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一上车就发现方洛伊闷闷不乐。
“我猜猜你为什么丧着脸……”
“打工人的日常不就是早F晚E。”方洛伊不太想理他。
“去博远了？”
方洛伊忽然想起来，昨天要不是他捣乱，她也不会被汪旭飞指派去博远上门拜访，顿时心头火起：“还不是拜你所赐。”
向东咧嘴一笑：“顾维琛已经见过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拜访我？”
“下班不谈公事。”
“好嘞，前面右转。”
方洛伊转过去才意识到路不对：“你要去哪儿？其他线路接送，额外收费。”
“买菜不算其他线路吧？”
“不管，我只负责接送上下班，其它事项单独收费。”
“你看啊，既然说好了给你提供餐品，那肯定得让你满意，所以现在不是你送我去买菜，而是你作为甲方，跟进乙方的项目进度确保最后的工程质量，这是你的义务。”
方洛伊翻了个白眼：“把买菜做饭说得这么高大上，你在国外进修的忽悠专业吧？”
“这叫合约精神。”向东说得一本正经，随即又大呼小叫：“哎哎哎，左拐车道。”
方洛伊“哼”了一声，拐进了超市停车场，她被向东拖着下了车，美其名曰监理。
超市很大，方洛伊充分履行了监理的职责，但凡便宜的，她都表示不满意，一圈下来，向东大包小包花了好几千，直呼心疼。
“合约精神嘛，很重要。”方洛伊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揶揄向东：“现在请您系好安全带，我要送您回家做饭了。”
晚餐是和牛、蔬菜色拉配蘑菇汤，还上了一杯红酒，方洛伊发现向东的报价确实物有所值。为了不让他借势涨价，方洛伊昧着良心表示普普通通，非常官方地以甲方角度提出了“五彩斑斓的黑”的要求。
吃饱喝足回到家的方洛伊忽然意识到个问题，两周后向东的新车就到了，她这个司机将面临下岗，如何才能继续免费吃到大餐，这个事当务之急很重要。
她从客厅转悠到房间，又从房间转悠到客厅，蹭吃的理由没想出来，倒是坚定了必须成为甲方的信念，毕竟谁能拒绝天马行空提要求的感觉呢。
就在方洛伊绞尽脑汁地琢磨怎样才能让向东自动成为乙方的时候，唐钰地发来了许茜“秘会情郎”的热搜照片。
唐钰：这是什么情况？
方洛伊：如你所见，我把她送走了（笑哭）
唐钰：他俩半夜敲你的门，就为了让你送许茜？（一个硕大的“不可思议”表情包）
方洛伊：我也不明白，我还想给他俩腾地方呢，然后许茜就走了。
唐钰：曝料的除了照片什么内容都没有，我还以为靠着你，能吃上第一手瓜（心碎）
方洛伊：现场什么瓜都没有（撇嘴）
唐钰：说不定他们敲你门之前……（奸笑）
方洛伊：不可能，我觉得向东都没让许茜进门。
唐钰：……
方洛伊：从我出电梯到他们来敲门，时间很短，根本就来不及那什么。
唐钰：我还以为俩人约会呢，你的意思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方洛伊：不知道啊，反正许茜看上去挺难过的，她问向东要三年前的答案。
唐钰：然后呢？
方洛伊：向东就让我把许茜送走了。
唐钰：什么答案？
方洛伊：我连问题是什么都不知道，哪里知道答案。
唐钰：三年前许茜刚毕业吧？她自己说过，曾经追着初恋去了国外。
方洛伊：痴心不改？
唐钰：（白眼）要你有什么用，这么优越的吃瓜位置，被你浪费得干干净净。
方洛伊：（囧）刚才光顾着干饭，忘了问问向东了。
唐钰：？？？？？？？？
方洛伊：我跟向东做了个交易，我接送他上下班，他给我做饭。
唐钰瞬间甩了三个大大的“震惊”表情包：你前天还说要搬家！
方洛伊：当时格局小了（尴尬）
唐钰：（思考）你接送他上下班不过是顺路，他给你做饭可是实打实的，这交易明显不平等，是你拿了他把柄还是他有事要贿赂你？
方洛伊心思一动：有没有可能，他俩发现我在电梯里认出了许茜，所以故意到我面前演了一场？
唐钰立马拨了视频通话，一脸兴奋：“八成是这样，我就不信，许茜都上门了，向东还能无动于衷。”
方洛伊啧啧摇头：“这俩人也太小心了，其实有什么关系，我又不会乱说。”她全然忘记自己第一时间就告诉了唐钰。
唐钰两眼放光：“他们下次肯定还会再约。”
方洛伊撇嘴：“再约也不会约到这里了，狗仔都追到门口了。”
“曝料转载都过亿了，许茜和经纪公司都还没回应呢，不知道是辟谣，还是直接官宣。估计还是得辟谣，不然向东干嘛贿赂你？”唐钰兴致勃勃地分析着。
“罪过呀，坏人好事，这俩人不得恨死我。”
唐钰哈哈大笑：“恨就恨，现在是他们的把柄在你手上，你怕什么？”
“说的也是。”方洛伊心里乐开了花，八卦固然令人身心愉悦，更高兴的是她可以因此跟向东坐实甲方的身份，每天有大餐伺候。
话说许茜的演技真不错，不愧是视后。
接下来的早餐和晚餐，方洛伊享受得心安理得，向东果然如他所说，服务周到，有求必应。
这天上班路上，向东说：“我今天下午有空，你可以过来聊聊华星应用程序的问题。”
方洛伊一直以为他上次去华星不过是跟顾维琛较劲，没想到他还惦记着上门拜访这件事。她想了想，坦率地说：“华星的应用程序不仅是江南公司的问题，我已经把你给我的文件整理了内容向总部打了报告，但涉及多部门，总部不会批复得这么快。江南公司目前自负盈亏，以天一的一贯报价，没有总部的支持，我们江南是没有能力自行解决程序问题的。”
向东一笑：“还以为你撂着不理我呢。”
“哪敢，多少人上赶着都入不了天一的眼，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只是华星江南这座庙现在真的小，我供不起你。”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刚上任，比起卖个好价格，我更倾向于长远、广阔的市场，华星这样的老牌企业一旦重新焕发活力，必然产生深远的影响，其实我比你更想说服你们总部。”
方洛伊忍不住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满脸认真，顿时有些不适应，仔细琢磨他说的内容，觉得挺有道理，又想着自己捏着他跟许茜约会的秘密，应该不会给自己挖坑，便点头答应：“好，下午我来找你。”
一进公司门，方洛伊就觉得氛围有些奇怪，自从那天顾维琛和向东走了以后，方洛伊走到哪都会飘来几道暧昧的目光，但是今天明显不同，那些目光里面似乎还闪着别的疑问，就连周芸也是一脸雀跃。
方洛伊勾勾手指把周芸叫进了办公室：“怎么回事？”
周芸笑笑拿出了手机，仍然是曝料许茜的那几张图，周芸指着许茜身后的人说：“方总，是你吧？”
其实照片主要是拍许茜，方洛伊只拍到了侧面，又是夜间，并不是很清晰，不是熟人根本认不出来，而且曝料人并没有说出拍摄地点，所以能联想到方洛伊的可能性非常小。
方洛伊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像我吗？”
“象啊，热搜几天了，许茜始终都没回应，网上都在搜这个女的是谁，甚至有人说这是个男的，还有人猜许茜的‘情郎’就是个女的……”
“都这么猛的吗？网上这帮人真是闲？”方洛伊嘴上说着，心里却希望传得越离谱越好，这样越不容易跟她扯上关系。
“方总，你和许茜都是江城大学的，你知不知道许茜初恋的学长是谁啊？”果然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周芸的眼睛扑闪着，比平常工作的时候可爱多了。
方洛伊也凑上去扑闪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我要是知道许茜能这么红，当初我就天天跟着她，然后现在卖她的八卦。”
周芸失望地噘了嘴：“你真的不知道啊？”
“我只知道，你再不回工位，这个月的奖金我就不想签字了。”
周芸麻溜地出了办公室。
去天一的时候，方洛伊没有带上周芸，这个姑娘虽然有点小闹腾，但是非常聪明，现在向东住在方洛伊楼上的事情全公司都知道，她不想让周芸联想到许茜出现在枫华郡跟向东有关系。
向东的办公室全是大落地窗，对内对外一览无余，布置简洁，没什么多余的装饰，所以方洛伊一进门就被那幅画吸引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