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笑着挂了电话，叼上一根华子。新界的工厂正在招人，那些混混可别来捣乱。社团的人不掺和，剩下那些小帮派还敢怎么呼？
接下来一周严查，瞧瞧这群混混老不老实。
李云躺在老板椅上，悠哉地抽着烟。
莫扎特的《魔笛》从黑胶唱片里流淌而出，转速快得让人心潮澎湃。雷耀阳沉浸其中，随着节奏飞快摇摆。
突然一声杂音搅乱了音乐。
雷耀阳皱了皱眉：“就知道是你来了。”
“怎么就不懂古典音乐的美妙呢？”
吴志伟连连摆手：“你那兴趣太高雅了，我这凡夫俗子实在欣赏不来。”
雷耀阳不屑地嗤了一声，关掉了留声机。
“你怎么有空来找我？”
吴志伟递给他一根华子。
自从李云带火了，老家的华子成了全香江最抢手的香烟。
“我们的计划被洪兴给识破了！”
“肥佬黎被洪兴行动组的太子给收拾了。”
雷耀阳笑着回道：“要不是混得年头久了，我还真以为你们仨是亲兄弟呢！”
乌鸦、雷耀阳和耀扬长得太像了。
雷耀阳一本正经地问：“你来找我肯定不是单纯闲聊，洪兴的破绽找到了没？”
吴志伟笑眯眯地说：“找到了。靓坤这家伙不简单，硬是把蒋天生给挤兑走了，还把十二个堂口的兄弟都拢到一块，交给太子去训练。”
“他们可真够厉害的，靓坤给洪兴带来了新气象。谁要是想动洪兴，都得掂量掂量那五六百号职业打手的分量。”
“他们一连灭了好几个小帮派，用的全是这些打手，战斗力爆棚。”
雷耀阳撇撇嘴：“洪兴的打手嘛，有什么了不起，他们的软肋呢？”
吴志伟笑着回答：“太子的那五百号打手，就是他们的软肋。”
雷耀阳皱了皱眉：“你刚才不是说他们很强吗？”
吴志伟点点头：“确实强，我一个都打不过。”
“但洪兴最近扩得太猛了，地盘大得很。咱们挑个好地方，趁他们没反应过来，冲进去干一票。”
雷耀阳点头赞同，这事明摆着。洪兴的底气就靠这五百号打手，弱点也在这儿。哪个堂口有这五百人，哪个堂口就硬气；没了这些人，堂口就空了。
雷耀阳问：“你盯上哪儿了？”
吴志伟眼里闪过一丝狠劲：“铜锣湾敬雯那边。”
雷耀阳皱眉：“为什么不……”
宾尼虎在洪兴一直默默无闻，可靓坤偏偏提拔他做了总经理。更让人吃惊的是，他还让太子管打仔团，这种又能打又能管的安排，居然大部分堂主都同意。结果洪兴的地盘扩大了三分之一，内部却一点波澜都没有，真是神了。东星那边压力山大，他们知道不除掉靓坤，就算解决了蒋天生也没用。大家都以为蒋天生走后洪兴会乱套，没想到他居然乖乖听了靓坤的，这让东星五虎大跌眼镜。靓坤到底有多牛！
可惜这家伙太狡猾，细b和靓仔男根本搞不定他，不然也不会这么棘手。雷耀阳点点头：“行，你安排吧！”
又说：“我去亲手摆平靓坤。”
突然感觉不对劲，“老大呢？”
吴志伟苦笑：“老大在九龙总局惹祸了，碰上李云了……”
雷耀阳惊叫：“老大疯了吧？在李云面前也敢撒野？”
吴志伟叹气：“他说被两个小警察惹毛了，谁承想正好被李首富听见了。”
“现在他得关48小时，谁也救不了他。”
雷耀阳松了口气：“那还好。”
“再闹下去，咱们就得换老大了。”
吴志伟欲言又止。雷耀阳咬牙切齿地说：“都准备起来，今晚就做了靓坤。”
两个人合计好了，就等着天黑动手。可谁承想，刚一出门，满大街都是警察！雷耀阳和吴志伟吓得赶紧缩了回来。雷耀阳破口大骂：“这是唱的哪一出？”
一个小弟哆哆嗦嗦地说：“听说蓝帽子要进行一个星期的夜间大练兵。”
“就是要满城搜捕！”
“王宝那事肯定不是孤例。”
“得保证市民安全！”
雷耀阳和吴志伟一起怒吼：“这个该死的王宝，死了都不让人省心！”
警察在街上查身份证，他们除非疯了才会去刺杀靓坤。雷耀阳和吴志伟都快气炸了。
不过，还有个人比他们俩更生气，那就是甫光。他被李云摆了一道，简直要气炸了，情绪极其不稳定，周围的人都躲得远远的。甫光双手高举，大声嚷嚷：“这个该死的王宝，死了都不放过我们。”
“这个混蛋，净胡说八道。”
“什么荃湾十二点以后你做主……十二点以后还有谁？”
“你能跟鬼魂商量吗？”
有个小弟实在憋不住了，小声嘟囔了一句：
“王宝现在岂不是成了游荡的野鬼了？”
甫光差点没被这话噎死。
他脸色骤变，一巴掌扇过去，把那小弟打得老远。
怒吼着：“就你能贫是吗？”
“就你能贫是吗？”
甫光一掌接一掌地打，那小弟嘴里鲜血直喷，眼看就要咽气了。
周围的兄弟们都吓得大气不敢喘，生怕惹火烧身。
巩伟赶紧上前劝阻：
“老大，别打了，再打他就真没命了！”
甫光推了推墨镜：
“小伟，你也想造反吗？”
他把披风裹紧，卷成一根棍子，单手一挥，棉棍就朝着巩伟砸去。
巩伟哪敢接招，赶紧躲开！
砰！
棉棍落下，一张桌子瞬间裂成两半。
甫光终于找到个出气筒，丢下那个半死的小弟，狞笑着朝巩伟冲去。
甫光这个人特有范儿，不管是白天黑夜，还是在基地，他总是披着披风、戴着墨镜、手套不离手。
黑色手套攥成拳头，狠狠朝巩伟砸去，拳风呼啸，凶猛异常。
巩伟根本不敢还手，一边躲一边喊：“老大，别打了。”
“要是那兄弟有个好歹，”
“咱们可怎么收场？”
“李云可是个神探！”
这句话让甫光清醒了几分。
他猛地回头问：“他还好吗？”
那小弟哪里还能回答？
早就被打得不省人事了。
甫光叹了口气：
“李云明明已经是首富了，干嘛不当富商享福，非得当警察？”
“最让人头疼的是，我还打不过他！”
巩伟暗暗松了口气。
甫光终于冷静了下来。
他急忙说：“老大，我去看看那兄弟怎么样了。”
甫光点点头：“去吧！”
“最好别死，”
“处理起来太麻烦了，”
“要是把李云招来就更麻烦了！”
甫光最爱看那种劲爆的电视节目。
不巧的是，最近最火的就是李云。
哎，陆志廉这回也被李云给比下去了。
李云那些辉煌时刻老被拿出来回放，甫光一眼就瞧出这家伙是个棘手货。他细细比对了他俩的能耐……
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自己干不过他！
这事可难办了。
甫光才不愿去招惹李云呢，万一真惹上了，自己的任务还怎么顺利完成。
好在李云现在混成了高级警司，一般也不往一线跑了。
甫光这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了地。可谁承想，李云自己不往前冲，倒派别人去了！
那些蓝帽子们跟不知疲倦似的，连着两天都出去晃荡。
不用说，这都是王宝那家伙留下的烂摊子。
李云可不想再闹出个王宝第二。
甫光一想到王宝就来气，咬牙切齿地说：“那该死的王宝，”
“这不是坑人吗？”
“死了都不让人消停！”
“还好你死了！”
“不然还不知多少人要你的命呢！”
甫光最近脾气大得很，恨不得蓝帽子的行动立马结束。可这一等又是五天，他都快憋疯了。
他在电视上看见李云接受采访，说市民对蓝帽子挺满意，安全感直线上升。李云还说以后得多整几辆冲锋车，就算警局掏不起钱，他自己也乐意捐几辆。但现在最大的难题是人手不够，市民要想常态化巡逻还得再等等。他说两三年后，每个街区肯定都能配上冲锋车。
甫光听完差点没晕过去：什么？这蓝帽子行动还要常态化？这不是瞎折腾嘛！
甫光总觉得李云是在跟他过不去，万一真常态化了，他的计划可就得泡汤了。他越想越气，冲着巩伟就喊：“小伟，你出去瞅瞅外面到底安不安全。”
巩伟有点犯怵：“老大，你别一个人生闷气。要生气也得等我回来再说。”
甫光都被逗乐了：“你就别拐弯抹角了。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
那帮小弟一听，吓得连连往后退。甫光的脸都拉下来了，这不是打他脸嘛。他有那么暴力吗？
他摆摆手：“赶紧去探探情况，早点回来。”
巩伟点点头，刚转身要走，那些小喽啰都用期盼的眼神瞅着他。巩伟无语了，他们是劫匪，怎么露出这种表情？看来甫光给他们压得够呛！
甫光瞪了这帮劫匪一眼，他们立马低头装乖，跟温顺的小兔子似的。甫光连看都不想看他们，这群人里除了巩伟，没一个能入他眼的。
真是无聊透了！看他们这样他就想动手，早知道就让巩伟留下，自己出去溜达溜达算了。现在还得绷着脸对着这帮胆小鬼，越瞅越来气。
甫光烦躁地在原地走来走去，那帮劫匪吓得不行，都知道这是老大心情不爽的征兆。他们缩成一团，都不敢抬头看他，生怕把他惹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