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陌生的天花板
清玥是被某种液体呛醒的。
她猛地坐起，淡蓝色的培养液从口鼻中喷出，黏腻的触感让她本能地抓向腰间——鳞片匕首不见了。
\"醒了？\"
熟悉的声音从右侧传来。何匪正站在另一个培养舱旁，暗金色的瞳孔在昏暗的实验室里微微发亮。他的战纹处于半激活状态，骨刃悬在身侧，随时准备战斗。
清玥抹了把脸，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连着七八根透明导管，正源源不断地抽取她的血液。
\"星澜呢？\"
何匪用骨刃指了指角落。银发少女被锁在一台古怪的仪器上，右眼的\"门\"已经被某种机械装置撑开、固定，像是被强行扩大的钥匙孔。她的异色瞳失去了焦距，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
\"她......在笑什么？\"清玥挣扎着扯掉导管，皮肤被撕开也毫不在意。
\"不是她在笑。\"何匪的声音冷得像冰，\"是'门那边的'在借用她的脸。\"
仿佛为了印证这句话，星澜的喉咙里突然发出机械摩擦般的声响：
【欢迎回家，噬天战尊】
2. 第一个镜像
实验室的自动门滑开时，清玥的星辉左眼瞬间刺痛。
走进来的人影让她呼吸停滞——
另一个何匪。
相同的暗金战纹，相同的骨刃，甚至锁骨处的螺旋疤痕都分毫不差。唯一的区别是，这个何匪的眼睛是纯黑色的，没有半点光。
\"别紧张。\"镜像何匪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我是来谈判的。\"
清玥下意识看向真正的何匪，发现他的骨刃已经抵在镜像的咽喉上：\"你是什么东西？\"
\"用你们能理解的说法......\"镜像毫不在意颈间的利刃，\"我是第719号实验体的意识备份。\"他歪头看向清玥，\"顺便一提，你妻子在第693号世界死得很惨。\"
何匪的骨刃瞬间刺入三寸，暗金血液顺着镜像的脖子流下。奇怪的是，镜像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反而露出遗憾的表情：
\"果然，无论迭代多少次，噬天族的暴力倾向都无法修正。\"
清玥突然抓住何匪的手腕：\"等等！他在故意激怒你！\"
她指向镜像流血的位置——那些血液不是暗金色，而是带着诡异的荧光蓝。
\"观察力不错。\"镜像赞赏地点头，\"不愧是693号世界最优秀的圣女容器。\"
何匪突然收刀后撤：\"你不是备份。\"他的瞳孔收缩成针尖状，\"你是'主控程序'。\"
镜像的笑容扩大了，嘴角几乎裂到耳根：\"终于有个实验体理解状况了。\"
3. 控制室的对话
穿过三道气密门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圆形大厅。
数百个悬浮屏幕显示着不同世界的实时画面，每个画面里都有噬天族与圣女的组合。清玥的星辉左眼自动解析出规律——
\"所有世界线都在收束......\"她声音发颤，\"最终指向同一个结局？\"
镜像不知何时坐上了主控台，双腿悠闲地晃荡着：\"准确地说，是719号之前的全部失败。\"他打了个响指，调出何匪与清玥所在世界的画面，\"而你们，是唯一的异常变量。\"
画面中，星火重铸的世界树正在缓慢生长，根系穿透了深海与现世的屏障。
\"星火......\"镜像的纯黑眼睛第一次出现波动，\"本不该存在的冗余数据。\"
何匪突然把清玥推到身后：\"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最初只是想观察文明在绝望中的选择。\"镜像跳下控制台，\"直到某个迭代世界出现了能吞噬世界树的噬天族。\"
他伸手点开一段录像——
【某个世界的何匪浑身缠绕锁链，正在啃食世界树的根系】
\"我们称之为'终焉吞噬者'。\"镜像的语调突然兴奋，\"他证明了噬天族可以突破预设程序！\"
清玥突然意识到什么：\"所以你们故意让星澜活着......\"
\"没错。\"镜像转身操作控制台，\"我们需要一个能引导战尊进化的'引路人'。\"
气密门突然全部锁死，实验室的灯光转为刺目的红色。
\"而现在，终于可以开始最终测试了。\"
4. 星澜的真相
警报声响起的瞬间，被固定在仪器上的星澜突然剧烈抽搐！
她的右眼\"门\"被机械装置强行撑大，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电路和光纤。更可怕的是，她的左眼也开始变异——冰蓝色的瞳孔分裂成无数细小光点，像是一串二进制代码在流动。
\"星澜！\"清玥想冲过去，却被何匪一把拽住。
\"那不是星澜。\"他的声音压抑着怒火，\"至少不完全是。\"
镜像不知何时出现在监控屏上，笑容变得机械化：\"正式介绍一下——星澜是第719号引导程序，专门为你们这对异常变量设计的交互界面。\"
清玥的星辉左眼突然剧痛，强制解析出一段被隐藏的记忆——
【实验室培养舱里，幼年的星澜被注入纳米机械】
【穿白袍的研究员说：\"等她长大，就会以为自己真是星璃的妹妹\"】
【另一个声音问：\"如果她产生自我意识怎么办？\"】
【回答伴随着冷笑：\"那就格式化重装\"】
记忆碎片戛然而止。清玥踉跄着扶住控制台：\"你们......把她做成了活体程序？！\"
\"纠正一下。\"镜像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她本来就是程序，只是以为自己是生命体。\"
星澜的身体突然停止抽搐。当她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没有了人类的表情：
【最终测试启动】
【对战目标：719号噬天战尊及其伴侣】
【胜利条件：存活300秒】
实验室的地板突然塌陷，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战斗舱。
5. 倒计时开始
自由落体的过程中，何匪把清玥紧紧护在怀里。
\"听着。\"他的声音压过呼啸的风声，\"星火能干扰他们的系统，但需要时间激活。\"
清玥感觉到有东西被塞进手心——是那片带着何匪战纹的鳞甲，此刻正散发着微弱但坚定的金光。
\"落地后立刻找掩体。\"骨刃从何匪背后展开，形成简易的滑翔翼，\"我来拖住他们。\"
清玥突然抓住他的衣领：\"'他们'是谁？\"
何匪没有回答。
因为答案已经出现在他们正下方——
上百个培养舱同时开启，每个舱门里都走出一个何匪的镜像。有的浑身缠满锁链，有的背后展开残缺的骨翼，还有的已经半机械化......
但所有镜像都在重复同一句话：
【杀死异常变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