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课题的节奏,却在一个下午被打破,顾汐陪王栩吃完午饭去到徐家佳,结果门口有警察维持秩序。
顾汐赶紧跑过去拉住个同学问:“同学里面怎么了?怎么这么多警察在?”
这同学打量了一下顾汐:“我是这学校学生会的,你是同学吗?”
顾汐拿出了自己的学生证:“我是大学生,是过来研究课题的。”
这人看了眼学生证,复旦大学的,立刻态度好了一些:“有同学要跳楼,现在宿舍楼被围起来了,还在劝,警察同志在想办法救人。”
顾汐立刻紧张起来,现在好像还没有安全气垫这类装备,要是真跳了后果不堪设想:“你能带我过去吗?她为什么跳楼?”
这人摇头:“我负责在这里不让闲杂人进入学校,在女生宿舍楼,你自己找过去,不知道为什么跳。”
顾汐只能匆匆往学校里跑,警察看到她:“你干什么跑这么快,学生证拿出来看一下。”
顾汐赶紧将学生证拿出来,正巧看到同样刚赶到的沈峰,顾汐立刻喊住:“沈峰,带我一下。”
沈峰看到顾汐被警察拦住,出示了自己的证件:“一起的。”
随即带着顾汐进学校,顾汐一边走一边问情况:“为什么跳楼啊?”
沈峰也摇摇头:“我就是接到通知让我赶紧过来,正好这里我对接,具体情况徐家佳可能在里面知道,你可以先找到她。”
赶到学生宿舍,徐家佳正巧在楼下,看到顾汐和沈峰立刻汇报情况:“这女同学住我楼上,平时学习成绩很好,知青考的学校,家里不同意她上学,想让她工作嫁人补贴家用。
父母健在,兄弟姐妹三个,一个哥哥已婚,一个姐姐下乡,一个弟弟在厂里打工正准备谈婚论嫁,所以想把她嫁出去换彩礼,她不愿意嫁给离过婚的工人,家里彩礼都收了不愿退,逼着她嫁,所以要跳楼。”
沈峰对徐家佳有些刮目相看,短短几句话,将家庭背景,事情的起因都说的清晰明白。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上去看看。”
沈峰率先往楼上去,顾汐拿出本子记录事情的经过,一声尖叫,抬头看去,可能姑娘看到沈峰突然出现,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
沈峰正在安抚,不知道说了什么,姑娘情绪有些激动。
顾汐边上看热闹的人不少,有的还喊着风凉话:“怎么回事,都闹一个多小时了,我们宿舍也封了不让回,要跳就赶紧跳,我们可以回去休息了。”
顾汐立刻瞪向喊话的:“你是不是有病,这是人命,她情绪正不稳定,你还让她跳,你这种没有任何同情心和社会责任感的人,做什么老师,为人师表要注意言行举止,你简直就是害群之马。
你根本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你凭什么去伤害她,一时嘴上得意了,但你这行为就和杀人犯没有区别,她如果今天跳下来,你就是帮凶。”
这人被顾汐的言辞说的有些吓到:“你不要乱说,我就是说几句话,怎么就变成帮凶了,是她要跳楼又不是我让她站到天台上去的。”
顾汐依然冷着脸:“但是你刚才言语在刺激她,逼她跳下来,这是不同的两件事。”
这人说不过顾汐,就只能选择闭嘴。
顾汐看围着的人不少,忍不住出声提醒:“伤人的话一旦说出口,就没有办法再挽回,这是一条活生生的命,一个不甘心被家庭操控,努力抗争的生命,她已经很勇敢了,站在那里,是她真的迷茫了,不求你们帮助,但也不要出口伤人。”
顾汐拍拍徐家佳:“你们有老师上去吗?”
徐家佳点点头:“她的导师在楼上。”
顾汐想了想:“你跟我一起上去,试着劝一下。”
两人一起往楼上去,天台比想象中的还要高,迈上去其实并不容易,是绝望推动她爬上去。
两人到了天台口被警察拦下来:“你们俩干什么?下去,不要上来添乱。”
顾汐指了指沈峰:“我们和他一起来的,是来劝这个女同学的。”
警察听她这么说,沈峰也正在忙,便让她们进去了。
一个男老师,包括沈峰在内两个男警察,女孩子始终有些情绪激动,有些抵抗心理。
顾汐和徐家佳慢慢走了过去,沈峰见两人上来,立刻严肃起来:“你们上来干什么?赶紧下去。”
顾汐指指自己:“我和徐家佳是女性,还是她的同学,你们都是男的,不好沟通,我们同学之间比较好说话。”
天台上的女生叫韩梅,长得也很清秀,一看就很乖巧。
韩梅看到徐家佳愣了一下,徐家佳对她友好的笑笑:“韩梅同学,记得我不,我是徐家佳,当初我一个人坐在湖边的时候,是你劝的我。”
韩梅看到徐家佳,一直忍着的眼泪流了下来。
徐家佳继续说:“我已经好了,所以希望你也能好起来,很多事都是一念之间,你千万不要做傻事,人活着才有破解之法,才能有希望。”
沈峰和顾汐都惊讶的看向徐家佳,顾汐没想到万合兴对她的伤害一度会让她如此绝望。
韩梅有些绝望:“我和你不一样,一直逼我的是我家人,他们收了一千块彩礼,我根本无力偿还。我妈还来学校逼着我,不然她就死给我看。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沈峰完全的直男思路:“这事很简单,这彩礼谁收的就让谁来承担这个责任,你弟弟收走,就让你弟弟赔偿。”
韩梅无奈的抓着头发:“我妈以死相逼,我没有办法,我总不能让她死在这,那我所有人的唾沫都能将我淹死。但我真的不想嫁给一面都没见过的男人,不如我死了算了一了百了,反正拒绝了这个还有下一个,我只是我弟弟换彩礼的工具。
我大姐就是这样,逼着她下乡,又逼着她给钱,最后嫁给了庄稼汉,拿了彩礼给我哥娶媳妇。好在这庄稼汉对我姐不错,但我姐也不愿意回来了,一辈子就留在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