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乳石垂泪滴落颈间，桑灼华轻轻地抹去水痕。
洞深处沈算的惊呼炸响：“有蝙蝠！”贺铮前去查看，别说，还真像，他嘲讽地说：“那是假的”唐跳跳凑到贺铮身边拆台，“你第一眼不也以为是真的？”贺铮笑着去挠她痒痒，“唐跳跳！拆我台是吧？”
桑灼华望着打闹的两人轻笑，“笑什么？”苏槿挨着她坐在沁凉的石台上。
“我不是第一次来，初中和绾绾来过，”她指尖划过岩壁渗出的水珠，“那时我们还不熟……”
话音未落，苏槿忽然侧身撑颊看她：“不熟？同桌？”
洞顶折射的微光落在他睫毛上，桑灼华的脸颊漫上红晕，耳根红得像浸了红墨水：“本……本来就是！初中同桌一年说的话，还没现在一天多”
“没良心。”苏槿的指节叩了叩石台，“小学帮你揍那群混蛋时，你哭湿整包纸巾。”
小学后巷的黄昏，垃圾桶倾翻的酸馊气里，桑灼华满身狼狈。少年一个篮球砸向阮甜薇，声音不大不小地说：“我报警了”
他伸出手，她却看见了他手上的伤，还流着血，她不受控制地哭起来，他拿纸巾给她，让她别哭，说丑。
新学期开学那日，全班只剩垃圾桶旁的孤座。
苏槿踹开教室后门，书包“砰”地砸在桑灼华邻桌：“就这儿了。”
前排梳公主头的女生倒抽冷气：“旭尧的发小疯了吧？跟垃圾坐堆儿……”
“也不嫌她身上熏的慌……”
桑灼华把脸埋进臂弯，后颈晒伤的皮肤红得刺目。苏槿突然踹开椅子——
滋啦！
他拎起她桌角的废纸篓，“哐当”扣在嚼舌根的女生桌上：“垃圾分类都不会？“嘴这么能吐，当心分错类。”
第一次月考后按成绩选座，桑灼华攥着第38名的卷子缩向角落。
苏槿突然开口：“懒得换！”他夺过她卷子拍在桌上，“错题今晚讲三遍，下次进前二十。”
“高中才熟起来？”苏槿忽然逼近，岩壁水影在他瞳仁里晃荡，“那为什么初中运动会三千米，我冲线时你攥着水瓶喊加油？”
桑灼华猛地站起，颤声问：“你听到了？”她分明喊得不算大声。
姑娘喊得是不算大声，可若他特意去捕捉她的声音呢？
林野打趣的声音传来：“二位换个地儿聊！去漓江啦！”
江风吹拂起桑灼华的裙子，唐跳跳突然勾住她脖子：“坦白从宽！洞里苏槿给你下蛊了？”指尖戳她未消的耳廓绯云，“这红得能煎蛋了！”
“胡说什么！”桑灼华反手挠她腰窝，唐跳跳笑跌进她怀里。两人追闹着掠过凤尾竹丛，惊飞的白鹭翅尖扫过江面金鳞。
苏槿落在十步外，视线却一直落在她身上。沈算拱火：“苏槿，眼神快把桑灼华后背烧穿了！”林野附和沈算：“我当你俩cp粉头子如何！”
桑灼华正扬着半截发带追唐跳跳，瞳孔盛着碎阳，笑弯了眉眼。苏槿呼吸骤停——这是偷藏在他毕业纪念册里的桑灼华：表彰大会上，她明眸皓齿，笑容却腼腆。此刻那笑容在江风里舒枝展叶，比当年生动千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