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狸,过来。”沈棠坐在花坛上,勾勾手指,“给你个轻松差事。”
裘阳看见她跟那逗狗似的态度,脸皮狠狠一抽,心中升起一丝不妙的感觉。
这恶雌闲着没事儿叫他干嘛?难道又有了新的折磨他的办法?
裘阳冷哼了声,狠狠把铁锹摔在地上,铁青着脸走到她面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主、人!……唤我何事?”
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要不是有奴隶芯片控制,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把她撕碎。
“放心,只要你做好分内之事,我不会闲着没事作弄你,这次叫你过来,确实有一件好差事要交给你。”沈棠也不恼,笑眯眯道,“我看裘阳大人思乡之情倒是很重,要不然我给你一次回家的机会?”
裘阳面露惊讶,她有这么好心?
很快,他脸色大变,厉声开口,“你想要我回去当奸细?这绝对不可能,我乃先皇陛下的死侍!就算你杀了我,我也绝对不会当奸细!”
“……你对你的皇帝陛下倒是忠心。”
沈棠感慨一句,从空间中取出那一对红玉耳坠,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当初从火山死里逃生后,她就把这对耳坠小心收进了空间。
那时她以为沈离葬身火海,这对红玉耳坠是他送给她的遗物,也成了她对他最后的念想。
现在回想起来,真是讽刺至极。
如今再见这抹刺目的红,心中再无半分悸动,只剩下本能的排斥。
指尖触及冰凉的玉石时,沈棠甚至下意识皱了皱眉。
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戴了。
与其放着落灰,或者扔了,还是物归原主吧。
“这是你家陛下当年送的。”沈棠随手将耳坠抛给裘阳,“帮我还给他。”
裘阳接住耳坠的瞬间,瞳孔猛地收缩。
陛下竟然把……把这个都给了她?!他强压下震惊,偷瞄了眼沈棠平静的神色,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她似乎并不知道这耳坠的真正意义。
“主人放心。”裘阳难得恭敬地行礼,“属下一定亲手交还陛下。”
当夜,这只老狐狸便马不停蹄地赶回燚渊帝国。
……
随着帝国局势逐渐稳定,沈棠不得不面对一个棘手的问题——被搁置已久的选秀又被大臣们提上了日程。
朝会上,礼官们轮番上阵,变着法子劝她扩充后宫。
更夸张的是,这些大臣还送来成堆的“秀雄”画册和照片,堆得书房都快放不下了。
萧烬看到这些照片气坏了,好几次想偷偷拿去烧了。
雪隐舟虽然一言不发,但那杀气都快把书房的温度降到冰点,要不是沈棠在场,这些送照片的官员怕是早就身首异处了。
珈澜拿起照片看了看,刻薄评价,“一群歪瓜裂枣的东西,开个十级美颜还长得人模狗样的,也不看看后面的杨树都变成歪脖子树了,你能下得去口?”
“……”沈棠往照片上看了一眼,平心而论,送来的这些秀雄长得还是都挺漂亮的,长得丑的他们也不敢往皇上这边塞!
陆骁更加理智,“雌主可以斟酌考虑,不一定要喜欢,但联姻要对你有用。”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
“但一切还是以您的意愿为主。”
沈棠头疼的揉了揉脑袋。
这些大臣打的什么算盘,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什么江山社稷,什么皇室子嗣,说到底不过是想把自家子弟塞进后宫,好谋个皇亲国戚的身份。
从个人来说,她本就不愿招惹太多雄性——光是现在这几个醋坛子就够她头疼的了。
站在国君的角度看,联姻固然能快速拉拢朝臣,但后患无穷。
君臣一旦变成姻亲,关系反倒不纯粹起来,那些大臣难免会仗势欺人。到时候想处置他们,反倒要顾忌重重。
更可怕的是,这等于亲手给有心之人递了把刀。万一有人心怀不轨,岂不是主动把眼线安插到自己枕边?
想到前朝那些结党营私、祸乱朝纲的旧臣,沈棠就一阵恶寒,夜辉帝国后来腐败成这副样子,被反叛军轻易击垮,又经历四分五裂,拜的就是这群人所赐!
好不容易肃清的朝堂,难道要重蹈覆辙?
沈棠心中有很多顾忌,并不认同选秀。
但在明面儿上,这事儿不能直接拒绝,总得找个合适的借口。
不然这群大臣肯定不死心,过阵子还得变着法儿地来烦她。
……
燚渊帝国近来同样风波不断。
朝堂之上,大臣们轮番上阵,力谏皇帝该立后了。
雾家是帝国最为古老的世家,追溯到祖上,和皇族姬家是同一时期!
数千年来,两族一直交好,很多任国君都会与雾家联姻,堪称国后家族。
雾家别院内,雾清慵懒地倚在美人榻上。
如雪的长发垂落,衬得那张芙蓉面愈发惊艳,不愧“帝国第一美雌”的称号。
“陛下那边……可有回应?”她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指甲。
“小姐放心,咱们打点的那些大臣,这几日在朝堂上可没少给陛下施压,今日早朝时,陛下终于松口,说是会考虑立后之事。”
侍从顿了顿,压低声音,“据内线消息,陛下已经拟好了旨意,估计很快就会发放出来了。”
雾清红唇微勾,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总算等到这一天了。
想到上次在宫中见到的那个外族雌性,她美眸一冷,虽然不清楚两人之间有何纠葛,但陛下对那人的特殊关注,实在令她如鲠在喉,坐立不安!
可以的话,趁机解决掉她最好。
好在陛下这边已经松口,只要她能坐上皇后的位置,一切尘埃落定,她就彻底安心了。
……
皇宫深处,朱琼殿内。
沈离屏退殿内侍从,独自一个人喝闷酒。
“进来。”
他突然开口,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几分醉意。
殿门轻响,一道黑影闪入——正是裘阳。
“陛下……”裘阳声音发颤,复杂地望着座上之人。
沈离眯起狭长的眼眸,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朕不是将你送给夜辉国君处置了?”
男人的语气冰冷刺骨,令人不寒而栗。
裘阳“砰!”地跪倒,重重叩首,“老臣罪该万死!是臣自作主张背叛陛下,寒了陛下的心,我知道陛下现在不愿意见我,但属下这次回来,并非潜逃过来的!”
他颤抖着从怀中取出一方锦盒,
“是夜辉国君命臣……将此物归还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