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按照你说的这些内容,塞壬的行动让我感到相当矛盾啊。”
孙海侯略带疑惑地说道:“按你所说的来看,塞壬可能清楚你们撕碎【剧本】的谋划,却还是像不知道这件事那样协助你们的行动?”
“正是如此,说实话,我也不清楚她们到底在想些什么。如我们所了解到的,在这个世界之外,塞壬还有无数个相似的【蓝本世界】存在,她们将其称作【实验场】。顾名思义,在她们的眼中,如此数量的世界,不过是她们用来寻找某一答案的实验品。”
回忆着观察者当时漫不经心中抛出的重量级信息,俾斯麦看向孙海侯,这个即使在【塞壬】的眼中也是【异数】的存在,接着说道:
“虽然每个实验场的情况不尽相同,但毫无疑问的是,我们这个世界的情况是所有实验场中最普遍那一种。少一个不少,多一个不多,或许也正是因此,她们才会一时兴起,想要看看我们究竟能挣扎到何种地步吧。”
“又或者说,这个世界中出现了孙海侯阁下你,这个独一无二的变量,这才让她们放松了对我们的控制。”
不管哪种可能,对孙海侯,以及这个世界来说都是十足的坏消息。就目前他了解到的来看,塞壬对这个世界的“网开一面”完全建立在她们一时兴起的兴趣上。等到这份兴趣过去,他毫不怀疑塞壬会立刻采取行动,将一切威胁到她们的可能性扼杀在摇篮中。
“这么看来,【实验场】要么不甘于被人所设计好的命运,对整个塞壬系统发起挑战;要么顺应塞壬的计划,【安稳】地在她们构建出的培养皿中度过一生。你们说,在这些【实验场】里,会不会有知道了塞壬的真相,却像鸵鸟一样把自己埋进地里,故作一无所知的家伙呢?”
“有的时候,无知也是一种福气啊!”
孙海侯有些感慨,随后他顿了顿,像是在给自己一个缓冲的时间:
“不过,平静的海面培养不出优秀的水手,安逸的摇篮也培养不出真正的战士。这样待在塞壬营造的虚假的港湾中,心气都丢失了,如何能做出一番大事业呢?”
俾斯麦和腓特烈都点点头,显然是认同孙海侯的观点。不过,只有观点可不够,她们希望听到的是,孙海侯有没有什么别的看法。
“而既然有这种可能,那么在这些实验场中,是不是也存在着和我们做出了类似选择的阵营呢?我想比起前一种可能,后一种可能性应该会更大一些,不是吗?”
“孙海侯阁下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想办法联系那些和我们有着相同目的的【实验场】?”
虽然立刻就意识到了孙海侯的想法,但俾斯麦又何尝没有这么思考过呢?
“但先不说我们如何能够联系到其他实验场,并对从中筛选出我们真正的盟友。你又如何保证我们对外部世界的联系不被塞壬所干扰呢?我不认为她们没有这样的能力。”
“目前来说,我有两个思路的方向。”
【两个?】
此言一出,就是一直不怎么作声的腓特烈大帝也略带吃惊地抬起头,神色诧异地看向孙海侯。自己的孩子什么时候这么有出息了?不声不响就给自己整了个这么大的。
“第一个计划几乎完全以我为核心,你们都知道,由于那个【莴苣】的缘故,我拥有着召唤你们异时空同位体战舰的能力。”
说着,孙海侯找“莴苣”要了一块小白板,像当时契卡洛夫给自己授课一样,向俾斯麦和腓特烈描述着自己的计划:
“先前我已经发现,当我召唤出你们的异时空同位体的时候,只要处在一定范围内,你们便能感受到一种和【原型舰】的联系。战舰形态下,这个范围差不多是在30公里左右;而当我进入【舰装】形态之后......”
“还没能测出极限。”
“那么,如果我们能探明这种联系形成的原因,并在此基础上挖掘下去的话,或许能做到将所有实验场的某一位【舰船】连接起来,将我的战舰作为【中转站】,进而建立起一个庞大的【信息联系网络】。”
“而因为这玩意儿涉及到那位【莴苣】,想来塞壬也难以下手干预。不过与之相应的,我们在这一过程中还得考虑【莴苣】的脸色。”
俾斯麦沉思片刻,随后果断地将其放在了备选项。无他,这个计划听着虽然确实可行,但引入一位随时有能力掀桌子不玩的高纬存在,其不可预测性太强了。
“另一个呢?”
“另一个计划可以说是建立在三个假设上的。”
孙海侯也不因第一个计划被放下而失落:“假设其一、塞壬有她们自己的敌人;”
“这一点很好理解,目前塞壬所表现出的力量完全与她们描述中的自己完全不匹配。以我的看法来讲,一个能进行这样规模实验的玩意儿表现出来的实力不可能这么拉胯。”
“要么是塞壬根本没她们所说的那样强大,要么是,她们的主力和重心需要面对更有挑战性的局面。”
“假设其二、在我们之前,已有先行者;”
“如果说塞壬将这样数量的世界作为【实验场】,是为了探寻某个答案的话。那她们所做的这场大实验,其宽度和长度,应该都不是现在的我们能够想象的。这样的实验难免会出现海量的,和我们类似的【误差】。”
“结合假设一的情况,在我们之前,是不是有人已经成功脱离了塞壬的控制,并一直在积蓄着力量,等待着时机成熟的时候呢?”
“至于假设三,也是我觉得最重要的一点......”
“塞壬当中,有存在希望看到我们这么去做。并非出于好奇,而是出于某种我们未知的目的。并且为此,她早早便开始了布局。或许这样,便能解释为什么是我们这个实验场完成了【腓特烈大帝】,突破了其他实验场没能突破的【计划舰】的课题。”
“只是这样一来,问题又回到了为什么偏偏是我们这个实验场,我们这个实验场有什么特殊的......”
话音未落,孙海侯便感觉到腓特烈和俾斯麦都在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自己。直到这时,他才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
【赣哦,这个实验场最大的特殊点不是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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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你知道十五英寸是381、十六英寸是406,但不知道一英寸是多少毫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