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珀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眼中全是震惊，“啊？”
陈望以为许文珀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许厂长不是说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我吗？那就给我两条生产线吧。”
许文珀踉跄着起身，“那，那个，我去上个厕所，菜上了你们先吃。”
“我，我也去上个厕所。”
“还有我！”
一转眼房间里就只剩了陈望和毕瑾两人。
陈望跟个没事人一样自己又倒了一杯果汁，“毕主任，你尝尝这果汁啊，零添加，原汁原味的挺好喝。”
毕瑾没心思喝果汁，“我觉得你这个办法有点太冒进了，万一许厂长他们觉得我们狮子大开口，后面就不好谈了。”毕竟是看人情回报，又不是白纸黑字的交易。
“啥办法？”
“开天价，还地价的办法啊，你开口直接要两条，等会慢慢降成一条，许厂长他们就会更容易接受一些，你难道不是这么想的吗？”
“不是啊，我就是想要两条。”
毕瑾：……
陈望见状分析道：“毕主任你说增加500的订单就可以要一条，我们一下子给他们增加了1000的订单，那不就是两条嘛。”
“这，这不是，我，不是，这——”
“打扰一下，菜来了。”
陈望：“哦，好的，谢谢啦。”
“不客气。”
等服务员走了之后，陈望：“毕主任你刚要说啥？”
毕瑾：“我不是——”
“呵呵呵呵，菜都上啦？哎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还让两位等我们了，来来来，两位请。”
陈望：“好的，许厂长你也吃。”
毕瑾：……
然后陈望就真的认认真真吃起了饭，半点都没有再提生产线的事。
许文珀和两位副厂长见状偷偷松了口气，觉得陈望刚刚应该就是开玩笑的。
毕竟那可是两条生产线，又不是两个收音机。
······应，应该不会有人真的开口要···要这个的吧？
两个副厂长对视一眼，然后再偷偷瞄了一眼认真吃饭的陈望，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就没底了起来。
虽然陈望确实帮了他们很大的忙，他们也愿意重重感谢，但直接用两条生产线做为谢礼已经超出他们的承受范围了。
许文珀也在频频打量陈望，心思急转在想陈望到底是什么意思。
毕瑾虽然看似在认真吃饭，但心里也急，他之前说增加500订单可以一试是指这种情况下才可以谈一谈，并不是直接就能要了。
来之前他还想着增加了1000的订单应该稳了，结果·····
结果桌子上五个人，心无旁骛认真干饭的只有“罪魁祸首”陈望。
本来这种招待平时没个两个小时都是下不了桌子的，今天从上菜到大家开始擦嘴拢共就用了半个小时。
许文珀中途一度想开口，毕竟这种人情吃饭的时候最好谈，结果硬是没找到开口的机会。
现在大家都放下了筷子，许文珀心想那这件事就暂时搁置一下吧，反正陈望他们还要留几天，他也回去和厂里其他领导商量一下。
“呵呵呵呵，两位都吃好了吧？那我们——”
“哦，对了，许厂长，那个生产线我想要一条电台的，一条收音机的。”
——
屋子里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许文珀有好几次嘴巴都张开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位八面玲珑，能说会道的副厂长也是一脸懵，仿佛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毕瑾更是开始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走神了，其实许厂长已经答应送他们两条生产线了，要不然陈望怎么能面不改色的说要什么生产线了？
场面一度安静得有些可怕。
陈望等了会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许厂长，难道你这边有难处？”
许文珀抓住机会点头，“对对，是有点，这——”
结果话没说完就被陈望打断，“许厂长放心，有什么困难你直接说，毕竟都送我们两条生产线了，能帮上的我一定帮！”
许文珀见再犹豫这件事都要板上钉钉了赶紧说道：“那个陈研究员，我们实在无法送两条生产线给你啊。”
这次换陈望不说话了，只是看向许文珀的眼神好像在问：刚刚不是还说要感谢我吗？
许文珀被这眼神看着心里竟然生了一丝心虚，不是，他心虚什么啊，这可是两条生产线！！
“陈研究员，不是我们不想给，主要是我们电台生产线就3条，收音机就更少了只有2条，这要是一样给一条出去，我们自己的生产任务都完不成啊。”
“那个宏光厂不是还有一条吗？”
“啊？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陈望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许文珀完全没听懂。
“怎么没关系了？你们南方厂这次技术革新这么成功，直接让军方多增加了1000的订单，然后导致生产线不够，让你们省工业办的领导协商一下，从宏光厂借一条过来不是刚刚好吗？”
许文珀先是错愕，紧接着就是一阵激动，因为陈望说的这种方法是真的可以操作的，主要的筹码就是他们手中的军用订单，这也是工业办看重的东西！
陈望见状又补了一句，“反正他们又没有接到订单，生产线空着也是空着的。”
到这里毕瑾终于跟上了陈望的思路，“许厂长，而且我听潘总师说宏光的电台生产线可是下了大本钱弄回来的，因为他们对这次改进很有信心，觉得一定能从你们手里抢走这电台订单，结果运气差了点，正好遇上了我们陈研究员。”
“呵呵呵呵，是啊，这次真的太感谢陈研究员了！”聂向东赶忙接话道。
许文珀沉思了一会，再开口已经果断做了决定，“好，我们南方厂愿意赠送两条生产线给陈研究员作为感谢，只希望以后还有机会能贵所合作。”
这话一出不仅是毕瑾，就连聂向东和另一位副厂长都愣住了。
三人完全没想到许文珀竟然就这么答应了。
陈望倒很淡定，只是笑着点点头，“那就多谢许厂长了。”
———
等陈望坐上车走了以后，聂向东才一脸不解的问道：“许厂长，你为什么会同意送两条生产线啊？就算我们能从宏光那补电台的生产线回来，那收音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