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声贴着石壁蔓延，像无数细针在刺探，阿石能清晰听见蛊虫口器开合的细微声响，冰冷的触感甚至从脚踝边擦过。他屏住呼吸，将龙渊剑横在身前，剑身微光在黑暗中勾勒出模糊的剑影——这微光虽弱，却让靠近的“沙沙”声顿了顿，显然蛊虫对剑上的正气有所忌惮。
陈云悄悄摸出布包里的铜钩，指尖在石壁上摸索。他记得莫离说过古墓机关与壁画对应，刚才瞥见的壁画角落，似乎有一处刻痕与其他纹路脱节。“莫离，你说过墓主按蛊术布防，那壁画会不会藏着生路？”他压低声音，指尖触到一道凹陷的刻痕，形状像极了壁画中“巫蛊创始人”手中的权杖。
莫离的声音带着紧绷：“没错！当年教中记载，墓主设下‘三蛊困魂阵’，每道机关都对应壁画中的破解之法。噬心蛊怕‘引魂纹’，你摸到的刻痕就是开关，快转动它！”
陈云立刻用铜钩扣住刻痕，用力向右转动。只听“轰隆”一声，身侧的石壁突然向内凹陷，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窄缝，缝内飘出淡淡的草药香，与通道里的腐臭味截然不同。“快进去！”阿石一把将陈云推进窄缝，又拽住莫离的胳膊，自己殿后。
刚踏入窄缝，身后就传来蛊虫撞墙的“砰砰”声，无数细小的虫躯在石壁外蠕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窄缝内的通道逐渐变宽，墙壁上嵌着发光的萤石，照亮了前方的路。三人松了口气，靠在石壁上喘息。
“多谢。”莫离摘下斗笠，额角渗着冷汗，左脸的青灰色在萤石光下更显诡异，“若不是你们反应快，我们刚才就成了噬心蛊的养料。”
阿石盯着他的脸，忽然问道：“你脸上的毒，是当年叛教时被长老所下？”
莫离指尖抚过疤痕，眼神暗了暗：“是。他们用‘腐骨蛊’毒我，若不是我找到雪莲花蕊压制，早就化成一滩脓水了。”他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三粒白色丹药，“这是解蛊丹，虽然治不好我的旧伤，但能防墓里的其他蛊毒，你们收下。”
陈云接过丹药，看了阿石一眼，两人同时服下。丹药入口微苦，却带着一丝清凉，瞬间驱散了体内的阴冷感。“前面就是第二道机关了吧？”陈云望向通道尽头，那里隐约能看见金属反光，“毒箭阵该怎么破？”
莫离重新戴回斗笠，迈步向前：“毒箭阵的机关在地面，每块石板都有重量感应，只有踩对刻着‘生’字的石板才能过去。不过……”他的声音沉了下来，“当年教中记载，毒箭阵里的箭，淬了‘化骨水’，哪怕只擦破一点皮，骨头都会在半个时辰内化成水。”
三人走到通道尽头，眼前出现一片布满石板的空地，石板大小一致，整齐排列，每块石板上都刻着模糊的符号。空地对面，就是通往古墓深处的石门，石门上刻着巨大的蛊虫浮雕，浮雕眼睛的位置，嵌着两颗暗红色的宝石。
“哪块是‘生’字石板？”阿石蹲下身，指尖拂过石板上的符号，大多是扭曲的蛊虫图案，只有少数几块刻着类似文字的符号。
陈云忽然指着最左侧的一块石板：“你们看，这块石板上的符号，和之前壁画里‘引魂纹’的末端很像。莫离说过机关与壁画对应，说不定这就是‘生’字石板。”
莫离凑过去一看，突然脸色一变：“不对！这是‘死’字的变体！当年墓主故意将‘生’‘死’符号刻得相似，就是为了让人误踩机关！”他指着中间一块石板，“那块才是‘生’字，你们看符号末端有三道短横，这是‘生魂’的标记。”
阿石刚要迈步，就听见身后传来石门开启的声响——他们刚才躲进来的窄缝，竟被重新封死，而空地两侧的石壁上，突然弹出数十个箭孔，黑洞洞的箭口对准了他们。“不好！有人触发了机关！”莫离大喊，一把将阿石和陈云拽到身边，“快躲到石板下！”
三人刚蹲下身，就听见“咻咻”的箭声，无数黑色的毒箭从箭孔射出，钉在石板上，箭头滴落的黑色液体，将石板腐蚀出一个个小坑。阿石抬头望去，只见空地入口处，不知何时站了几个黑袍人，为首的黑袍人手中，正拿着一块刻着“死”字的石板碎片。
“是巫蛊教的人！”阿石握紧龙渊剑，剑身爆发出耀眼的白光，“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
为首的黑袍人冷笑一声，声音沙哑：“莫离，你以为叛出教派，就能躲得过教主的眼睛吗？我们早就跟着你了！今天，不仅要拿到九幽魔石，还要把你们三个，都变成蛊虫的养料！”说完，他挥手示意，更多的毒箭从箭孔射出，密集得像一张黑色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