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翻滚，战船残骸漂浮在血色的海面上。火光映着断桅与碎帆，空气中弥漫着焦糊与血腥。
小龙雏站在旗舰甲板上，手指深深掐进掌心。他的战袍被海水浸透，左臂一道伤口还在渗血。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呻吟声，水师将士们正在抢救伤员。
“少爷……”洪七踉跄着走来，脸上全是灰，“咱们……被打散了。”
小龙雏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前方那片已经消散的浓雾。那艘巨船早已不见踪影，仿佛从未存在过。
可他知道，那一战是真的。那些触手、那些诡异的海盗、还有那个黑袍人——都真真切切地撕裂了他们的防线。
“龙少侠！”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是龙南婉。她也满身狼狈，发髻散乱，但眼神依旧冷静，“我清点了一下，损失了六艘战船，伤亡人数超过两百。”
小龙雏终于开口：“幸存的船队呢？”
“大部分已经靠岸，正在整编。”龙南婉顿了顿，“但有三艘快艇失踪，估计……凶多吉少。”
空气一时凝固。
“召集所有人。”小龙雏低声说，“我要他们立刻回来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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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内，气氛沉重得像是压了一块千斤石。
受伤的将领坐在角落包扎，有人低声啜泣，更多人则是沉默地盯着地面。小龙雏站在中央，目光扫过众人。
“第一战就输了。”他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抬起头来，“而且输得很惨。”
没人反驳。
“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龙南婉走到地图前，展开一张海域图，“我们得分析清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我先说。”一名年轻的斥候站起身，“敌人的战术太诡异了。他们根本不像普通的海盗，行动迅速，配合默契，而且……他们似乎能预判我们的动作。”
“不止。”另一名老兵沉声道，“他们的船比我们快，而且能在雾中自由穿梭。咱们的弓箭打不到他们，只能被动挨打。”
“他们的攻击方式也很奇怪。”一名水性极好的士兵皱眉，“有些敌人竟然能从水下攀上战船，直接突袭。我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小龙雏听得眉头紧锁。
“这些细节我都注意到了。”龙南婉点头，“但他们最致命的一点，是心理战。”
众人一怔。
“什么意思？”有人问。
“他们在战斗开始前，就用那种诡异的雾气遮蔽视线，制造恐慌。”龙南婉指着地图上的几个关键点，“然后利用快速船只分割我们的阵型，再逐个击破。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对这片海域很熟悉。”小龙雏接道。
“而且他们早就知道我们会来。”龙南婉补充，“甚至可能提前设好了陷阱。”
一片死寂。
“也就是说……”洪七脸色变了，“我们内部，有人泄露了情报？”
“不一定。”小龙雏摇头，“也可能是他们早就盯上了我们。毕竟上次在港口击败他们，他们不可能不记仇。”
“少爷说得对。”龙南婉继续分析，“另外，他们的指挥也非常精准。每一轮攻击都有明确目标，不会浪费兵力。相比之下，我们的指挥系统太混乱了，传令慢，应变差，导致很多战船无法及时支援。”
“这个问题必须解决。”小龙雏沉声道，“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一是加强通讯系统，二是训练更灵活的战术阵型。”
“少爷，还有一个问题。”一名负责远程攻击的将领开口，“他们的战船似乎涂了一层特殊的东西，我们的火箭打上去，居然只烧了一会儿就自动熄灭了。”
小龙雏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看来他们早有准备。”
“不仅如此。”龙南婉翻开一份记录，“我还发现，他们的战船上并没有明显的补给痕迹。换句话说，他们并不需要长期驻扎，而是随时可以发起突袭。”
“所以他们才会选择在我们刚出港时发动攻击。”小龙雏冷笑，“因为那时候我们最松懈。”
“那我们该怎么应对？”有人急切地问。
“首先，我们必须摸清他们的基地位置。”龙南婉指向地图边缘，“根据刚才的交战路线推测，他们的老巢应该就在西边那片礁石区。”
“其次。”小龙雏接过话头，“我们要调整战术。不能再像刚才那样正面硬拼。他们速度快，我们就用迂回战术；他们擅长夜战，我们就加强照明和预警系统。”
“最重要的是。”龙南婉补充，“我们要找出他们的弱点。”
营帐内，众人神情逐渐坚定。
“少爷，你说吧。”洪七握紧拳头，“下一步，怎么干？”
小龙雏缓缓站起身，目光如刀锋般锐利。
“下一战，我们不能输。”
他正要继续说下去，忽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报！”一名快马奔来，冲进营帐，“少爷！我们在海上发现了三艘失踪的快艇残骸，但是……”
“但是什么？”
“上面……只有衣服，没有人。”
众人瞬间炸锅。
“什么意思？没人？”
“难道……都被抓走了？”
小龙雏猛地站起，脸色阴沉：“马上派人搜索周边海域，一定要找到线索。”
“是！”
营帐外，夜风呼啸，吹动旗帜猎猎作响。
小龙雏抬头望向漆黑的海面，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这一战，还没结束。
而真正的噩梦，或许才刚刚开始。