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柄灵武都有各自的外形特征，然而无一例外人形都非常俊美。
浅淡的烟灰色瞳仁不复以往那样平静，像是平静水面泛着一层层涟漪，呼吸在逼仄的空间也染上了暧昧的潮意。
双方隔着衣服严丝合缝贴一起，让她明显察觉攻城戟的状态有异。
沐平生的瞳孔迅速扩散了一瞬，而后立刻抵住斯辰肩膀想要撤离开。
然而往常向来顺从的灵武，这次却没从善如流的松手，反倒握着她的胳膊仰头看过去。
“您之前承诺，斯辰想要什么可直说，此话现在还能作数么？”
属于攻城戟的契约有些隐隐升温了，似乎只要能得到她的许可，那些按捺压抑的东西，就会如同火山喷发一般全都涌出来。
这个回答似乎对他很重要，然而提问却是在如今这当头，沐平生难得有些迟疑了……
她不确定斯辰到底要的是什么，第六感也在拼命警告自己别贸然答应。
执武者和半躺着的灵武沉默对视几秒后，迟疑着又确认了一遍。
“你想要什么？一定是现在？”
斯辰垂眸目光落在开合的唇瓣，良久蓦地撑坐起身凑到她耳边。
“现在不行么……斯辰也想要主人垂怜……”
沐平生脑中短暂空白了一瞬，灼热呼吸从耳边来到了唇畔。
这柄灵武竟然主动吻过来，眼前场景根本超出了她能妥善处理的范围。
什么时候？
根本没有任何的预兆，攻城戟怎会对她生出这样的心思？
或许自己该好好和他沟通下，但是现在这柄灵武把她抱坐在怀里。
对方唇舌那样滚烫又迫切，沐平生几乎整个都嵌在他身上，脑袋稍微后仰就被大掌扣住了。
斯辰虽然桎住了她后退的趋势，却没再继续动作了，只用那双烟灰色的眸子定定看着她，再次重复问了遍。
“……不行么？”
沐平生被问住了，唇瓣开合几次后，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如果一开始她就放任斯辰的言行，不管对方做什么都不去横加干涉，显然他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是自己一再的告诉他，可以表达真实的诉求，也可以对她说不……
这柄灵武一直都做的很好，他在努力克服过往的那些阴霾，尝试对执武者敞开心扉交付信任。
沐平生无法拒绝这样的斯辰，这相当于他将以往埋的严严实实的自己，重新翻找出来剥开外面的那层痂壳。
会是比过往相加都更剧烈的疼痛，会流出新鲜的血液再也不可能愈合……
他的勇气似乎已经彻底透支了，眼看沐平生许久都没反应，斯辰终于扯出一抹云淡风轻的笑容。
“抱歉。”
散乱的衣袍被他细致整理好，修长指尖有些不太明显的颤抖。
沐平生回过神来握住他手腕，清了一下干涩的嗓子这才慢声道。
“斯辰，我想先确认一点……你是不想被其他灵武落下，所以才和我做这事么？”
灵武之间也有无形的攀比和竞争，这一点在鬼翼身上特别的明显。
沐平生首先要排除这一种可能，才能决定要怎么回应攻城戟，不然这会让他的处境更加难堪。
这个问题最早他也有问过自己，是不是因为那些灵武都和她亲昵，只有自己被排除在外，所以才会有所动摇心生不平。
然而这种心态必须有一个前提，就是他在意。
不是以往那样只是麻木遵从着契约，而是在契约之外心中泛起的涟漪。
是沐平生在他荒芜的心田一遍遍开垦，不厌其烦的带着他去感受世界。
斯辰试探着抬手捧起她的脸，确认对方眼中现在只有自己的倒影，而后一字一顿清晰道。
“斯辰心悦主人。”
这是在和沐平生契约之后，一点一点被她亲手浇灌出来的。
只要被她划入特定的范围，就会有种自己也是非常珍贵的错觉。
然而不是这样的，没有执武者会那样对待灵武。
他的声音会被耐心的聆听，他的情绪也会被妥善的安放……
连同那些暗中不敢萌芽的野念，也被她一点点怂恿着冒头，最终再也无法按捺回去。
怎么可能不心动呢，面对这样一个执武者……
斯辰见她好一会儿也没反应，再次耐心重复了一遍，就像过往她引导的那样。
“斯辰……心悦主人。”
面对灵武这样直白的表述，沐平生根本就难以招架得住。
斯辰眉眼是略微中正且温和的，但是瞳色很浅平日神态也非常疏离。
如今那双清透的眸子定定看着她，里头翻涌着比平日更加浓烈的情愫。
灵武似乎得不到她的回应不肯罢休，刚才她拽住对方手腕的举动，似乎重新给他注入更多的勇气。
斯辰还要张口再重复，就被她抬手捂住半张脸。
“……斯辰。”
沐平生的嗓音有些不受控制的发紧，唤完就安静下来重新调整下状态。
灵武似乎终于发现，自己对她也有些微的影响，顿时眉眼微弯眸子都亮了起来。
这种眼神出现在攻城戟脸上，即便已经被她遮住了半张，还是有点太过权威了。
想了想她把另一只手也覆上去，灵武似乎不太习惯视线受阻，脑袋后仰试图避开手掌去看她。
“别乱动。”
随着她的指令落下来，斯辰略微停顿后，竟用挺直鼻梁轻蹭她的手掌心。
沐平生的手就像被烫到般，“咻”地缩了回来背负在身后。
原本想说的话就这样被打断，灵武还在茫然表达自己的诉求。
“想看着主人。”
话落他的手便摸索着来到她肩上，然后就像之前那次踏青之前的试探那般，缓缓顺着胳膊来到了手肘。
陌生的触碰和轻柔的力道，让她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
她的身体对外界反应，比想象中的更敏感，这个发现让双方都怔愣了一下。
斯辰几乎快要按捺不住喉中的喘息，掌心温度似乎越加的滚烫，左手用力彻底将她揽抱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