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其他人各种吹捧吹嘘的刘山，猝不及防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
这还是他头一回吃瓜吃着吃着，自己就成了当事人的，尽管这些人所评价的都是原主。
“什么意思，什么叫‘姓刘的齐家人’？”有头一回听说的外地人发出疑问。
只见知道的人合掌一拍，说道：“这事儿我知道！”
在众人的目光都放在他身上后，那人才接着说道：“十三年前，有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带着个十岁的娃娃找上齐家，说那孩子是齐家的种。”
“嚯！那不就是私生子？！”有人诧异道。
刘山赞同地点头。
“正是！而且还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当天，齐家主就让那娃娃进了齐府，但放话这娃娃不能进族谱，也就是不能改姓‘齐’。”
“这门都肯让进了，怎么还不让认祖归宗？再者，这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平常事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当初齐家主与其夫人拜堂时可是在众人面前发誓，此生与其夫人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纳妾。不过，这也不能说齐家主违背了誓言，他并没有纳那娃娃的母亲为妾，直接把人给打发了。在名义上，齐家主确实做到了不纳妾的原则。”
听众皆沉默了，哪怕他们想说些什么，到底还是考虑到这是在齐家的势力范围内，不好说太过。
那说的人明显也不想在齐家主这事儿上过多讨论，他直接进入了正题，说道：“这娃娃呢，叫刘馥。说来也怪，这齐家的优良基因——相貌和资质，他是一个也没有。貌不惊人不学无术不说，平日里还总是借着齐家的由头作威作福，欺男霸女的事没少干。整个显州城的人没有谁听到他的名字不往地上吐唾沫的。”
燕归楼的掌柜闻言，眼神立马往刘山的位置瞟，见他没有情绪激动地要冲上去和人理论，索性也就不管这帮人了。
酒馆嘛，总是需要些闲闻轶事来吸引人的，这听的人多了，酒水自然也会消耗得多。
当然，若是别人编排的是齐家其他人，那掌柜的肯定不会坐视不理。但说的是刘山，那就另当别论了，只要他让人看好这位少爷，别让他和人起冲突就成。
那人还在接着说：“这按理说啊，像这样不成器的庶子应当是不被重视的。但齐家到底还是齐家，气度是我们这样的人难以媲美的。在吃穿用度上，齐家从没有苛刻过刘馥，规格用度和其他人皆是相同的。而且就连教导的老师都是一样，同样是按照继承人的方式来培养。”
这人说得确实没错，若刘馥没有辜负齐家给的资源，哪怕武艺不精，也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拿不出手。
也许是刘馥的事情实在没什么值得说的了，大家的问题再一次回到了武林大会上。
“这号码牌的规则到底是谁制定的？我上一回错过大会，就是不小心弄丢了那号码牌。无论我如何亮明身份，那些人都不让我参加大会。”有人抱怨，有一个开了头，就有不少人纷纷附和抱怨。
“明明姓名等等都记录在册了……”
“这是第一任武林盟主定下的规矩，之后便一直延续下来了。况且这号码牌在大会结束后是需要归还的，若是丢了就需交一两的赔款。要是赔款都不给，那你就再不没有参加武林大会的机会了，若有出现在百人排行榜上，名次也会被剔除。”
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还被讨论的齐豫，他一边走进来一边为他人解惑。
大堂一下子安静下来，与先前形成鲜明的对比。
齐豫环视一周，他是带着秦淮景来报名的，其实只要和底下人说一声就够了的。但齐豫不想让人觉得秦淮景有靠关系的嫌疑，而秦淮景第一次参加武林大会，对很多事情都很好奇。
于是两人这才来了燕归楼，恰好就听到聚集在大堂里的人的怨言。
“这项规定不是齐家独创，望各位不要多想。若是害怕号码牌丢失，各位还可以办理托管。”齐豫补充道。
其他人没有再抱怨，这大堂里的大多不是什么在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对于齐家还是有所忌惮的。
至于有名的人，比起号码牌的事情，更加关注强有力的竞争者。
齐豫没有多说别的，而是带着秦淮景去掌柜的那里。由于现在报名的人不多，齐豫一眼就瞧见了报名册上刘山的名字。
他疑惑地指着刘山的名字问道：“这是三表弟？”其实后面就有写明“齐家”，他这是在明知故问了。
掌柜点头：“是——刘少爷现在人也在大堂里。”说着，他看向刘山所在的位置。
齐豫顺着掌柜的视线看去，就看见了坐在角落里嗑瓜子的刘山，他的侍从没有和他同桌，而是坐在他隔壁的桌子旁。
齐豫略微诧异刘山气质上的变化，尽管同住在齐府，但两人最近一次见面还是一个月前。说起来，这段时间姑丈提起刘表弟时也不再唉声叹气了，反倒有些欣慰。
他的视线又落到沈兆身上，他一眼就瞧出此人的深不可测。难不成真如姑丈所说，是因为沈兆的缘故？
可是，这沈兆来历不明……他记得，沈兆大约是在一年前出现在刘表弟身边的，而姑丈似乎对这位沈兆也很放心。
齐豫正走神时，秦淮景已经办好了手续，他见齐豫一直看着某个地方出神，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下子就看到了刘山身后的沈兆。
他抱着剑，坐姿挺拔如钟，大概是对其他事没太大兴趣，他就这么坐着闭目养神。
“咦，那不是沈兆吗？”秦淮景说道。
齐豫诧异道：“你认识他？”
秦淮景笑了笑，说道：“还记得我说过和某个人聊得投机的事吗？就是他。我记得他也是住在齐府的吧，这几天都没见到他，原来他早就下山了啊。”
齐豫点头道：“我表弟也在那边，我们一块过去打个招呼吧。”
两人一同走过去，刘山早就在他们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他们了，不过他也没放在心上，觉得这两人应该也不会过来和他搭话，便接着嗑着瓜子竖着耳朵到处听八卦。
这会儿他正听着沈兆隔壁桌的人聊，听得不太清楚，他还跑去和沈兆一桌的小片那儿，把人赶走自个儿坐那儿听。
忽地，有两个人影挡在他面前，刘山抬头一看，可不就是原主表哥和仇人吗？
沈兆在两人接近时，便睁开了眼，看到是熟人，他也就原地待着没动。
“刘表弟，”齐豫自带聚光灯效果，他的一举一动都吸引着人们的目光，他这一声“刘表弟”一出，众人才知道刚才他们八卦的主角人就坐在这儿呢！
“表哥。”刘山喊道，这位表哥还真是每一次见面气势都这么强啊。接着他又对着秦淮景点了点头。
“刘表弟，你参加武林大会的事有和姑丈说吗？”齐豫说道。
刘山奇怪地看他，问道：“为什么我得跟齐老爷说？”原主一直称齐家主为“齐老爷”，刘山自然也就跟着这么叫了。
齐豫和原主其实接触不多，更多的是听齐家主提起过。因为知道齐家主对刘山的态度，所以齐豫对于刘山其实也没多少恶感，但也称不上喜欢，平常更多的还是无视。
这回之所以开腔，是因为他知道刘山到底几斤几两，而参加武林大会的人大多不会看碟下菜，个个都卯足劲想打响名声。万一刘山一个不小心被人打废了……
以齐豫的了解，姑丈若是知道这事，肯定不会轻易答应的。
“我会和姑丈禀报这件事的。”
在刘山听来，齐豫这番话说得没头没尾，听得他只想翻白眼。他不知道齐豫心中所想，只觉得这人有点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