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闫解成强忍着全身的剧痛,步履蹒跚地回到家中时,他们一家人早已围坐在饭桌前,正准备吃晚饭。
闫解成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缓缓走进屋内,二话不说,径直走到饭桌前,端起属于于莉的那份饭菜,便如饿虎扑食一般,风卷残云地吃了起来。
因为他们家为了节省电费,吃饭的时候一般都不开灯的,所以众人也就没有看到他鼻青脸肿的样子。
于莉见状,并未心生不满,毕竟闫解成此番外出,乃是为了采购物资,是为了他们未来的幸福生活而努力奋斗。
自己稍稍牺牲一下,少吃一顿饭,又算得了什么呢?
而且,嫁到闫家这么久,对于闫家她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但是,对闫姐成还是抱有很大的希望,因为闫解成有一份好工作,只要努力工作,分了房子之后,两人就能分家单过了。
所以,于莉心中唯一的期盼便是闫解成的工作能够顺利。只要闫解成能够认真工作,自己少吃一顿饭又何妨?毕竟,这一切都是为了两人日后的幸福生活啊!
于莉心想,闫解成饿得如此厉害,想必今天一定跑了不少地方,也定然收获了不少物资。
虽然这些物资是公家的,不能吃,但能看看也是好的。于是,她满怀期待地连忙起身,快步走到屋外,去查看闫解成采购回来的物资。
然而,当于莉定睛一看,却惊讶地发现,那原本应该装满各种物资的采购筐,此刻竟然空空如也,里面连一件东西都没有!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心中不禁犯起嘀咕:就算没有肉类等珍贵物资,普通的生活用品总该能收到一些吧?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闫解成竟然连一丝一毫都未曾收到,这让他心生疑虑。
他不禁皱起眉头,重新审视那个筐子,突然间,他的目光被一些熏肉的表皮吸引住了。这些表皮散落在框内,数量还不少,看起来颇为显眼。
于莉见状,心中暗自思忖:“或许闫解成已经将采购的物资交回了厂里。”
想到此处,她小心翼翼地将筐里的熏肉表皮一一拾起,然后轻轻放入一个碗中。
待收集完毕后,她惊讶地发现,仅仅这些熏肉的表皮,竟然就有足足半斤之多!
于莉心中暗自感叹,看来闫解成今天采购的熏肉数量定然不少。
她将碗端放在桌上,然后缓缓走到闫解成身旁坐下,柔声说道:“解成啊,我看你今天应该采购了不少熏肉吧,光这熏肉的表皮都有半斤多呢。”
话音未落,正在吃饭的几人听闻此言,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满脸好奇地看向那碗熏肉表皮。
而闫解放的动作更是迅速,他眼疾手快,如闪电般从碗中抓起一片熏肉表皮,二话不说便塞进了嘴里。
闫阜贵眼疾手快,迅速将碗紧紧地抱在怀中,生怕它会突然飞走似的。
与此同时,三大妈也毫不示弱,她像一只敏捷的猎豹一样,从闫解放的嘴里一把夺下了那片已经被吃了大半的肉。
那片肉在她手中显得如此珍贵,仿佛是一颗稀世珍宝。
三大妈小心翼翼地将那半片肉放在碗里,然后转头对闫解放说:“解放啊,你看你,这是你的那份肉,你已经吃过了哦。
下次再吃的时候呢,可就不再分给你啦。”
闫解放似乎并没有把三大妈的话放在心上,他只顾着津津有味地咀嚼着嘴里的熏肉,那满足的样子让人看了都觉得有些馋。
闫解成听到于莉的问话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于莉那充满崇拜的眼神上。
这可是于莉嫁给他以来,第一次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呢!闫解成心里不禁有些得意,他觉得自己在这一刻简直就是个大英雄。
于是,闫解成决定顺水推舟,顺着于莉的话继续说下去。
但是他不知道是,往往一句谎话,往往要用十句谎话去圆谎。
他含糊不清地回答道:“嗯,是啊,我已经把那些东西交到厂里去啦。那些表皮嘛,就是从熏肉上割下来的啦。”
就在这时,闫阜贵突然插话道:“解成啊,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采购回来的东西,得先拿回家里来,让我给你处理一下。这样不仅能让重量增加不少,还能给家里多剩下一些呢!”
至于闫阜贵所说的处理方法,其实非常简单粗暴。
对于那些能够喷水增重的货物,就直接喷水;
对于那些家禽,无非就是喂点东西,至于说喂什么,最省事的方法就给喂点石子;
对于那些能够掺假的货物,自然是要毫不客气地掺入假货;
而对于那些以次充好的货物,则干脆直接将其替换掉。
如此一来,原本的货物重量就会大大增加。而这多出来的部分,自然就成了闫阜贵自己家的了。
而且这可比天天在门口薅那些穷鬼的羊毛赚的多多了。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闫解成已经将这些东西都交到厂里了,现在无论说什么都已经无济于事。
闫阜贵只能无奈地对闫解成说道:“解成啊,你一定要记住,下次再有这种事情,一定要先把东西带回家里来啊!”
就在这时,一旁的三大妈突然开口问道:“解成啊,你今天到底都收了些什么东西啊?”
闫解成赶忙回答道:“有三只鸡,两只兔子,两条熏肉,一只羊,还有十几个鸡蛋,另外还有一些干蘑菇和野菜之类的。”
闫阜贵听完后,不禁“哎呀”一声叫了出来,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亏了呀,亏大了呀!”
他一边叹息着,一边摇头,满脸都是懊悔和不甘。
最后,他只能唉声叹气地对闫解成说道:“你啊真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啊!”
那样子就像损失了几十块钱一样,其实在他心里也差不多,在他看来,这些物资,在自己的操作下,最少也能挣个十块钱。
闫阜贵紧接着追问道:“那你到底有没有按照我教给你的方法,把那些压秤的东西给处理掉啊?”
闫解成满不在乎地随口应道:“处理啦,处理啦,这不就是嘛!”说着,他指了指摆在桌上的熏肉皮。
闫阜贵见状,眉头微皱,继续追问:“那东西呢?”
这时,闫解成才突然回过神来,想起父亲之前特意交代过,处理下来能吃的东西一定要带回来。
他不禁有些犯难,但这点小问题可难不倒他。
只见闫解成眼珠一转,赶忙解释道:“哎呀,爸,您是不知道现在农村的情况啊!
大家都饿得快吃土了,那些东西早就被人偷偷割走吃掉啦!”
“什么羊尾巴、羊耳朵、兔耳朵之类的,只要是能吃的,哪还能留得住啊!”
闫解成说得绘声绘色,仿佛真有其事一般。
闫阜贵听了,将信将疑,但也没有过多追问。
一旁的于莉听到这里,惊讶得合不拢嘴,忍不住插话道:“他们怎么连这些都吃啊?”
闫阜贵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都快饿死了,还有什么不能吃的?这些好歹还有点肉呢。”
说完,他还惋惜地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不过,想到今天已经白得这么多熏肉皮,就不再纠结其他的了,不过想起那么多物资,都没有经过他的手处理,就有些心疼了。
说道:“解成,你下次采购物资,一定一定要先带回家里。”
闫解成不耐烦的回答道:“行了,我知道了,爸。”
于莉觉得这毕竟是公家的物资,弄虚作假不好,而且还有可能影响到闫解成的前途,毕竟也不能把所有人当傻子不是。
不过,现在闫阜贵在跟前,自己也不好说,就打算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再提醒提醒闫解成。
再说闫解成,边吃饭边想着物资事情,明天就是最后一天,自己要是在采购不到物资,就有可能被辞退。
想着到哪里弄物资,从今天的情况来看,农村还是有物资的,但是今天实在太累,又被人打了一顿,他实在不想再跑。
他心里暗自琢磨着,怎样才能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将自己的考核期再延长一个月呢?
这样一来,他就有足够的时间来养伤了,等伤势完全恢复之后,再去乡下采购也不迟。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装病”!
对呀,既然自己受伤了,那就可以假装是被人打劫了,这样一来,自己不就成了因公受伤吗?
厂里肯定会给他延长考核期的,而且说不定还会给他一些补偿呢!
“对,就这么干!”他下定了决心,仿佛已经看到了领导们对他的怜悯和同情,甚至可能会直接给他转正呢!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顿时轻松了许多。
不过,在解决了工作上的问题之后,他又想起了自家祖传的那杆秤。
这可怎么办呢?那可是他家的传家宝啊!
要是被父亲知道了,肯定会大发雷霆,说不定还会要求他赔偿呢!
不行,无论如何都得把那杆秤要回来。
想着下次去乡下的时候,一定要去那个村子把那杆秤要回来,不然自己损失可就大了。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这杆秤现在已经不在那个村子里了,而是在许大茂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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