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在内心之中为利维坦的悲惨遭遇而扼腕叹息。这个女子也着实可怜,如今在木头的操作之下,她从内到外都已经被毁得不能再毁,整个人都已经支离破碎,变得不再像是一个人。这个世界上最惨的女子,也莫过于她了吧。
虽然出于人道主义,此事我真应该同情,但是事到如今,我们也是小命难保,也不得不牺牲她了。也许,等到这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我们有另外的方式补偿安慰她吧。
接下来的几天,木头自然是在和亚狼帮继续进行着结盟对抗帝法的计划,而我们这些人倒也是没有闲着,譬如说我,也是在积极地和其他世界的队员们进行对话,展开深入的交流,算是加强和其他队伍之间的联系,互相之间多多少少增进点情分吧。
只不过,我还是低估了队员之间的不信任度,因为之前木头采取的对亚狼帮成员的利用姿态和对美女世界的进攻计划,哪怕是在我们结盟之后,其他队伍的队员对我们还是充满了不信任,看我的眼神里依然充满了猜疑和冷漠。
为了改变这种不信任的姿态,本公子自然是发挥花言巧语的技巧,最先从其他世界的女子下手,慢慢拉拢关系。
我最新盯上的,是平凡世界的一位名叫刘雨慧的女子,我见这女人寡言少语,性格较为孤僻腼腆,不善交流,和其他队伍成员之间的关系相对疏离,倒是一个可以下手的对象。
我暗自观察了这刘雨慧一段时间,大概把握了她的出行规律之后,便打算发挥我的泡妞把妹的技能,好好让她体会我慕容吟的魅力。
会议之后的晚上,我在刘雨慧所居住的楼梯拐角处默默等待,口中还闲着一朵玫瑰花,右手提着一把吉他,居所的门一开,我便是顺势转身上前,脚步轻移,身子扭摆,拦到了刘雨慧的面前,顺手弹响了一曲《careless whisper》。
刘雨慧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整整三秒,然后问我:
“有事?”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依然弹着手中的吉他,制造着浪漫氛围。
刘雨慧二话不说,退回了房间,然后就要把门关上。
我大惊失色,急忙上前,用吉他卡住了门缝,道:
“哎哎哎,刘小姐,别关门啊!本公子不过见刘小姐孤单一人,心中不免觉得感同身受,心生爱慕之情,特来献上浪漫一曲罢了。”
刘雨慧轻轻地打开了门,再一次盯着我,整整思考了五秒,然后道:
“《careless whisper》……是同性恋专用曲。你是同性恋?”
我整个人都僵在了门外,只感觉凉风拂面,浑身瑟然。
我万万没想到这刘雨慧会突然来这么一出,着实是打得我措手不及。
我随即躬身笑道:
“原来竟是如此!受教、受教!生平所计只失宜,自怜见识不如人。让刘小姐见笑了!——不过,良时不易逢,日月又何促。不如听我歌一曲?所谓行乐须及时,不然天香国色依旧好,无奈看花人已老啊!
刘雨慧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平静地道:
“今夜赏花花影匿,顾花顾影增郁悒。”
我心头一跳,暗暗思量没想到这姑娘也是个个易安居士,心思灵巧,玲珑七心,不似表面看来纯良简单。
于是我长吟道:
“如此好会不常得,同气之人分南北。春光欲老飞红雨,牡丹殿春花始吐。主人有意留客否,醉将往事从头数?”
刘雨慧道:
“一棹水悠悠,蛩声逐客舟。”
我又是一愣,继续道:
“情为多梦起缠,诗为多愁起。诗癖复情痴,愁梦遂如此。浮白一枕汗,睡魔引不已。不忍说离群,何妨相约伴?”
刘雨慧道:
“生不望百岁期,殁不作千秋想。十年结客黄金散,今君吟诗白雪高。雨慧安此自在身,静思脱却红尘网。采采仙芝清且闲,淡风悒遍千山爽。不驻门前送行迹,夜深一一长霉苔。”
语毕,人就退回了屋里,就要把门窗关紧闭。
我一急,急忙上前推门,道:
“秋去秋来难计数,人间何其一朝暮。慕容不善棋识棋之理,无弦琴领琴中趣。但知落落为吾徒,何必硁硁守章句?所谓有数知交存几辈,待携遗稿属何人,平生几许情,一片赤心里。姑娘拒意绝,忽忽伤我心,若丧平生友。魂交夜合花无迹,梦绕相思草有情,佳人何事偏生嫌,拍动香袖半晌惊?
刘雨慧推开了我,面铺寒风道:
“才短不知愧,劝君自辞去。此言不再复,灯火话迟迟。”
我心知这刘雨慧拒意已绝,难进人情,只得作罢,于是扼腕长叹道: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打扰刘小姐就寝!万千萧瑟景,独我一人看!”
语毕,我长袖一挥,便要扬长而去。
奈何我方才走出两步,身后却是传来了刘雨慧细如柳丝的轻风飘语:
“小心朱清云。”
我心头一颤,怵然回首,道:
“刘小姐此言何意?”
刘雨慧静静地注视了我三秒,然后虚声道:
“好战必有图,无事惹是非。美夜子怕是在四十九人中设了卧底,挑起战事,供其享乐。”
我长声一笑,道:
“刘小姐多虑了,我对清云兄信任无比,深知其处事为人,他又怎可能是细作?”
刘雨慧淡淡地道:
“肺腑之言尽诛心,勿谓言之不预也。”
语毕,她也不再多言,直接关上了房门,把我关在了外面,久久沉思。
回到我们的营地之后,我倒是也没有找上木头,只是碰到了温素冰等人,他们问我出去做了什么,我倒也没有什么隐瞒的意思,把方才的经历简述了一遍。
听完了我的话语之后,张伟似乎是受到了较大的启发,我看到他是真的陷入了漫漫长思之中,问他话,他却是突然跑到营地窗门前,把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确认木头不在之后,才严肃地道:
“慕容吟,那你觉得这刘雨慧的话有几分可信?”
我笑了笑,道:
“胡思乱想罢了,何信之有?”
张伟却是皱着眉头,面色生疑地道:
“其实这些天来……我也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美夜子到底凭什么让我们就能够一直打下去,事实上,如果我们真的利用和平协议之类的方式达成了和平的话,那美夜子会怎么做呢?”
王宝玉有些惊恐地道:
“张大哥,难不成你是在想……”
张伟有些紧张地说道:
“我的确是有些担心……我们几个队伍的队员之中会不会有人是美夜子的间隙,故意挑起战火……”
楼碧月有些僵硬地笑道:
“想多了吧,张大哥?”
张伟叹了口气,脸色阴郁地道:
“我也希望是这样吧……但是仔细想想的话,其实我觉得,每个队伍都有不少可疑的人。比如说游戏世界,就有一个自称没有记忆的男子徐锋,你真的相信他没有记忆吗?还有风情世界的萧十一郎,也自称没有记忆,这难道不可疑吗?还有朱清云,虽然他自称是外星人,但是事实上,到目前为止,他有告诉过我们他的过去吗?有告诉过他过去的记忆和遭遇吗?还有机械世界的那个帝法,也可以说是凭空冒出来,实际上也没有过去的记忆,我看也是非常的可疑。”
楼碧月吸了口气,道:
“这么说的话……似乎也的确是,虽然我们现在都相信朱清云的能力不可能不是外星人,但是他也的确没有告诉过我们他的身世背景……还有你之前说的那几个人,也都很可疑。不过平凡世界没有吧?”
“其实平凡世界也有……”张伟说道,“那个叫弗雷修的小孩其实也一直没有交代自己的父母是谁,可疑的很。只不过他现在死了,其他人的背景,我们都可以问话问出来,倒是也相对不那么可疑了。”
王宝玉有些惊恐万状地道:
“不会吧?不管怎么样,朱小哥也是保护我们这么久了噻,他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吧?我妈妈说,在危难之中对你好的人才是真的好,朱小哥也和我们同甘共苦这么久了,我们怎么能怀疑他呢?这样不好!”
张伟瞥了王宝玉一眼,道:
“希望吧……其实我也不太愿意相信。但是我觉得,现在的情况下来说,结盟也是个很好的选择,如果接下来有谁总是鼓舞战争不希望结盟的话,那个人……或许真的会很可疑。我希望那个人……不是朱清云。不管怎么样,我觉得,我们都该稍微盯着他一点。反正……那也没有什么坏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