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大鲵和龙浩然不知道的是,此刻小黑屋之外,许振峰正站在监控屏幕前,目光冷得像冰。
屏幕里,二十名杀手被捆在货车上,嘴被布条堵住,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咽。
旁边的保镖低声询问:“许总,这些人按照老规矩处理?”许振峰指尖敲击着桌面,节奏缓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想起三年前的事,眉头不自觉地皱紧——那时候牛金城派来的六个杀手,他念着“留一线余地”,废了他们的手脚后送进警局,可后续的麻烦远比他想象的多。
警局的流程走了三个月,期间牛金城还托人找关系斡旋,最后那些杀手只判了十五年刑。
“留着他们就是养虎为患,”许振峰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运到公海,处理干净,别留下任何痕迹。”
保镖点头退下,监控画面里的货车缓缓驶离。许振峰的目光重新落回另一块屏幕——那是麦大鲵父子所在的小黑屋。
他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温热的液体却没让他的眼神柔和半分。
“麦大鲵,龙浩然……你们以为派几个杀手就能动我?”他低声自语,“既然敢惹我,就得承担后果。不过,死太便宜你们了。”
小黑屋里的日子,是麦大鲵父子这辈子从未经历过的炼狱。他们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每天醒来有佣人端来现磨的咖啡,出门有豪车接送,吃饭要讲究食材的产地和烹饪的手法。
可在这里,没有柔软的床铺,没有干净的衣物,甚至连一口热饭都没有。每天只有固定的时间,门外会递进来两个冰冷的馒头和一瓶矿泉水,至于吃喝拉撒,全得在这不足十平米的小黑屋里解决。
才过了三天,龙浩然就受不了了。
他对着铁门大喊大叫,用拳头砸着冰冷的金属,嗓子喊得嘶哑:“放我出去!许振峰!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别像缩头乌龟一样躲着!”
可回应他的,只有无边的寂静。
麦大鲵一开始还能沉住气,他靠着墙,试图分析眼下的处境——许振峰没杀他们,肯定是有别的目的,或许是想从他们嘴里套取什么信息,或许是想用他们来要挟什么人。
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小黑屋里的气味越来越难闻,排泄物的臭味、汗臭味混杂在一起,熏得人头晕目眩。他也开始焦躁起来,偶尔也会跟着龙浩然一起喊叫,可依旧没人理会。
他们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只觉得日子像被无限拉长的橡皮筋,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无比煎熬。
有时候,他们会靠着彼此取暖,在黑暗里低声交谈,回忆过去的好日子;有时候,他们会因为一点小事争吵——比如最后一个馒头该给谁吃,矿泉水该怎么分配,争吵到最后,又会陷入无力的沉默。
龙浩然开始后悔,他后悔当初听父亲的话,非要跟许振峰作对;麦大鲵也开始反思,他觉得自己太冲动,低估了许振峰的实力。而这一次的破釜沉舟,也高估了那些杀手的能力。
直到第七天,父子俩终于撑不住了。
连续几天的营养不良,加上恶劣的环境,让他们的身体彻底垮掉。龙浩然先是眼前一黑,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麦大鲵想去扶他,可刚一起身,就觉得天旋地转,也跟着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刺眼的阳光让麦大鲵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适应了光线,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周围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远处有几棵高大的树木,天空蓝得像一块纯净的蓝宝石。
“浩然?浩然!”他急忙转头,看到龙浩然就躺在不远处,还在昏迷中。他挣扎着爬过去,拍着儿子的脸颊:“浩然,醒醒!快醒醒!”
龙浩然悠悠转醒,迷茫地看着四周:“爸……这是哪里?我们……出来了?”
麦大鲵点点头,又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父子俩坐起身,环顾四周,发现他们身边放着一个帆布包。麦大鲵打开包,里面装着一些压缩饼干、罐头,还有几瓶水,大概够他们吃半个月,除此之外,还有一把瑞士军刀、一个打火机和一张简易的地图——但地图上只有一些模糊的线条,根本看不出具体的位置。
“这是……许振峰干的?”龙浩然拿起一块压缩饼干,咬了一口,干涩的口感让他难以下咽。
麦大鲵沉默着,他觉得肯定是许振峰,除了他,没人会这么做——不杀他们,却把他们丢在这荒无人烟的草原上,让他们自生自灭。
“我们得找到有人的地方,”麦大鲵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先看看这附近有没有水源,有没有路。”
父子俩沿着草原慢慢往前走,太阳越来越烈,晒得他们皮肤发烫。
走了大概一个小时,他们看到远处有一条小河,急忙跑过去。河水很清澈,他们蹲在河边,大口大口地喝着水,又用河水洗了把脸,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可就在他们准备继续往前走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低沉的吼叫。
麦大鲵和龙浩然瞬间僵住,缓缓转头,看到一只体型庞大的狮子正站在不远处的土坡上,目光死死地盯着他们。
狮子的毛发在阳光下泛着金黄色的光泽,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它张开嘴,露出锋利的牙齿,又发出一声吼叫,像是在警告他们。
麦大鲵和龙浩然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停留,转身就往回跑。他们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再也跑不动了,才停下来,靠在一棵大树上喘气。
“爸……狮子……刚才那是狮子!”龙浩然的声音还在发颤,他紧紧抓住麦大鲵的胳膊,“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狮子?”
龙浩然也不是一个胆子大的人,在狮子面前,没有人不害怕,特别是在野外,碰到纯野生狮子。龙浩然直接屎尿屁都吓出来,滚了一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