强大了数倍，而且带着神树特有的吞噬特性，“它的查克拉核心在角上，那是用九只尾兽的残余能量凝聚的！”
蜈蚣发出嘶鸣时，甲壳上的写轮眼同时转动，无数幻术射线射向众人。李维辰立刻运转双全手，将精神力化作盾牌，但那些射线却能穿透防御，在他的视网膜上投射出扭曲的画面——那是神树结果的未来，忍界变成一片荒芜，所有人都被根须连接在神树上，像挂在枝头的果实，脸上带着麻木的微笑。
“滚开！”
李维辰猛地咬破舌尖，剧痛让他瞬间挣脱幻术。他抬手按向地面，拘灵遣将的力量唤醒了三尾残魂，淡蓝色的龟甲虚影在众人头顶展开，将剩余的幻术射线全部挡下。同时，他运转神机百炼，将周围的岩石重组为一柄巨斧，斧刃上流淌着炁体源流的金光，朝着蜈蚣的角劈去。
“来得好！”自来也和纲手同时发动攻击，仙术查克拉与怪力拳形成两道夹击的洪流，与巨斧汇合，精准地命中了蜈蚣的螺旋角。
三声巨响几乎同时炸响。蜈蚣的角应声断裂，金色的尾兽查克拉如喷泉般涌出，在空中凝成九只小型的尾兽虚影。但这些虚影刚一出现，就被从蜈蚣体内钻出的根须缠住，硬生生拖回那不断蠕动的躯体里。失去核心的蜈蚣发出凄厉的惨叫，庞大的身体在山谷里疯狂翻滚，撞断了成片的古树，黑色的粘液溅满了岩壁，在上面催生出诡异的黑色花朵。
“趁现在！”卡卡西的雷切化作蓝光，精准地刺入蜈蚣甲壳的缝隙，“它的心脏在第五节腹甲下面！”
李维辰立刻调整风后奇门的盘局，将蜈蚣的动作彻底定住。淡青色的空间波纹中，蜈蚣的腹甲缓缓张开，露出里面跳动的核心——那不是血肉组成的心脏，而是一颗黑色的结晶，里面包裹着团模糊的人影，像是被囚禁的灵魂。
“那是……被吞噬的忍者意识！”李维辰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认出其中一张脸是之前在雨之国遇到的守塔老人，还有几张是砂隐和岩隐的忍者，显然都成了神树的“养料”。
就在这时，黑色结晶突然爆发出强光，蜈蚣的身体开始急速膨胀，显然是要自爆。李维辰当机立断，风后奇门的死门瞬间开启，将爆炸的能量压缩在一个极小的空间里。淡青色的光罩剧烈震动，无数细小的裂纹蔓延开来，他能感觉到神树种子在疯狂吸收爆炸产生的能量，手臂上的黑色印记变得滚烫，几乎要烧穿皮肤。
爆炸的冲击波最终化作一道环形的气浪，将浓雾吹散了大半。露出的山谷两侧，岩壁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洞窟，每个洞窟里都嵌着一具尸体，正是之前失踪的各国忍者，他们的胸口都插着神树根须，像被挂在墙上的标本。
“这群畜生……”纲手的拳头捏得发白，医疗忍术的查克拉在掌心翻涌，试图唤醒那些还有微弱生命体征的忍者，但根须吸收生命力的速度远超她的治愈速度，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微弱。
李维辰的注意力被洞窟深处的一幅壁画吸引了。那壁画是用某种发光的矿石绘制的，上面刻着神树结果的全过程：最初是棵幼苗，扎根在六道仙人的尸体上；然后吸收尾兽查克拉长成巨树；最后结出的果实里，坐着个模糊的人影，手里拿着根黑色的权杖，权杖顶端镶嵌着一颗轮回眼形状的宝石。
“那是……”卡卡西的写轮眼突然剧烈收缩，“六道仙人的法杖？不对，杖头上的不是轮回眼，是……”
他的话被一阵剧烈的震动打断。整个山谷突然开始下沉，脚下的地面裂开无数缝隙，黑色的根须从裂缝中钻出，像潮水般涌向众人。远处的黑色光柱变得更加粗壮，光柱的中心隐约能看到一座悬浮的平台，平台上站着两个身影——带土，以及一个被无数根须缠绕的巨人，那巨人的轮廓与外道魔像一模一样，但胸口的位置，嵌着颗巨大的红色水晶，里面似乎沉睡着个人影。
“他们在转移神树的核心！”李维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认出了水晶里的人影——那是弥彦，长门的挚友，被改造成了神树的“心脏”，“带土想用弥彦的身体当容器，彻底激活神树！”
根须的浪潮已经涌到脚下，纲手立刻发动土遁筑起高墙，但那些根须能穿透岩石，在墙体上钻出无数孔洞，像毒蛇般继续蔓延。自来也的火遁也只能暂时阻挡，燃烧的根须反而散发出更浓郁的孢子，吸入后让人头晕目眩。
“我去阻止他们！”李维辰突然开口，手臂上的黑色印记闪烁着不祥的红光，“你们挡住这些根须，我去毁掉那颗水晶！”
“不行！”纲手立刻反对，“你的印记已经快蔓延到心脏了，靠近神树核心只会加速同化！”
“没有时间了。”李维辰看向悬浮的平台，黑色光柱中，神树的树冠已经隐约可见，巨大的阴影笼罩了半个山谷，“只有我的炁能穿透神树的防御，你们去了也是白白牺牲。”他将风后奇门的盘局拓印在一张符纸上，塞给卡卡西，“这是空间坐标，毁掉水晶后我会打开通道，你们立刻撤离。”
不等众人再说什么，李维辰已经化作一道青芒冲向黑色光柱。炁体源流在体内疯狂运转，将根须的缠绕一一震开，但每冲破一道阻碍，手臂上的印记就加深一分，黑色的纹路甚至开始爬上他的脖颈，带来刺骨的寒意。
靠近光柱时，空气变得粘稠如糖浆。李维辰能感觉到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他，那些嵌在岩壁上的尸体，眼睛里都流淌着黑色的泪水，嘴巴无声地开合，像是在诉说着被吞噬的痛苦。他咬紧牙关，将所有的炁凝聚在掌心，双全手的精神力如利剑般刺破光柱的外层防御，硬生生撕开一条通路。
平台上的带土转过身，面具下的写轮眼闪烁着红光。他的周围漂浮着六颗黑色的球体，正是之前被夺走的尾兽珠，此刻正围绕着那颗红色水晶旋转，将尾兽查克拉源源不断地注入其中。外道魔像的手臂上，缠绕着最后一根根须，连接着水晶里的弥彦，根须的末端，隐约能看到长门的轮回眼在闪烁。
“你果然来了。”带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诡异的愉悦，“看看吧，这就是和平的真相——只有让所有人的意识融合在神树里，才能消除痛苦和战争。”他抬手指向红色水晶，“弥彦会成为新的六道仙人，而你，会成为神树的守护者，我们将一起创造没有纷争的世界。”
“用奴役换来的和平，算什么和平？”李维辰的掌心泛起淡青色的光芒，风后奇门的盘局在平台上展开，将六颗尾兽珠的转动速度放慢，“你只是在满足自己的妄想，带土。”
“妄想？”带土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光柱中回荡，“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会掌握八奇技？为什么你能穿越世界？为什么你的炁能与神树共鸣？”他猛地扯下面具，露出那张一半被根须覆盖的脸，“因为你和我一样，都是‘外来者’！是更高维度的存在投放在这个世界的棋子，用来观察神树的进化！”
李维辰的心脏猛地一缩。带土的话像惊雷般在脑海中炸响，无数被封锁的记忆碎片突然涌现——他看到了自己原来的世界，看到了甲申之乱的真相，看到了八奇技的真正来源，甚至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在用类似风后奇门的术式，将他的意识送入这个忍者世界。
“不……不可能……”李维辰的身体开始颤抖，手臂上的黑色印记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与红色水晶产生强烈的共鸣，“我的力量……不是谁的棋子……”
“承认吧。”带土的写轮眼旋转到极致，“我们都是被选中的容器，区别只是你还在抗拒。看看水晶里的弥彦，他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成为了连接神树与人类的桥梁。”
红色水晶突然亮起，里面的弥彦缓缓睁开眼睛，瞳孔里闪烁着轮回眼的光芒。无数根须从水晶里射出，朝着李维辰缠来，上面流淌着与他手臂印记相同的纹路，像是在邀请他加入这场“融合”。
李维辰能感觉到神树的意志在脑海中低语，承诺给他永恒的生命和掌控世界的力量。手臂上的寒意已经蔓延到心脏，黑色的纹路在胸口组成了一个完整的神树图案，几乎要穿透皮肤，将他的心脏也化作黑色的结晶。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了鸣人塞给他的盐渍梅子，想起了卡卡西的雷切划过夜空的光芒，想起了自来也的豪火球在雨中炸开的温暖，想起了纲手的怪力拳砸向敌人时的坚定——那些痛苦与欢笑交织的记忆，像火种般在意识深处点燃，驱散了神树意志的诱惑。
“我的命运，由我自己定！”
李维辰猛地爆发出体内所有的炁，炁体源流的金光冲破了黑色印记的束缚，在体表形成一尊巨大的金色虚影。他同时发动八奇技的全部力量，风后奇门扭曲空间，神机百炼重组平台，通天箓的符箓如潮水般涌向红色水晶，双全手剥离神树的控制，拘灵遣将唤醒所有被吞噬的忍者意识，六库仙贼分解根须的能量，炁体源流净化黑色的污染。
七种力量汇聚成一道璀璨的光柱，与带土的神树能量碰撞在一起。平台在两种力量的撕扯下寸寸碎裂，尾兽珠在空中炸开，化作漫天的光点。红色水晶剧烈震动，里面的弥彦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上的根须开始寸寸断裂。
带土发出不甘的咆哮，写轮眼与轮回眼同时爆发出最后的力量，试图将李维辰拖入空间裂缝。但李维辰的金色虚影已经抓住了红色水晶，双全手的蓝光如手术刀般精准地剥离了里面的神树核心，露出了弥彦原本的面容。
“结束了，带土。”
李维辰将净化后的水晶抛向空中，那里突然裂开一道空间通道，纲手和自来也的身影从通道中冲出，接住了坠落的弥彦。卡卡西则带着暗部忍者，用雷遁查克拉组成电网，暂时困住了疯狂的带土。
但就在这时，神树的树冠突然剧烈摇晃，无数黑色的果实从枝头坠落，砸在地上裂开，里面爬出无数小型的外道魔像，发出刺耳的嘶鸣。天空中的黑色光柱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变得更加粗壮，光柱的顶端，隐约出现了一颗巨大的果实轮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不……这不可能……”带土的声音里充满了惊恐，“神树怎么会自己进化？我明明还没……”
他的话突然卡住，因为看到李维辰胸口的神树印记并没有消失，反而化作一道黑色的丝线，与天空中的巨大果实产生了连接。李维辰也感觉到了，那是种无法斩断的联系，神树的核心虽然被摧毁，但他体内的神树种子，已经被激活成了新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