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洲人又不在,他和沈音音一起出现势必会引起疯言疯语,脸上的担忧也更重了些。
“沈老板,真不是我小题大做!就前天晚上,咱们街口杂货铺的老张头,晚上关店回家,就在前面那个槐树胡同口,被人给抢了!钱倒是不多,但人给打得不轻,脑袋上缝了好几针!派出所到现在还没抓着人呢!还有,听说城南那边……”
他正想再举一个更近发生的恶性案例来强调危险性,话还没说完就一个富有磁性的男声打断。
“音音。”
低沉又熟悉的声音响起仿佛带着风霜与硝烟气息,这样清晰地从前方的黑暗处传来。
沈音音和孙旭志同时循声望去。
只见路灯昏黄光晕的边缘,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缓缓从浓郁的夜色中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旧军装常服,没有戴帽子,利落的短发下,是一张棱角分明俊朗得近乎锐利的脸庞。
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薄唇紧紧抿着,流畅的下颌线绷紧,带着军人特有的刚毅和一丝长途跋涉的疲惫。
但最让人无法忽视的,是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睛,在夜色里亮得惊人,带着军人独有的锐利锋芒,但在看向沈音音时像是盛着星子。
他的眼神就这样一瞬不瞬地地锁定在沈音音身上,里面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思念
月光和路灯交织的光线落在他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清冷的光晕,那份超越性别的、带着铁血气质的俊美,在寂静的深夜里具有极强的冲击力。
沈音音整个人都僵住了,瞳孔骤然放大,呼吸也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停止。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身影,大脑一片空白,积攒了三个月的思念如同洪水朝她涌来。
是顾远洲!是失联了将近三个月的顾远洲!
下一秒,无法言喻的狂喜和委屈瞬间冲垮了所有的理智和矜持!沈音音几乎是凭着本能,像一只终于归巢的倦鸟毫不犹豫地朝着那个身影飞扑过去!
“顾远洲!”
自行车被她随手扔在路边,发出“哐当”一声轻响。
沈音音一头扎进那个坚硬而温暖的怀抱中,双手死死环住他劲瘦的腰身,脸颊紧紧贴在他带着尘土和汗水气息的胸膛上,滚烫的眼泪瞬间汹涌而出,浸湿了他的衣襟。
所有的坚强、疲惫和后怕都在这个熟悉的怀抱里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顾远洲稳稳地接住了她,有力的手微微收紧,将她娇小的身体完全嵌入自己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他低下头,下巴抵在她柔软的发顶,独属于沈音音的香软气息温暖地将他包围。
感受着怀中人儿的颤抖和滚烫的泪水,他的心揪得生疼,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他都知道了!
两个月前收到沈音音差点坐上那辆出事故的火车上时,他的心都快骤停了!几乎有一瞬想要不顾一切地放下所有,回到她的身边!
“音音……我回来了。”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心疼,藏在黑夜里的眼眶发红,月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平日里紧抿的唇角此刻柔和了许多。
孙旭志在一旁悄悄扶起沈音音扔在地上的自行车,推到墙边靠好,然后对着顾远洲的方向,点了点头。
随即,推着自己的自行车,迅速地消失在夜色中。
老板有人护送了,便彻底安心了!要是顾远洲都不靠谱,那世界上的所有人便没人能靠得住了!
他清楚顾远洲的身份,也知道这么多天没见到顾远洲来店里接人,可能是出任务了。
小夫妻两人这么久不见面,孩子的事情他还是明天再找机会说为好!
狭窄的后巷里,只剩下相拥的两人,和在月光照射下被拉的长长的影子。
顾远洲轻轻抚摸着沈音音的后背,等她情绪平复的同时也在收敛自己的情绪。
过了好一会,他才微微松开一点怀抱,低头凝视着她哭得通红的眼睛,高挑的眉头紧锁。
“音音,为什么不让他送?这个时间点,你一个女同志,骑自行车走夜路,是很危险的!我回来的路上就听说了你们这附近发生的抢劫案!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他的声音因为担忧而显得有些急促和严厉,握着沈音音肩膀的手也不自觉地用力,泛红的眼眶中是化不开的担忧与柔情。
沈音音仰着头,双手悄悄抚上他俊朗的脸,听着他带着责备却满是心疼的话语,心中仅有甜蜜。
他瘦了很多,前些日子好不容易圆润一些的脸庞此刻只剩下瘦削的骨头,他还黑了不少!
“我要是和他一起回去,你就不怕邻居的疯言疯语?你不怕被笑话?”
沈音音吸了吸鼻头,仰着头嘴角终于又显露出明媚的笑颜,都有心思和顾远洲开起玩笑了。
“沈音音!那些名节和你的安全比起来算个屁!你知道我不在意这些,还故意气我?嗯?”
只见身型高挑的某人眉眼含笑的揪住娇小人儿的衣领往上轻轻一提,想要责备,却又被沈音音可爱的模样引得嘴角微微勾起。
对上某人如星星一般明亮漂亮的眸子,他哪还忍心说责备的话?
揪衣领的手转为抚上沈音音白皙的脸,红润的嘴唇因为他的力度被捏的像是小鱼的嘴。
顾远洲俯下身去,眼眸微闪,一瞬不瞬地盯着,发热的喉头微紧。
“好了!我知道陈刚他们就跟在后面,他们这几个月都用小汽车载我来回,这自行车只是拿来装装样子,我能有什么危险?难不成你信不过……唔……”
沈音音柔和似水的声音被温热的唇堵住,微凉的晚风轻抚过她柔软的头发,月光下两双满是柔情的眼无声对视,他们都没有闭眼,世界里只剩对方。
顾远洲的吻从浅尝辄止到逐渐加重,到了最后更是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完完全全揉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