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兴头上的阎埠贵说了一阵儿突然发现没人附和,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再一看王大壮母亲任素华朝自己眨巴眼,阎埠贵心中暗道不好,缓缓转过身朝身后看去,正对上冉秋叶那双满是怒火的眼睛。
“阎老师,这么说您早就知道傻柱做的这些龌龊事儿,是吗?”
冉秋叶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显然是被气的不轻。
要不是从小接受的教育时刻提醒着她要注意知识分子的体面,她恨不得抬起胳膊正反抽阎埠贵十八个大嘴巴子!
抽完之后,再好好的问问他。
你还是人吗?
还有良心吗?
只是为了吃顿席面就把傻柱这种烂人介绍给自己?
面对冉秋叶的质问,阎埠贵的脸上罕见的浮现出一抹尴尬。
可很快他就回过神来,赔着笑脸说道:“冉老师,您听我解释,这个……刚刚我们说的都是玩笑话……
这个……其实傻柱也没你想象的那么糟……
这个……那个……”
“甭说了,那孩子我都见过了。”看到阎埠贵那副吞吞吐吐的模样,冉秋叶连听解释的耐心都没了,冷笑着摆摆手直接打断了阎埠贵。
听到这话,阎埠贵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嗐,您是说刚刚那孩子啊,”阎埠贵指了指后院方向,解释道:“冉老师您甭生气,孩子这事儿您还真是误会傻柱了。
那孩子叫许晓,是后院许大茂和娄晓娥的儿子,跟傻柱真的没关系,他们就是碰巧长得像罢了。
这事儿院里人都知道,不信您问问。”
说着话,阎埠贵伸手指了指一旁的任素华和何建设。
冉秋叶见状,也看向了何建设和任素华。
任素华想了想,还是点点头说道:“那孩子是叫许晓。”
何建设则是面色淡然的看着冉秋叶,既没帮傻柱开脱,也没添油加醋。
被阎埠贵这么强行一解释,冉秋叶心头的怒火稍稍缓和了一些。
反正她也不准备和傻柱继续接触了,他爱是啥人就是啥人吧!
还有阎埠贵,冉秋叶以后也不准备再和他来往了。
想通这些,冉秋叶也就懒得计较了。
“何建设,改天有机会咱们再聚吧,我先……”
听到这话,阎埠贵立马就急了。
以他的智商自然看得出来冉秋叶这是不打算和自己还有傻柱打交道了!
冉秋叶要是和傻柱成不了,这煮熟的席面不就飞了?!
还有傻柱应承事成之后的五块钱媒人钱,自然也就拿不到了!
阎埠贵眼珠子一转,立马意识到问题多半还是出在秦淮如身上。
趁冉秋叶还没走,赶紧打断她的话,继续解释道:“冉老师,是不是秦淮如和您说了什么?
您甭听她胡咧咧!
我实话告诉您,傻柱和秦淮如没关系!
傻柱就是心眼儿好,看秦淮如是个寡妇带着俩孩子不容易才偶尔帮衬一下她们家。
您放一万个心,秦淮如绝不可能看得上傻柱!
她要真能看得上傻柱,老早就和傻柱好上了,怎么可能守了这么多年寡还没和傻柱结婚呢?
您是不了解秦淮如,她虽然是个农村女人,可心气儿高着呢。
怎么可能看得一个月只挣二十七块五的残废厨子呢?”
为了证明秦淮如和傻柱之间没关系,阎埠贵也真是急了眼了,说话的时候连脑子都没过。
果然,听到最后一句话,冉秋叶的脸都气绿了!
好嘛!
照你这意思,秦淮如一个寡妇都看不上傻柱,嫌弃他挣得少还是个残废。
那我冉秋叶好歹也是个没出过阁的大姑娘,难道我就能看得上傻柱这个残废吗?
还是你觉得,我冉秋叶只能配的上傻柱这种残废?
冉秋叶抬起胳膊伸出手指指着阎埠贵的鼻子,气的直哆嗦:“阎埠贵!你……你…真不是个东西!”
说完,冉秋叶一甩袖子,气呼呼的离开了95号院!
“哎……哎……你……你……怎么骂人呐你?”
看着冉秋叶离开的背影,阎埠贵气的直跳脚,两手一摊,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原本是想帮傻柱解释清楚的,好促成傻柱和冉秋叶的好事儿,这样才能吃上席面。
怎么越解释反而越糟了呢?
这下好了,不仅席面没了,五块钱的媒人钱泡汤了,冉秋叶得罪了,还挨了一顿骂!
说到底,这关我阎埠贵什么事儿?
冤死我了都!
何建设在一旁看着阎埠贵那副又着急又无奈更多的却是心疼的复杂表情,忍不住摇了摇头,心里暗自觉得好笑。
这阎老抠平日里就爱算计,处处想着占便宜,这次给傻柱介绍冉秋叶多半也是收了傻柱的礼。
现在事儿没办成,还被冉秋叶骂了一顿,看着就过瘾!
没想到只是出来接亚宁和卫民回家都能看到这样的好戏。
到底是禽满四合院,节目就是多!
冉秋叶走了,好戏也没了。
何建设准备和任素华打声招呼就回西跨院吃饭去。
话还没说出口,阎埠贵就拉了何建设一把,委屈的说道:“建设,你和冉老师是同学,你看能不能回头帮我说两句好话。
你看,这事儿我也是好心,怎么就弄成这样了呢?
就算她没看上傻柱,那也不是我的错啊,
总不能事儿没成,全赖在我身上吧?
你瞧刚刚她骂我骂的多脏,亏她还是个老师呢……”
见阎埠贵絮絮叨叨没完没了,何建设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一把甩开阎埠贵的胳膊,冷冷说道:
“你呀,确实不是个东西!”
骂完之后,何建设朝任素华点点头:“婶子,我先回去吃饭了。”
说完,何建设就离开了前院。
阎埠贵闻言,干气不敢说,只能在院子里来回的踱步!
……
与此同时。
许家老宅。
许大茂坐在小马扎上,头杵在裤裆里,脸拉的比驴脸还长。
许母王翠花坐在炕头上,低头纳着鞋底子,时不时的发出几声叹气声。
几米开外的椅子上,许富贵正在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袋,屋子里烟雾缭绕,气氛莫名有些压抑。
“嘭嘭!”
沉默许久后,许富贵抽尽了最后一口烟丝,反手将烟斗在鞋底子上重重的磕了两下。
随即他放下烟斗,扭头看向许大茂,面色严肃的说道:
“大茂,你就别抱那些侥幸的念头了!
娄家多少亲戚全被抓了!
娄半城这次肯定也是自身难保!
娄晓娥是资本家小姐,她能好的了吗?
你再不赶紧和娄晓娥断喽,咱许家也得跟着遭殃!”
许大茂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来,眼中满是纠结:“爸,我和晓娥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夫妻了,您让我怎么忍心在这个时候舍下她啊!
再说了,我们还有晓晓呢,我要是这个时候和晓娥离婚了,您让我以后怎么面对晓晓啊?”
听到这话,许富贵心里的火气立马就压不住了,站起身来朝许大茂吼道:
“你甭跟我提那个野种!”
许大茂忍不住辩解道:“爸,您怎么能这么说晓晓呢,他可是您亲孙子啊!”
许富贵听到许大茂的辩解,气的浑身直发抖,手指着许大茂的鼻子,吼道:
“老子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玩意儿来?
你特娘的是眼瞎吗?
家里不是有镜子嘛!
就算没镜子你就不能撒泡尿好好照照你这张脸,你一点一点儿对着那个野种比一比,
好好看看那个野种有哪个地方长的像你?
特娘的!
就连隔壁院的王瞎子都能看的出来,那个野种不是你的种,你特娘的怎么就这么嘴硬呢!
老子今儿个就把话放这儿,那个野种要是和傻柱没关系,老子从今往后就跟你调个个儿!
以后你特娘的是爹,老子给你当儿子!”
许晓是傻柱的野种,这种话,许大茂这些年其实没少听。
可他还是愿意相信娄晓娥,并没有真的把这种闲话放在心上。
可今天,就连自己的亲爹都这样说了。
饶是信念坚定的认为自己才是拿下娄晓娥一血的男人的许大茂都忍不住犯起了嘀咕。
难道,娄晓娥真的给我戴绿帽子了?
难道,我下乡放电影的时候,娥子偷偷和傻柱搞到了一起,怀了晓晓?
“大茂,你就听你爹的吧。”坐在炕上的许母王翠花也忍不住劝了起来。
“我听说娄晓娥他二叔已经被发配到大西北了!
她二婶被下放到了川省的山沟沟,
就连她那几个堂弟妹也是被发配到了天南地北的兵团和农场。
大茂!
时间不等人呐!
趁着娄半城还没被抓,你赶紧和娄晓娥离婚,然后亲自出面举报娄半城的罪证,争取和娄家划清界限,才能保咱们许家平安啊!”
许大茂的内心犹如翻江倒海一般,父母说的话,他都能听的进去,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他刚刚得到消息,这次带队抓捕娄家人的正是前轧钢厂厂长,现在的主任李怀德!
李怀德的手段他是了解的,由他主持工作,娄半城这次肯定是完蛋了!
娄半城的那些儿女们早就逃到了港岛,四九城里只剩下娄晓娥一个女儿。
娄半城要是被抓,娄晓娥的结果多半也和她那几个堂弟妹一样。
许大茂倒不是舍不得娄晓娥,大丈夫何患无妻。
凭他的工作,今天和娄晓娥离了,明天他就能再娶一个更年轻更漂亮的小姑娘进门!
他之所以纠结,主要还是因为娄晓娥可是他儿子的亲妈啊!
许大茂可以没有媳妇儿,但不能没有儿子!
尽管外头谣言满天飞,尽管就连他亲爹许富贵都说娄晓娥给他戴了绿帽子!
尽管许大茂的脑子里刚刚经历过天人交战!
可最终他还是相信许晓,是自己的儿子!
让他出卖儿子的亲妈,他做不到!
“爸,晓晓是我儿子,我……”
啪!
许大茂看着许富贵,话还没说完,许富贵气的抡圆了给了许大茂一巴掌!
“啪!”
“老子看你就是被猪油蒙了心了!”许富贵怒极之下,抬手又是一巴掌!
“老子本来还想给你留点儿脸面,有些话不想说的那么直白。
许大茂,你和娄晓娥结婚五年了,许晓要真是你儿子,你怎么可能五年就生下这么一个种来?
如果老子猜的没错,你特娘的和易中海那个死绝户一样!
压根儿就没有当爹的命!”
说到这里,许富贵也是忍不住老泪纵横!
若不是逼不得已,哪个当爹的会如此诅咒自己的儿子呢?
要知道,许大茂不仅是他的儿子。
还是整个许家延续香火的希望!
要是许大茂真的生不了,那许家的香火可就断了!
若真是断了香火,许富贵都不知道百年之后在九泉之下见到列祖列宗之后该怎么交代?
骂完之后,许富贵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瞬间没了精气神,瘫坐在椅子上,不再言语。
再瞧许大茂,也是如遭雷击,一双眼珠子瞪得跟牛眼似得,显然是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刚刚听到的话!
“不……不……不可能……”
愣了好一阵儿,许大茂扭头推门就跑了出去,嘴里还以一直嘟囔着。
……
天蒙蒙亮,一股微风吹过。
喝的酩酊大醉的许大茂在南锣鼓巷胡同口冻醒,许大茂瘫在地上回忆了好一阵儿,这才扶着墙,踉跄着站起身来朝95号院走去。
摇摇晃晃的回到家,走到里屋。
娄晓娥和许晓还在熟睡中,许大茂站在床边,盯着许晓的脸看了好一阵儿。
却是越看越难受,不知不觉间,眼眶里蒙上一层水雾,嘴里喃喃道:
“怎么就一点儿都不像我呢?
怎么……怎么就和傻柱长得那么像呢?
怎么……怎么……怎么就和傻柱长得那么像呢?”
许大茂咬着牙收回视线,走到五斗柜跟前,从铁盒子里翻出几张纸币,一脸决绝的离开了家,直奔协和医院。
走到中院的时候,何建设正和往常一样在中院练功。
见许大茂起这么早,本想打声招呼,没想到打招呼的话还没说出口,许大茂就像是没看到自己一样已经离开了中院。
何建设摇摇头,也就没多想。
抬起胳膊上的手表看了一下时间已经6点半了,何建设直接收功洗漱。
待会儿要去周家提亲,头一次以准姑爷的身份上门,不得收拾的利整点儿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